翡翠湖炸成漫天水霧時，閻不羈單膝跪地咳出黑色血塊。林清璃的冰綾纏在他心口，勉強堵住碗口大的血洞。西沙老鬼的枯骨散落四周，每塊骨頭都在溶解成腥臭黏液。
"他...死了？"林清璃顫抖著去探閻不羈鼻息。
閻不羈扯開衣襟，胸口浮現出吞欲壺的印記︰"九成。"他吐出口黑血︰"剩下一成老鬼的殘渣沒有在這兒，這老鬼當真狡詐！"
"該走了。"閻不羈抓起命輪碎片塞進吞欲壺︰"西沙老鬼把這綠洲煉成命格熔爐，現在核心被毀......"
話音未落，虛空裂開無數縫隙。兩人一獸在空間徹底崩塌前瞬移而出，身後傳來驚天動地的轟鳴。
沙海之上，原本綠洲所在的位置只剩下深不見底的巨坑。
三百里外的沙丘上，閻不羈把玩著從命輪碎片中剝離的玉簡︰"果然藏著好東西。"玉簡表面浮現"往生殿"三個血色古篆，隱隱透出輪回道韻。
閻不羈眉頭一皺，拿起玉簡仔細感應了一番。
“原來如此。”
這西沙老鬼原本是靈山大雷音寺的一個佛修，但因為接觸到了因果之道，轉而修行因果。
似乎是牽扯到因果太多，導致西沙老鬼性情大變，最後被靈山的大乘期佛修鎮壓在不盡沙漠，直接將他囚禁數萬年，最後身死道消。
不過因為這人修行因果大道，雖然原主死亡，但肉身沾染因果在不盡沙漠這絕地之中反而置之死地而後生，肉身誕生靈智重獲一世，之前那片綠洲其實就是西沙老鬼原本被鎮壓封印之地。
“命樹輪法....因果法門....原來如此，樹人功是他創下的！”閻不羈瞳孔一縮，看到玉簡中西沙老鬼留存的一些法門，頓時明白了他們二人為何會相遇。
說到底，似乎也有一份跨越時空的師徒情分，雖然對方沒教他什麼，但在閻不羈修行之中，樹人功給閻不羈的幫助還是不小的。
即使現在閻不羈修成本質法後，樹人功在天門五行法中，依然是相當于儲備的靈氣庫，讓閻不羈即使在惡劣環境也不會立刻喪失戰斗力。
“以道痕注入共生靈植培育出承載能大道的仙植嗎....”
閻不羈想了想自己修行的樹人功，是以九葉幽蘭共生，九葉幽蘭最特別的.....
“如果我要修行這門命樹輪法，恐怕就需要將天門五行法拆分出來，單獨以九葉幽蘭為主，將我的宙道注入九葉幽蘭之中.....”
一段時間後。
閻不羈踢開腳邊干癟的沙蜥尸體，裂隙權杖尖端挑著塊扭曲的青銅羅盤。羅盤指針在沙塵暴里瘋狂旋轉三周半後，突然死死釘向東北方，那里有片被風蝕成犬牙狀的赤色岩山。
"終于找到出口了。"他抬腳碾碎羅盤，任由崩飛的銅片劃破林清璃的裙角，"林仙子走。"
“是，前輩！”
林清璃掐訣的指尖微微發顫，冰綾在沙地上勾勒的傳訊陣忽明忽暗。
"看來仙子同門來得很快。"閻不羈眯眼望著天邊黑點，嘴角噙著抹玩味的笑。
十二道劍光刺破沙暴，當首老者袖口金紋正是金闕門標識。
“清璃師佷！”青袍老者落地便甩出捆仙索︰"勾結他域邪修盜取宗門至寶，還不伏誅！"
林清璃還未來得及開口，閻不羈的鎮靈璽已砸碎三丈外的岩柱。
崩落的碎石恰好阻斷劍陣方位，他閃身扣住老者命門，海鯤錘抵著對方丹田︰"幾位的來的可真快啊....."
林清璃瞪大眼，心中有了個不好的猜測。
但閻不羈可不會給他們任何說話的機會。
.....
五日後，林清璃終于找到可以信任的同門，一同踏上了返回中天至域的道路。
因為他們不可能從天靈界中轉，所以只能走一條比較危險的道路！
穿越界壁！
當金闕門的雲舟穿過最後一道沙暴。
閻不羈倚在桅桿陰影里，把玩著從老者身上摸來的儲物戒。
戒中三百枚金闕玄晶映得他瞳孔發亮，倒是足夠將修羅鎧升煉到八轉！
"閻前輩..."林清璃扶著艙門欲言又止。
"仙子心疼同門了？"閻不羈彈指震碎戒中追蹤符，看著粉末飄向後方追擊的沙鷹群，"等過了界壁，你猜金闕門是先殺貧道，還是先清理門戶？"
雲舟突然劇烈顛簸，前方虛空浮現出無數鏡面裂痕。裂痕中滲出粘稠的灰霧，霧氣里隱約傳來鐵鏈拖地的聲響。
掌舵弟子驚恐大喊︰"是噬空霧！快轉..."
話音未落，灰霧中探出只覆蓋骨甲的巨爪。閻不羈卻比巨爪更快，海鯤錘裹著暗勁砸向雲舟核心陣眼。
整艘雲舟在爆炸的掩護下四分五裂，他拎著林清璃墜向最近的裂痕︰"仙子可要抓緊了。"
穿過霧氣的瞬間，閻不羈後頸汗毛倒豎。這不是尋常的空間裂隙，數以萬計的尸體懸浮在灰紫色天幕下，每具尸身都被鐵鏈貫穿琵琶骨，鐵鏈盡頭連接著蠕動肉瘤般的界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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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界壁。"他淡淡道，手中阿鼻劍已刺穿襲來的鐵鏈。
劍身觸及鐵鏈的剎那，淒厲慘叫從劍柄傳入識海，那些鐵鏈竟是抽干了靈髓的修士脊骨！
金闕門老者在不遠處掙扎，他的右腿正被肉瘤分泌的黏液腐蝕。
閻不羈踩著具浮尸躍至其身後，鎮靈璽輕輕按在老者天靈︰"借道友金丹一用。"
老者元神被生生扯出的瞬間，界核肉瘤突然裂開道縫隙。閻不羈拽著林清璃沖入縫隙，身後傳來令人牙酸的咀嚼聲，失去元神的肉身成了肉瘤的養料。
界壁夾層是團蠕動的髒腑。林清璃的冰綾剛觸及肉壁就被腐蝕發黑，閻不羈卻如魚得水。修羅鎧表面伸出無數血色絲線，正瘋狂汲取肉壁中的混沌靈氣。
"二十年前中天至域送來三百死囚。"他指尖燃起文武火，燒出條焦黑通道︰"仙子猜這些"界磚"能用多久？"
通道盡頭是座由頭顱壘砌的祭壇。
壇上懸浮的青銅鑰匙殘缺不全，鑰匙周圍飄蕩著十幾具新鮮尸體，正是之前出發的其他隊伍。
閻不羈剖開最近尸體的丹田，捏碎顆黯淡金丹︰"又被人搶先了。"
“前輩，救我！”林清璃似乎被界壁中的怪物纏上了，勉力抵擋著。
閻不羈恍若未聞，專心用吞欲壺提煉尸體殘留的欲念。
直到她氣息微弱如游絲，才慢條斯理地扯斷鎖鏈︰"仙子該學會討價還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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