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盾听罷則是搖了搖頭道︰
“不是因為他們，就是感覺整個人生好空虛。”
說罷，慧盾從陳誠陳誠手中搶過茶壺，噸噸噸的大喝了幾口。
而陳誠一听也知道了慧盾這是典型的失去努力目標，內心空虛的癥狀。
此前因為有帑姆這些兄弟在背後做催命符，所以慧盾整個人都是緊迫的。
而如今沒了來自帑姆等人的威脅，同時他此前定下的目標也已經達成，瞬間這人就會失去目標，內心空虛。
而要解決的辦法也很簡單，那就是給他重新找一個目標。
陳誠起身將慧盾拉起。
而慧盾則是急急忙忙的將茶壺放下道︰
“干什麼啊。”
“走，給你治你的空虛病去。”
“那你等等啊，我就穿這身出去嗎？”
陳誠回頭看了一下，而後點頭道︰
“的確，這太張揚了一點。走，換衣服去。”
慧盾就這樣被陳誠拉走，而在走時陳誠還不忘對蕭頓他們囑咐道︰
“我這是帶太子殿下去治病去，你們可都別跟著。”
二人從府內下人處找來兩件麻衣換上，而後悄摸摸的從後門離開了太子府。
“我們這是要去哪啊。”
走在路上的慧盾好奇問道。
雖然他此前不怎麼得寵，可是從小生活在王都，他對王都還是很熟悉的，他不知道哪里能找到給他定下新目標的地方。
陳誠只是微微一笑，讓慧盾跟著他。
隨後二人便混出城去，一路向著下面的衛城而去。
走在泥濘的官道上，來往車馬人群絡繹不絕。
這時陳誠帶著慧盾駐足在路邊。
隨後他指著來往的人群道︰
“你認為他們過的怎麼樣。”
陳誠的問題很突兀，不過慧盾還是摸索著下巴回答道︰
“雖然說不上是大富大貴，可是從他們穿著和體態來看，應該還是衣食無憂的。”
陳誠沒有給出答案，而是帶著慧盾繼續沿著官道而行。
等太陽直至中午，陳誠看到官道邊開著的一間茶鋪，便帶著慧盾進去喝口茶休息。
而此時這也是已經坐滿了來往的行人，有的沒有座位的，就直接拿著其他東西墊著席地而坐，而更窮的則是直接盤腿坐在地上。
二人進入茶鋪，陳誠就好像很熟悉一樣，對著里面的小二叫道︰
“來兩碗涼茶。”
而小二做事也很麻溜，很快吆喝著道︰
“兩碗涼茶來了。”
陳誠接過發黑的陶碗遞給慧盾，而後拿著自己那碗，帶著陳誠來到茶鋪外席地而坐的人群當中。
而這些喝茶避暑的行人見到二人過來，也都是讓出了兩個位置。
陳誠坐下後笑著道︰
“謝謝各位叔伯啊。”
喝了兩口涼茶後，陳誠便是好奇的詢問道︰
“不知幾位叔伯打哪里來啊，莫不是這王都的居民？”
而坐在陳誠身邊的一個穿著麻衣的老漢則是露著那口老黃牙笑道︰
“小哥真是會打趣人，就我們這樣的怎麼可能住在王都呢。”
“哦，我看幾位叔伯推車挑籮的，這是要去哪里發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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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娶婆娘，你也不看看你是什麼模樣，一副未老先衰，不知道的都以為你已經四五十了呢，哪家的女兒敢嫁給你啊。”
這一行人便是開始揶揄起坐在陳誠身邊的漢子。
隨後在他們交流當中，陳誠也知道了這些看著五六十歲的老漢，最大年齡也不過剛過四十。
他們都是一個村出來找活干的，而大多時候他們給主家干活，更多還是賺一口飯吃。
所以這樣一群漢子聚在一起說到娶妻生子，他們的話語不由的就是說到了在主家里听到的各種葷段子和八卦，而事實上他們大都是一群連女人手都沒摸過的粗漢子。
而此時那些坐在座位上來往的行商隊伍當中的女眷听到這等粗俗之言，那臉上是掩飾不住的厭惡。
而這些老漢沒去管他人，談論了一陣後，他們將手中茶碗里最後一滴茶水喝光，將一點點茶沫子扒拉到嘴里嚼碎吃掉。
“今天咱們遇到也是有緣，叔就教你一個，這最後的一點茶沫子嚼嚼，你會在里面吃出肉味。”
坐在陳誠身邊的大漢將茶沫子嚼碎咽下，將碗還給店家，而後便挑起放在外面的擔子，跟著大部隊離開了。
而在店里坐著的那些行商家眷，則是一個個目露鄙夷。
而有的因為好奇還去試了一下，而後發現就算是他們的好茶葉嚼起來也是苦的，便是小聲罵道。
“苦死我了，一群鄉巴佬，連肉都沒吃過。”
陳誠將最後一口涼茶喝掉，也學著那大漢說的嚼起了茶沫子。
可是這劣等碎末茶怎麼可能嚼出肉味呢，吃在嘴里的只有苦味。
而陳誠身邊的慧盾也試著嚼了一下，那苦味苦的他立馬就將茶沫子吐了。
陳誠見狀則是拍了拍他的肩膀，而後付完賬帶著他離開了茶攤。
而嘴里的苦味吐了很久，才沒有了苦味，而後慧盾就好奇問道︰
“他為什麼說這茶沫子有肉味啊，這分明就是苦的。”
陳誠听到慧盾的問題，他沒有回答。
因為那大漢說的沒錯，有些時候肉就是苦的，只不過苦味的肉一般人一生都不可能嘗過。
而听到慧盾還在問，陳誠轉過身來，看向慧盾道︰
“你認為剛剛跟我們說話的那些老漢日子過的怎麼樣？”
又是這樣的問題。
而慧盾也是毫不思索的回答道︰
“他們身體精瘦單薄，很顯然他們長期從事體力勞動，同時沒有營養補充，很顯然他們過的並不好。”
陳誠同樣沒有說出慧盾說的是否正確，而是繼續帶著慧盾趕路。
可是慧盾卻是想要知道為什麼那大漢會說那茶沫子苦味是肉味。
因為在他或者是在所有人的意識里，肉可以是臭的腥的香的，唯獨不可能是苦的才對。
而陳誠這一次回頭，則是面無表情的說道︰
“他說的是人肉，是大災瘟疫之後染病的人肉，無論你怎麼煮，放再多的香料和糖，那肉始終都是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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