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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都可看出這兩年來魔土天地中的情形,已經比一開始要好上許多。
能活下來的修士自然不會再回頭去看那些葬送道途在這里的其他人,他們目光看向了其他人的氣數。
這也是理所當然。
那些明晃晃的,還能無形無垠當中勾出人心中一抹渴望的氣數,沒有人不想得到。
追殺前方那些流光的的血河魔修,同樣如此。
他當然知道他們為什麼想要跑到這里。
可對于他來說,沒有任何區別。
這片數萬里荒蕪之地,僅僅只是魔土天地西北地域一座山脈旁邊,微不足道的一角。
魔土天地中央有神山,仙山。
以一座神仙山為中央,縱橫四方劃定了五大地域,而五大方位範圍的地域當中,細細劃分下來,地貌靈機都是天翻地覆的差別。
有一些修士隱隱又覺得這些地貌靈機太過離奇古怪,有些地方全是狂暴大風,銷魂奪骨,任何修士落入里頭,都沒有看到一個出來之人。
也有些熾烈如火,火行氣息濃烈無比,正常修士也不會喜歡待在這些極端只有一行力量的地域當中。
這八片地域位列于五大域的不同地方,這片荒蕪之野不屬于這些奇絕凶地的範圍。
卻也不是一個什麼好地方。
這里靈機不濃郁,對血河魔修沒有什麼影響,清靈靈機不是魔修所喜,他們更喜歡待在一些血煞凶絕的地方修行,越是五毒之地,魔道中人越是來之不拒。
“怎麼辦?師兄!這里地方太偏僻,再這樣下去,我們逃不出去的!”
身後有流光中弟子臉色發白說道。
他們來自于青霞山,青霞山處于北天洲一地,算是一個一等修行勢力,只是到了這里,背後師門的效果降到了最低。
這里何人不曾有過背景,但該死的依然是會死。
混亂,無序。
就連九大仙門那些弟子,也同樣在各處紛亂著。
沒有其他辦法,從一開始這片魔土天地那些氣數已經如同雲蒸霞蔚一般,流露了身形出來。
人心考驗,在這方無盡大造化面前,沒有修士想要錯過這一場造化。
或者,換句話來說,從選擇進入魔土天地當中,他們就知曉自身要做出什麼選擇, 雖然大部分修士還是把注意力放在其他人身上,不會對同門下手,只是有些修士的道心本就經受不住考驗。
仙宗弟子也好,其他六道那些天才也好,也發現這里能進不出的情況下,誰也不知曉這一場殺劫要延續到什麼時候。
但毫無疑問,那些氣數歸一之後,必然能出去,只是到那個時候,還剩下多少人站在這片天地之下,也是一個未知數。
應劫,氣數。
兩種加在一起,更是使得劫數糾纏如黑霧,完全理不清看不透。
他們流光中的弟子神情有幾分苦澀。
血河魔修眯了眯眼楮,剎那間,血河蔓延長空,如同一頭血河長蛇,橫空揮尾,霎時間,前方流光頓時被轟擊出去。
荒野之下,又有仙修死在魔修手上。
但沒過幾個呼吸。
準備清點戰利品的魔修渾身僵硬下來,一股前所未有危機感狠狠涌上心頭。
天外有素色白袍的青年御空過來,一掌拍下。
先前還得意猖狂無比的血河魔修,瞳孔望向那完全禁錮自身所有修行的一巴掌,狠狠收縮成一點,渾身血液冰冷無比,就連神念思緒也剎那之間變得凝滯。
嚓, 嚓。
血河破碎, 漫天血雨還沒有徹底落下,一巴掌拍死這頭魔頭的白袍青年,又是隨意揮動袖袍,面前頓時一片清氣流轉不休,化去這一片荒野上的凝聚出來的血煞之氣。
只不過,來人臉上不見絲毫的喜色。
他抬目望向天地蒼茫茫,不管是先前的流光修士,還是後面追殺他們結果自己也逃不掉殞命的魔頭, 這一刻,都是塵歸塵,土歸土,真靈歸冥海。
那些真靈早在殞命剎那,便會投入冥海,想要毀掉一人真靈,首先要看到,其次便是和冥海之力做踫撞,還有事後的天地力量,都要面對,不到萬不得已,沒有人想要自己再添堵。
白袍青年不是因為這些而沒有喜色,他輕嘆一聲,“仙魔兩道爭端本就是意料之內之事,只是如今氣數越演越烈,本門中的弟子也免不了出現傷亡,這些氣數……”
他目光掃向自己頭頂,那一片氣數是無法遮掩的。
這里萬萬里荒野西北域之地,基本荒無人煙。
可有氣數所在的地方,就有修行者到來。
兩年下來,他殺的修行者絕不算少,可饒是如此,卻也不能阻擋那些人心中的欲念,想要攀上高峰的渴望。
他頭頂氣數蔚然壯觀,無盡的氣數中又有濃郁的紫氣蔓延。
不過比起其他那些大氣運者,他頭頂沒有出現天星氣數。
“ 元師兄?”
來人靠近,沒有想到會是本門的元歲元師兄。
白袍青年也就是元歲,目光轉到來人身上。
對方一身白衣,外罩一層藍袍,面容有幾分熟悉。
是自己同門師兄弟。
“師兄!原來是你在這里!那就太好了! 那邊太天道宗有道兄想要過來尋師兄……”
這藍袍弟子還沒有說完。
元歲目光已經從他身上移開,落到天邊緩緩出現的一點虹光身上。
“不必了,他已來。”
“哈哈哈,果然是元道兄,不愧是你,沒有天星在身,還是以往那般性子。”
來人也似和元歲頗為熟稔。
虹光似遠,卻又極近。
前方還是一點虹光時,說話第一個字音尚且未落地,便有一道天邊虹光徑直來到兩人身前,化作一位青年身影,落于地上,面容疏朗,氣息不凡。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