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輩,林沖有禮了,多謝救命之恩。”林沖朝著草料場,抱拳拱手,大聲呼喊。
“別叫前輩了,你看我,有那麼老嗎?”姬眉秋晃晃悠悠地走出草料場,手中還拎著秘銀弓。
桫欏木箭破空無聲,夜色的掩蓋下沒人能夠看到桫欏森箭的蹤跡,王好賢只看到身邊的人無聲無息地死去,嚇得半死。
林沖驚訝地說︰“小兄弟,剛才是在你救火嗎?”在林沖看來,沒有絕世功力,根本沒辦法無聲無息地撲滅這樣的大火。
“沒什麼好稀奇的,這又不是高難度的事情。”姬眉秋輕松地說︰“燒了五個草料垛,你看怎麼辦才好?”
林沖恨恨地說︰“怎麼辦,只有亡命天涯了。只是我可憐的娘子,還在家中相望呢?”
“只是燒了五個垛子,犯得著亡命天涯嗎?”姬眉秋並不深知帝國律法,但姬眉秋知道,五個草料垛,充其量數千兩銀子的事情,就是掏銀子賠償,也不至于逃命呀?
“小兄弟有所不知,這是命中注定的。”林沖落寞地說︰“我本朝廷官員,只因得罪同僚,被罰守此草料場,今天看來,放火之人與我的對頭,肯定脫不了干系。對頭抓住我的痛處,肯定會將罪責無限放大,沒辦法呀。”
“你不會向上官申述嗎?”從氣息看,林沖不過是人王境界,卻將同為人王武者的王好賢殺得無還手之力,姬眉秋看著林沖,頓起愛才之心。
“我的對頭是帝國的頂級世家,勢力大得一手遮天,我只是小小的員外郎,憑什麼與人家斗?”
“你在兵部,是哪個職司?”姬眉秋沒有任職,對兵部的職司並不十分清楚,只知道草料場應該屬于兵部庫司。
“你怎麼知曉,我在兵部任職?”林沖的疑心頓起,雙眼圓瞪,好像一言不合,就要與姬眉秋廝殺。
姬眉秋指指門匾︰“上面寫著呢,這還用問。”
“你看得分明?”林沖想起人家救火的舉動,疑心消退︰“我在兵部庫司任職,本與庫司主事的、名叫潘加的員外郎交好。前不久,潘加看我娘子清秀可人,起心調戲,被我狠狠地揍了一頓,從此交惡。”
原來如此,姬眉秋決心介入此事︰“你還有膽氣承擔失火的責任嗎?依我看,就為你娘子,你也不該回避。”
“好,就沖小兄弟此言,明天我就回兵部,稟告此事。”回兵部稟告草料場失火,林沖知道必定受到責罰。明知山有虎、仍向虎山行,林沖是個有擔當的大男子。
“听我一言,明日午時之前,你回兵部稟告。請記住,定要如實稟告,這幾個賊子,必須好生藏匿。至于逃走之人,估計不敢再來,但也不要掉以輕心。”姬眉秋有了計算,鄭重地叮囑林沖。
“兄弟要回城嗎?此時城門已關,要不,在此歇息一晚。”
姬眉秋的話,透著玄妙,林沖參不透,只能死馬當成活馬醫,語氣馬上變得誠懇起來。
“放心,我有辦法。”林沖能為姬眉秋考慮,讓姬眉秋高看一眼,覺得此人可交。
與林沖分手之後,姬眉秋即刻向城里飛馳而去。來到城門口,守門校尉听說是神龍衛公干,什麼也沒問,開了城門,察看姬眉秋的大將軍令後,恭敬地放姬眉秋入城。
“大哥哥,你好壞,將我扔在這里就不管了。”見到姬眉秋,香妃噘著小嘴,淚珠在眼眶里轉動。
姬眉秋沒有回答香妃,而是轉向瓊瑤︰“謝謝瓊瑤小姐,錯過今晚,眉秋定當請客致謝。”
瓊瑤揚了揚手中的大方丹︰“侯爺已經付了報酬,如果真要感謝,只望侯爺多光顧幾次公會,小女子感激不盡。”
“瓊瑤姐姐,他不來,我來。”香妃示威般看了看姬眉秋,瓊瑤在旁邊玩味地看著他們。
第二天,姬眉秋來到兵部,如約先到楊業的簽押房。楊業拉著姬眉秋在茶幾旁坐下,詳細詢問姬眉秋離開汴京的二十多天里,所發生的事情。
對于姬眉秋的職司,朝廷的人都看不透。如果說大帝看重姬眉秋,為何會將姬眉秋放到兵部,並且是庫司主事?大宋帝國的體制很怪,兵部之上,還有一個樞密院,與門下省並稱二府,掌管兵備與戰事的實權;如果說大帝沒有看重姬眉秋,卻在姬眉秋未及弱冠,便授從五品實職,並且開府建牙。
“你已開府建牙,庫司的簽押房,可搬到你府上,你認為如何?”楊業沒有直接下令,而是征求姬眉秋的意見。
“听從太尉吩咐,只是眉秋年輕,任事歷練不足,還望太尉及時提點。”姬眉秋知道,自己很快就要趕赴大唐帝國,簽押房搬遷之事,只能緩圖。
“好,你先熟悉庫司事務。庫司的水很深,不可操之過急。”楊業對姬眉秋的態度,極為滿意,當即提醒姬眉秋。
庫司有其特殊性,其簽押房有一個獨立的大院,與兵部大堂並沒有在同一處地方。
楊業騎上自己的坐騎,想與姬眉秋並轡而行,只是楊業的坐騎靠近驚雷的時候,嚇得不敢動步,楊業驚訝地看了驚雷一眼,策馬走在前面。
庫司的簽押房是一處佔地不小的大院子,楊業進入院內,沒有看到迎接之人,心頭火起。
姬眉秋是昨天回到汴京,帝宮總管已經通告楊業,要楊業今日送姬眉秋赴任。楊業當即通知了庫司現任的主事,遇到的狀況,整個庫司冰冷一壺燒酒,等于直接掃了楊業的面子,楊業怎能不怒。
“林沖,草料場烤得精光,你還敢回來。”簽押房內,突然傳出大聲的吼叫,楊業一愣,親自將馬系在拴馬柱上,靜靜地站在院子里。
驚雷不用拴住,姬眉秋跳下馬,便不再管驚雷,而是站在楊業身邊,沒有說話。
“潘加,你怎麼知道,草料場燒得精光呢?”是林沖的聲音,姬眉秋很熟悉。
潘加冷冷地說︰“你以為我不知道,草料場是你自己放火燒得,能不燒得精光嗎?”
“如果沒有燒得精光呢?”林沖本想解釋,听潘加的口氣,潘加還不知詳情,干脆誘潘加說話。
潘加一愣,听林沖的口吻,情形不像自己設計好的。潘加沒有上林沖的當,而是大聲咆哮︰“林沖,不管燒得如何,你的罪責,逃不掉了。來人,給我綁了。”
楊業不再听下去了。朝姬眉秋點頭示意,領先走進簽押房。當姬眉秋出現在簽押房門口時,幾個人都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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