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問道︰
“那小囡囡，你有看到烏維哈希多久會甦醒嗎？”
小囡囡搖了搖頭說道︰
“並沒有，至少我在時間長河的這九年，它沒有甦醒。”
袁雅丹問道︰
“那小囡囡，你還能變回小時候嗎？”
“不行的，我在時間長河待了九年，看似一瞬，但我的生命已經流逝了九年了！”
維摩那的甲板上，海風呼嘯，卻吹不散眾人心頭的壓抑。
吳晨的話像一把鋒利的刀，剖開了世界的真相——烏維哈希的存在、眾神的隕落、末日的根源。
而小囡囡回歸帶回來的消息，則像一塊巨石，壓在了眾人的心頭。
所有人都沉默了，連一向聒噪的胖子都罕見地閉上了嘴，只是死死攥著八咫鏡，指節發白。
張楓 站在船頭，天叢雲插在身側，刀身映出她蒼白的臉。
她的目光落在吳晨身上，那個總是擋在他們前面的男人，此刻的背影卻顯得格外孤獨。
“所以……我們真的能贏嗎？”
張楓槊低聲問，聲音里帶著一絲顫抖。
吳晨沒有回答，只是握緊了乖離劍。
“贏不了也得贏。”
胖子突然開口，聲音沙啞，
“不然我們所有人，都得死。”
袁雅丹輕輕合上古籍，指尖摩挲著書頁上的古老文字︰
“如果這是最後的希望，那我們就必須走下去。”
海坊主巨大的鯰魚腦袋浮在海面上，胡須微微擺動︰“人類啊，真是奇怪的生物……明明知道前方是絕路，卻還是義無反顧。”
吳晨深吸一口氣，轉過身來，目光掃過每一個人︰
“現在，你們知道了真相。如果誰想退出，我不會阻攔。”
“放屁！”
張楓 突然厲聲打斷他，眼眶微紅，
“你以為我們會丟下你一個人？”
吳晨一怔，還沒反應過來，張楓 已經大步上前，一把揪住他的衣領，狠狠吻了上去。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靜止。
吳晨的瞳孔驟然收縮，唇上傳來柔軟的觸感，帶著淡淡的血腥味和海水的氣息。
張楓 的吻很用力，甚至有些粗暴，像是要把所有的情緒都傾注在這一刻。
“ 姐……？”
他下意識地後退半步，聲音有些發緊。
張楓 松開他，眼中帶著倔強和一絲不易察覺的脆弱︰
“吳晨，我喜歡你。”
甲板上瞬間安靜得可怕。
胖子瞪大眼楮，嘴巴張得能塞進一顆雞蛋。
張楓槊手里的八尺瓊勾玉“啪嗒”一聲掉在地上。
袁雅丹微微睜大眼，隨即露出一抹了然的笑意。
吳晨的腦子一片空白。
“現在不是談這個的時候。”
他最終只是低聲說道，語氣冷靜得近乎冷漠。
張楓 的表情僵住了。
“你什麼意思？”
她的聲音微微發抖。
吳晨別過臉︰
“我們還有更重要的事。”
“更重要的事？”
張楓 冷笑一聲，
“世界都快毀滅了，你還在乎什麼更重要的事？”
吳晨沉默。
張楓 的胸口劇烈起伏，最終狠狠推開他，轉身就走。
“姐！”
張楓槊想追上去，卻被袁雅丹攔住。
“讓她冷靜一下。”
袁雅丹輕聲道。
胖子撓了撓頭，看看吳晨，又看看張楓 離開的方向，最終嘆了口氣︰
“晨哥，你這也太不解風情了吧？”
吳晨攥緊拳頭，指節泛白︰
“……現在不是時候。”
“那什麼時候才是？”
胖子反問，
“等烏維哈希把我們都吃了，你再後悔？”
吳晨沒有回答，只是轉身走向船尾，背影僵硬。
接下來的幾天，維摩那上的氣氛壓抑得可怕。
張楓 幾乎不和吳晨說話，甚至連眼神交流都刻意避開。
胖子、袁雅丹、張楓槊幾人急得團團轉，兩頭跑著做思想工作。
“晨哥，你到底在糾結什麼？”
