慕秉辰騎馬回到將軍府,府邸內張燈結彩,眾人听聞將軍凱旋,紛紛涌上前來迎接。
管家滿臉笑意,快步迎上去,“將軍,您可算回來了,府里上下都盼著您吶!”
慕秉辰微微點頭,緩緩下馬。
不知為何他的心中,始終是沉甸甸的。
他徑直走向書房,屏退眾人。
坐在案前,陷入沉思。
“……”
回想起朝堂上王大人那意味深長的話語,還有朝中各方勢力錯綜復雜的關系,他不禁嘆了口氣。
正想著,管家輕輕敲門而入。
他的手中,端著一碗熱氣騰騰的參湯,“將軍,您一路奔波,先喝口參湯暖暖身子。”
慕秉辰接過參湯,卻沒心思喝。
冷聲問道,“府里最近可有什麼異常?”
管家微微一愣,思索片刻後說道,“倒是沒什麼特別的,就是前幾日有幾個陌生面孔在府外徘徊,小的派人去查問,他們說是路過。”
慕秉辰眉頭緊鎖,心中暗忖。
怕是那些勢力,已經開始有所動作了。
他放下參湯,對管家冷道,“從今日起,加強府里的戒備,進出的人都仔細盤查,莫要讓心懷不軌之人混進來。”
管家連忙應下,又猶豫著說,“將軍,還有一事,老夫人這幾日身子不太舒坦,一直念叨著您。”
慕秉辰心中一緊,即刻前往。
踏入房間,只見老夫人正半靠在床頭,神色略顯憔悴,見到慕秉辰進來,老夫人眼中立刻泛起了淚光,“辰兒,你可算回來了,阿娘可天天都盼著你啊……”
慕秉辰快步走到床前,握住母親的手,“阿娘,是孩兒不孝,讓您操心了……這次出征,讓您擔心了。”
老夫人輕輕撫摸著慕秉辰的臉,啞聲道,“回來就好,回來就好……听說陛下要重賞你,可別辜負了陛下的恩寵知道麼?”
慕秉辰握著阿娘的手,柔聲道。
“阿娘,孩兒已向陛下請求,先將阿爹和阿哥遷葬之事辦好。其他的賞賜,孩兒暫時不想考慮。”
老夫人眼中閃過一絲欣慰,“你有這份孝心,你阿爹和阿哥泉下有知,想必也會欣慰罷……”
母子倆又說了會兒話,慕秉辰見母親精神有些疲倦,便讓她好好休息。
從母親房間出來後,慕秉辰來到後院,看著曾經與阿爹、阿哥一同練武的地方,往事忽而涌上心頭。
“阿爹、阿哥……”
慕秉辰垂著眼眸,眸光黯然失色。
……
與此同時,展長風回到軍營。
士兵們得知副將歸來,紛紛圍攏過來,眼中滿是敬佩與喜悅,展長風看著這些朝夕相處的兄弟,心中感慨萬千。
他深知,軍隊是大楚的根基。
自然也是,慕秉辰在朝中的重要支撐。
他將士兵們召集起來,嚴肅地說道,“此次出征,我們雖得勝而歸,但朝中局勢復雜,大家不可掉以輕心!”
“平日里要加強訓練,嚴守軍營紀律,任何人不得擅自離營,也不得與不明身份的人來往!”
士兵們齊聲應諾,聲音響徹軍營。
展長風滿意地點點頭,隨即遣散士兵。
而在皇宮的一處偏殿內,王大人正與一位神秘人密談。王大人臉上的笑容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臉的陰沉。
“慕秉辰這小子,還真是棘手。這次得勝歸來,在朝中的威望又高了幾分,往後怕是更難對付了。”
神秘人冷笑一聲,戲謔道。
“他不過是個武夫罷了,能有多大能耐?他既然拒絕了陛下的賞賜,想要先遷葬家人,我們便在這上面做文章!”
王大人聞言,眼中閃過一絲疑惑。
“這遷葬之事,能有什麼文章可做?”
