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齊的馬蹄聲,就像敲打在大家心頭的鼓點,主帳篷里眾人齊齊地站起來,沖向帳篷外。
“快跑呀,禁兵來踹營了,再不跑就來不及了。”王英像個膽小鬼,抱著腦袋向山上沖去。除了幾個清風山賊,其他人都像看怪物似的,冷冷地盯著王英。
听了王英的喊聲,花榮的俊臉刷地變得通紅︰好小子,自己偷偷地逃跑也就算了,干嘛喊出來呀。
怕死別落草,這是九山十八寨的潛規則。
“別著急,讓他們再靠近點。”姬眉秋擺擺手,制止其他人說話,隨後發出一聲輕微的呼嘯,輕到像是怕打擾項嫣然與香妃的睡眠。
驚雷如鬼魅般,出現在姬眉秋的身後。
呼延灼的身形出現在官道上,他身後的連環馬潮水般沖來,花榮與花和尚也沉不住氣了。只有李先來與徐亞等人與姬眉秋並肩戰斗多次,知道姬眉秋不會無的放矢。
最為淡定的是易水、李可與歸雄,他們對姬眉秋有著盲目的信任,如果姬眉秋說山下的兵馬是咱們的援軍,他們肯定會第一個沖下山去,迎接這些連環馬。
奇怪的是,這個關鍵的時候,沒有看到空空子與棲霞子的身影。
緩緩的山坡,對連環馬沒有任何阻礙作用。禁兵的沖擊方陣,離三山兩莊的聯軍營地,只有兩三百丈了,駿馬噴出的白霧,在暗夜里也清晰可見。
“伙計,看你的了。”姬眉秋拍拍驚雷的脖子,姬眉秋在進行一場豪賭,賭驚雷的嘯聲,能帶來驚喜。
失憶之後第一次接觸驚雷,姬眉秋便知道驚雷不合群,並且喜歡欺負別的馬。在扈家莊的時候,姬眉秋以驚雷對陣花和尚的“獅子吼”,便是利用別的馬受不了驚雷的嘯聲。
得知呼延灼的連環馬所向無敵,姬眉秋第一時間便想到了驚雷。
驚雷果然沒有令姬眉秋失望,聞言仰頭長嘯。裂石穿雲的聲浪,朝呼延灼及禁兵滾滾而去。
山坡上所有的人都驚掉了下巴︰在嘯聲中,所有的馬匹全都軟倒在地,巨大的沖擊將禁兵壓成一個小山包,只有呼延灼坐下的黑馬掙扎了幾下,轉身朝山坡下疾沖而去。
呼延灼再怎麼努力,也制止不了黑馬的去勢。
官道上的禁兵見勢不妙,拔腿就往回跑,呼延灼的兩個副將,怎麼也制止不住。
姬眉秋見機會難得,往嘴里塞入一顆大方丹,調動體內微弱的木屬性,朝禁兵成堆的方向一指,口中大喝︰“叱”。
無數細小荊棘,突兀地從山坡上冒出來,纏住正要爬起來的禁兵。天空上,兩條火龍憑空而生,撲向掙扎的禁兵。暗夜里的山坡,頓時成了一片火海。
淒厲的慘叫從山坡上響起,寂靜的夜空,顯得非常 人。
這場大火足足燒了一個時辰,花榮與花和尚驚呆了,不知道兩軍對壘還有這樣的打法。
陣陣山風吹來,將焦臭味吹向山腳。
“易水,帶兩個斥侯,打探禁兵的動靜。”禁兵踹營慘敗,可他們的主力仍在,姬眉秋還得為明天的戰斗做好相應的準備。
回到帳篷,姬眉秋馬上升帳︰“來人,將王英帶來。”
王英逃到山頂,看到身後沒幾人跟來,沮喪地回到營地。禁兵的踹營沒有結果,令王英大惑不解。
“走,跟我去大帳。”兩個盔甲鮮明的東江騎士,出現在王英身邊。
“干什麼,我是清風寨的三頭領,你想造反嗎?”王英看到騎士,氣不打一處來。
“三頭領,抓的就是你。”東江騎士的境界,與王英一樣,都是統帥,可東江騎士有聚靈甲增幅,王英落在騎士手中,連掙扎的余地也沒有。
“放手,我自己會走。”王英想擺個威武的姿勢進大帳,結果變成了可笑的小丑。
“小白臉,我犯了什麼罪,竟然將我抓來。”被騎士摜在地上,王英蹭地爬起來,沖著姬眉秋大叫︰“三山奉你為主,你腳跟還沒站穩,就開始打壓清風寨嗎?”
王英很聰明,開始就將姬眉秋擺在清風寨的對立面。
姬眉秋沒有理睬王英,神情肅穆地轉向花和尚︰“大師,臨陣脫逃、擾亂軍心,山寨有律法治罪嗎?”
花和尚撓撓頭︰“這種事情,二郎在就好了。對了,這不就是背信棄義嗎?該亂棍打死、或逐出山寨。”
姬眉秋感激地看了花和尚一眼,平靜地說︰“花寨主,王英是清風寨的三寨主,你拿個章程吧。”
王英煽動逃跑時,所有的人都親耳听到,無需審訊。只是花榮沒想到,姬眉秋會把這燙手的山芋塞到自己懷里。
“念他是初犯,重打三十軍棍吧。”
山寨哪有打軍棍一說,講究的是白刀子進、紅刀子出。好在花榮的念頭轉得快,套用了禁兵的軍法。
“好吧,由你負責執行。”姬眉秋的目的在立威,只是王英踫到槍口上,並沒有將王英打入泥沼的想法。
花榮的念頭轉了無數次,最終下了決心,就在大帳外,吩咐清風寨的弟兄按住王英,重打了三十大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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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英淒厲的叫聲在營地上空回響,大家看向姬眉秋的目光,多了幾分敬畏。
今晚的勝利來得很輕松,所有的人都信心倍增。沒多久易水回報,禁兵後退五十里,在前面的山口重新安營扎寨,看來明天還有場惡斗。
姬眉秋待大家入睡後,在帳篷里琢磨李應傳給自己的易容術。兩年前,雲霞曾將此術傳授給姬眉秋,姬眉秋卻沒有放在心上。
李應的易容術比雲霞傳授的更高明,如果不是姬眉秋的神識強大,那天在扈家莊,姬眉秋也不會認出李應就是鑽天雕。
易容術只能蒙蔽眼楮,卻蒙蔽不了神識。在無人認識的地方,易容術還是很有用處。
第二天,呼延灼沒有主動出擊,也沒有動用連環馬。昨晚馬匹受驚,實在太詭異,今天擺在大山出口的開闊地帶,全都是步兵方陣。
“大和尚,你就是桃花山的魯智深吧。今天與你大戰三百回合,定要拿你去見府君大人。”看來呼延灼也做了些功課,對青州地境的強人有所了解。
姬眉秋看到對方陣式,還有將近四千的禁兵,昨晚的慘敗,呼延灼只損失數百軍士,沒有讓呼延灼傷筋動骨。今日之戰,看來有些棘手。
花和尚听到呼延灼的喊聲,氣得雙眼圓瞪︰“直娘賊,昨晚的大火沒燒死你,待灑家砸扁你的腦袋。”
歸雄伸手拽住花和尚︰“今天輪我了。”說完大踏步走向呼延灼,放開氣勢,令人驚奇的事情,再次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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