胖子終于忍不住，在甲板上攔住吳晨，
“ 姐都主動表白了，你還裝什麼高冷？”
吳晨皺眉︰
“這不是裝不裝的問題。”
“那是什麼問題？” 胖子難得嚴肅，
“如果明天就是世界末日，你難道要帶著遺憾去死？”
吳晨沉默。
另一邊，袁雅丹坐在張楓 身邊，輕聲勸道︰
“吳晨不是不在乎你，他只是……太習慣一個人扛著所有事了。”
張楓 抱著膝蓋，眼神黯淡︰
“我知道，但我受不了他這樣。”
“如果他真的不喜歡你，就不會這麼糾結了。”
袁雅丹微微一笑，
“他只是害怕。”
“害怕？” 張楓 抬頭。
“害怕失去。”
袁雅丹輕聲道，
“越是重要的人，越不敢輕易靠近。”
張楓 怔住了。
夜色降臨，海風微涼。
吳晨獨自站在碼頭邊，望著漆黑的海面，思緒翻涌。
“在想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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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楓 的聲音突然從身後傳來。
吳晨渾身一僵，沒有回頭︰
“……沒什麼。”
張楓 走到他身邊，和他一起望向大海。
“吳晨。”
她輕聲開口，
“如果明天就是世界末日，你會後悔嗎？”
吳晨的手指微微收緊。
“會。”
他終于低聲回答。
張楓 轉頭看他，眼中帶著一絲期待︰“後悔什麼？”
吳晨深吸一口氣，終于看向她︰
“算了，沒什麼！”
吳晨掏出一根香煙點燃，煙霧在夜風中繚繞，他沉默片刻，輕聲道︰
“我只是怕，怕一旦靠近，失去的會更痛。”
張楓 的眼中瞬間亮起光芒。
“你有沒有想過，失去的痛，可能比不上錯過的遺憾？”
吳晨愣住，煙頭微顫，目光與她交匯，深邃而復雜。
“你怕的不是我，而是怕失去面對困境的勇氣，對嗎？”
“或許你早想過了，犧牲自己來保護大家，所以你不想產生情感，對嗎？”
張楓 字字戳心，吳晨的眼神閃躲，沉默良久，終于輕嘆︰
“或許吧。”
“吳晨，坦然面對一切吧！如果真有那麼一天，我與你黃泉作伴！”
張楓 堅定地看著他，眼中閃爍著不屈的光芒。
“那現在呢？你是否還在猶豫？是否還在害怕？” 她問。
吳晨沉默片刻，突然伸手將她拉進懷里，緊緊抱住。
“現在……我不想再後悔了。”
張楓 的眼淚終于落下來，她緊緊回抱住他，聲音哽咽︰
“你這個混蛋……讓我等這麼久。”
遠處，胖子、張楓槊、袁雅丹幾人躲在集裝箱後面，偷偷看著這一幕。
“成了！”
胖子興奮地握拳。
張楓槊松了口氣︰
“總算不用看他們倆冷戰了。”
袁雅丹微微一笑︰
“末日之下，能相愛的人，都是幸運的。”
夜色深沉，海浪輕拍著岸邊。吳晨和張楓 站在碼頭上，十指相扣。
“如果世界真的要毀滅……”
張楓 輕聲道，
“至少我們一起面對。”
吳晨握緊她的手，目光堅定︰
“好！”
胖子戳了戳袁雅丹，
“雅丹，什麼時候給我生個大胖小子啊！”
袁雅丹白了一眼胖子，
“想什麼，誰要給你生大胖小子。”
胖子正感覺有些失落，袁雅丹略微小聲且害羞的聲音傳來。
“但可以先和你談戀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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