神秘人湊近王大人,低聲說了幾句,王大人臉上漸漸露出了陰險的笑容,“妙啊,此計若成,定能讓慕秉辰焦頭爛額,自顧不暇。”
第二日,天還未破曉。
墨色濃雲便似被一只大手,狠狠壓向郢都,沉甸甸地懸在半空,似要將整座城的生氣都碾碎。
細密而冰冷的雨絲,從鉛灰色的蒼穹傾瀉而下,交織成一張無邊無際的大網,把整個世界都裹進了,一片肅殺又淒涼的氛圍里。
雨滴砸落在地面,濺起層層渾濁水花。
沉悶的聲響,在空曠的天地間回蕩,仿佛是老天,在為這世間的不公與滄桑悲慟哀嚎。
“……”
慕秉辰一襲素白麻衣,腰間緊緊束著粗麻孝布,他騎著馬,在風雨中率先朝著郢都城外走去,身後跟著一眾家僕。
馬蹄踏在泥濘的道路上,發出沉悶的“噠噠”聲,每一步都似踏在歲月的傷痕之上,濺起的泥水打濕了他的褲腳。
可他,仿若未覺。
他滿心滿眼只有那座,在城外的孤墳。
“……”
沈宜修和陸岑同騎跟在其後,沈宜修手中的油紙傘在狂風中劇烈顫抖,卻依舊穩穩地為陸岑遮擋著風雨。
“師尊,您小心些,這雨太大了。”
沈宜修垂著眼眸,柔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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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岑微微點頭,示意知曉。
玉萱兒騎著馬,緊緊相隨在慕秉辰身旁,她的眼眸中滿是心疼與關切,手中的傘微微傾斜。
“秉辰哥哥……”
一路上,她看著慕秉辰那被雨水浸透的背影,一顆心揪得生疼,卻又不知該如何安慰。
終于,忍不住輕聲說道。
“秉辰哥哥,這雨這般大,您……您千萬要保重自己。”她聲音輕柔,瞬間就被風雨淹沒了。
許是風聲太大,慕秉辰並未耳聞。
終于,他們來到了那座久無人至的土墳前。墳頭雜草叢生,在風雨中肆意搖曳,仿佛在訴說著這三年來,被世人遺忘的淒涼。
墳前的石碑早已斑駁不堪,字跡在風雨的侵蝕下模糊難辨,只有那幾叢荒草在風雨中頑強地挺立,似在堅守著最後的尊嚴。
“……”
慕秉辰緩緩走到墳前,雙膝重重跪地。
冰冷的泥水,瞬間浸濕了他的衣褲。
他望著那座孤墳,眼眶泛紅,淚水不受控制地涌出,與雨水交織在一起,滑落臉頰。
“阿爹,阿哥,孩兒來接你們回家了。”
他的聲音在風雨中顫抖,帶著無盡的悲痛與思念,每一個字都像是從心底最深處擠出來的。
說罷,他俯身向前。
額頭重重地,磕在泥地上。
“砰砰砰”三聲,每一下都似用盡了全身的力氣,額頭瞬間紅腫,血水混著雨水順著臉頰流下。
“阿爹……!”
這一刻,他心中的痛苦如決堤的洪水般洶涌而出,他再也抑制不住,跪在墳前放聲痛哭起來。
“阿爹,阿哥……你們為大楚征戰一生,拋頭顱、灑熱血,最後卻只能孤零零地躺在這里,無人問津。”
慕秉辰的聲音帶著哭腔,在風雨中回蕩,“這三年,孩兒無時無刻不在想念你們,可直到今日才來接你們。”
“……是孩兒不孝,沒能早點接你們回家,讓你們受委屈了……你們保家衛國,戰死沙場,換來的卻是這三年無人問津的淒涼,這世間的公道究竟在哪里?”
他的哭訴,在這雨中顯得格外淒厲。
“……”
陸岑看著這一幕,心中一陣揪痛。
眼眶,也不禁濕潤了。
他快步上前,聲音沙啞地勸慰道,“秉辰……你莫要太過傷心。你阿爹和阿哥泉下有知,看到你如今的成就,定會為你驕傲的罷?”
慕秉辰抬起滿是淚水的臉,看向陸岑。
“師尊……阿爹和阿哥一生光明磊落,為大楚出生入死,如今卻被人遺忘在這荒郊野外,徒兒實在痛心。”
“……阿爹、阿哥的血不能白流,這份委屈,徒兒定要為他們討回來……”
沈宜修也走上前,拍了拍慕秉辰的肩膀,沉聲道,“師弟,我們都在,定會讓兩位英雄風風光光地歸葬郢都。”
“這些年,兩位將軍的功績,大楚百姓都看在眼里不是麼?大楚絕不會讓他們的犧牲毫無意義。”
玉萱兒看著跪在雨中的慕秉辰,心疼得眼眶泛紅,她再也忍不住,蹲下身子,將手中的傘往前遞了遞。
她的聲音中,帶著哽咽,“秉辰哥哥,你別太難過了,小心著涼……你還有我們,大家都會陪著你。”
此時,風雨愈發猛烈。
狂風呼嘯著,周圍的樹木在風雨中,被吹得東倒西歪,枯枝敗葉漫天飛舞,更添幾分淒涼。
遠處的山巒也被雨霧籠罩,一片朦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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