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太陽還未升起,天邊泛起一絲魚肚白。安杰就已經收拾好行囊,匆匆趕往碼頭。她懷揣著一封信,心中滿是對姐姐安欣的牽掛。登上船後,安杰靜靜地坐在船頭,凝視著遠方的黑山島,思緒如潮水般涌動。
經過一段時間的航行,船終于抵達了黑山島。安杰迫不及待地下了船,按照信上的地址,開始尋找姐姐安欣。一路上,她穿過狹窄的街道,路過熱鬧的集市,終于在一家面粉廠前停下了腳步。
面粉廠內,機器轟鳴,面粉飛揚。安杰透過窗戶,看到了正在忙碌的姐姐安欣。她的身影在一片白色的粉塵中若隱若現,顯得有些模糊。安杰不禁心頭一緊,她從未見過姐姐如此憔悴的模樣。
當安杰走進面粉廠,走到安欣面前時,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楮。記憶中的姐姐,是那個溫婉知性、笑容燦爛的人,而如今站在她面前的安欣,神色黯然,滿臉的疲倦,仿佛被生活抽干了所有的力氣。
安杰的聲音有些顫抖︰“姐,姐,安欣!”然而,周圍的噪音太大,安欣並沒有听到她的呼喊。旁邊的人注意到了安杰,便拍了拍安欣的肩膀,提醒道︰“有人叫你呢。”
安欣聞言,緩緩轉過頭,目光與安杰交匯的瞬間,她的眼中閃過一絲驚訝。安杰急忙迎上前去,緊緊握住安欣的手,關切地問道︰“安杰,你怎麼來了?”
安杰看著明顯蒼老了許多的姐姐,心疼地說︰“你出事了,我能不來看看嗎?”安欣听後,沉默了片刻,然後長嘆一口氣,說道︰“走吧,先回家。”
安杰听了安欣的話,二話不說便緊跟著她的步伐一同回到家中。一進家門,安欣便忙著給安杰找杯子倒水,而安杰則靜靜地站在一旁,環顧著安欣的住處。
這一看,讓安杰心中一陣酸楚。他發現安欣住的地方異常簡陋,與她曾經的生活環境相比簡直天壤之別。看著眼前這一幕,安杰不禁感嘆,姐姐安欣何時受過這樣的委屈呢?
尤其是當他想到姐姐之所以會落到如此境地,全是因為她的丈夫歐陽懿德言語不當,導致安欣遭受了這麼多的苦難,安杰對歐陽懿德的不滿愈發強烈起來。
就在安杰幫忙洗杯子的時候,他突然轉過頭,對著正在忙碌的安欣問道︰“姐,你們現在過得怎麼樣?”
安欣听到弟弟的詢問,停下手中的動作,微笑著回答道︰“就那樣唄,不過自從上次德福來過之後,我們的處境確實比以前好多了。”
安杰听後,若有所思地說︰“早知道這樣,我就應該早點跟他說的。之前哥哥來信讓我不要跟江德福講,說是怕牽連到他,可誰能想到他在巡查的時候還是看到了。”
安欣輕輕嘆了口氣,“哥也是怕給德福添麻煩,他就是太為別人著想了。德福這孩子重情義,能來看我們,還幫了這麼大的忙,真的很難得。”安杰點點頭,“是啊,江德福這人確實不錯。姐,那歐陽懿呢,他現在還那樣嗎?”安欣臉上閃過一絲復雜的神情,“他啊,經歷了這些,也收斂了不少,知道生活的不易了。就是有時候還是改不了那知識分子的清高勁兒。”安杰皺了皺眉,“他就不能為了你和這個家,再改改嗎?”安欣拉著安杰的手,“他也不容易,以前養尊處優慣了,現在能慢慢適應這樣的生活,已經很好了。一家人嘛,相互理解,相互扶持,日子總會好起來的。”安杰看著姐姐,心中感慨萬千,姐姐還是那麼善良,總是為別人著想。他暗暗發誓,以後一定要多幫幫姐姐,讓她的生活能輕松一些。接下來的日子,安杰決定留在島上,幫姐姐分擔一些生活的壓力。
安欣一邊說著,一邊手腳麻利地將水端到了桌上。她小心翼翼地將其中一杯遞給了安杰,嘴里還念叨著︰“我這兒也沒啥好招待的,就只有這杯水了,你別嫌棄,先將就著喝點吧。”
安杰接過水杯,微笑著表示感謝。她輕輕抿了一口,然後放下杯子,感慨地說︰“我現在可真是一點都不挑剔了,要是換作以前,可能還會對這些有些講究,但現在完全不會啦。”
安欣听了,笑著回應道︰“看來江副司令把你改造得很不錯嘛!”
安杰搖了搖頭,笑著解釋道︰“其實也不完全是他的功勞啦,主要還是因為孩子。有了這麼多孩子之後,我真的就沒有什麼屬于自己的時間了。”
安欣點點頭,深表理解地說︰“也是啊,自己照看孩子確實挺不容易的。那你今天過來,孩子們怎麼辦呢?”
安杰無奈地嘆了口氣,說︰“只能讓江副司令幫忙看著啦。有時候我真的好想回到沒結婚的時候啊,那時候多自由啊。”
安欣連忙擺手,勸慰道︰“哎呀,你可別這麼想。雖然現在帶孩子辛苦點,但這也是人生的一部分嘛。而且你要是沒嫁給江副司令,哪能有現在這麼好的生活呢?”
安杰听了,不禁笑了起來,點頭說道︰“你說得也對,還真是這麼回事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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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說著,外面傳來一陣嘈雜聲。安欣皺起眉頭,起身去查看情況。不一會兒,她神色匆匆地回來,“不好,歐陽懿好像跟人起沖突了。”安杰一听,立刻跟著安欣跑了出去。只見歐陽懿被幾個人圍在中間,臉上帶著憤怒和倔強。原來,是有人嘲笑他現在落魄的樣子,他忍不住回懟,這才引發了沖突。安杰趕忙上前,將歐陽懿拉到身後,“有什麼事沖我來,欺負一個落魄文人算什麼本事!”那些人見安杰氣勢洶洶,又听說是安欣的親戚,便罵罵咧咧地走了。安杰看著歐陽懿,恨鐵不成鋼地說︰“姐夫,你就不能忍忍嗎?現在不是爭這口氣的時候。”歐陽懿漲紅了臉,“我不能看著他們侮辱我。”安欣無奈地嘆了口氣,“好了好了,都別吵了。咱們回家,以後別再惹事了。”回到家後,安杰決定和歐陽懿好好談一談,希望他能為了姐姐和這個家,真正地改變自己。
安杰把歐陽懿拉到一旁坐下,語重心長地說︰“姐夫,我知道你有骨氣,可現在咱們得先活下去。姐姐為這個家吃了多少苦,你也都看在眼里。你就不能放下那些清高,踏踏實實地過日子嗎?”歐陽懿低著頭,沉默良久,然後抬起頭,眼中滿是愧疚︰“我知道錯了,這些日子我也一直在反思。是我以前太自負,才讓你們跟著受苦。以後我會改的,為了安欣,也為了這個家。”安杰欣慰地點點頭,“這就對了,日子還長,咱們一起努力把生活過好。”接下來的日子,歐陽懿真的變了。他不再抱怨生活的艱苦,而是主動幫安欣分擔家務,還跟著別人學手藝,想多掙點錢。安杰看在眼里,喜在心里,覺得姐姐終于能過上安穩的日子了。而她也打算等這段時間忙完,就回自己家,把這里的情況告訴江德福,讓他也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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