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兄弟,咱們開始比試第三場吧。”罕木兒哪里知道余淵此時心中想的是什麼,見他看著遠處有些發呆,當即出聲道。
他此時也已經動了殺心,這一局雖然算是他勝利了,可實際上他自己臉上也不光彩,即便能夠騙過在場的那些草原人,也騙不過他自己,用漢人女子當做活靶子在 草原上算不得什麼,可對于一個漢人的心理影響他非常明白。當然了,他只是想給余淵造成心理壓力,也沒想到對方竟然這樣干脆的便認輸了。這種勝法,其實他自己也是不太認可。所以,這第三局,他一定要贏的漂漂亮亮的,讓大家看看誰才是草原上的英雄。
余淵聞听他說話,當下點頭道,“罕木兒兄弟,你切莫著急,讓那姑娘先過來再說。”
“來人,將那娘們給余兄弟帶過來。”罕木兒朝旁邊的人吩咐道。
不多時那女子已經被帶到了近前,依舊是一副受驚小獸的樣子,渾身戰栗,不知道自己將面臨什麼命運。余淵將她要下來,只不過是不想讓自己平白無故便認輸一局,也順便救下一條性命而已,並沒有其他的想法。當下讓路拾來將人帶了下去。這才轉過身來對罕木兒道,“巴圖爾,我們可以開始了。”余淵故意用草原語喊罕木兒為英雄,表面上听起來無論是語氣還是稱呼都是非常的客氣,可對照方才罕木兒下作的手段,這其中意味恐怕就耐人尋味了。罕木兒也是老臉一熱,卻沒法反駁,只能心中暗自發狠,一會定然讓這小子死無葬身之地。口中則笑道,“好,余兄弟果然爽快,不過這第三局的規則,還請少可汗定一下。”
余淵听他如此說,心中當下明白,這又是要玩花樣了,他也是暗笑,不管對方用什麼手段,這一回並不耽誤他廢掉罕木兒。事到如今,他唯一為難的是兩個選擇,一個是直接殺掉罕木兒,另一個是讓他生不如死。這個還真是為難啊!所以此時的罕木兒,在他眼中就是案板上的肉。眼見著這麼一塊肉竟然如此賣力的在自己面前表演,他臉上不自覺的露出了笑容。
當下點頭道,“那就請少可汗宣布比賽規則吧。”
“好,既然如此,我便宣布這第三局的比賽規則。”阿布爾斯郎此時很默契的站了出來,他和罕木兒認識許多年,如何不知道對方心中的想法,再加上方才二人也暗自通過眼色,早就有了安排。自從見到這個姓余的小子開始,他就有種不安的感覺,此番正好借機,讓罕木兒將其除掉。他停頓了一下,方才繼續說道,“咱們草原人比試摔跤,講究的是技巧了力量。而且這摔跤雖然不見刀劍,可若是動了內力恐怕也是要出人命的。所以,為了不傷和氣,也為了比出來真正的英雄,你們二人都不能使用內力。”
此言一出,余淵心中不由又是一陣冷笑。這分明見方才自己內力勝過罕木兒,所以才提出這樣的條件,原來無恥真的是沒有底線的。不過這一次他們又打錯了主意。當初余淵還在少年的時候,在沒有得到端木毅的傳承,可是純粹依靠肉身的力量和島上那些老怪物周旋的。論起來肉搏的技巧和力量,罕木兒只能是個弟弟。不過他最擅長的就是扮豬吃老虎,當下皺起眉頭,問道,“少可汗,不用內力,這個……”說到這里他故意停頓了下來,面露難色。
罕木兒卻在一旁咧開嘴巴笑問道,“余兄弟,莫非你是怕了?”這分明是激將之法。
“我,我有什麼可怕的,我是想問,這如何判定是否使用了內力?”余淵裝出一副色厲內荏的樣子。
這邊余淵發揮著自己的演技。那邊阿布爾斯郎卻喊來一個侍衛,交代了幾句。等那侍衛退了下去後,方才開口道,“這個好辦,我們草原上有一種鐵骨草果,這東西外表堅硬,刀砍斧剁不能傷其分毫,但只要方圓兩丈之內有一絲內力波動,就會爆裂開來。化為齏粉,吸附在內力波動的源頭。若將它擺在你二人爭斗的場子中央,誰用了內力,一看便知。”這話說完,周圍頓時傳來一陣低語之聲。余淵看到周圍不少人都在頻頻點頭,想來這東西應該是有的。
當即開口問道,“還有這等奇物,余某也是長見識了,少可汗手中可有?”他這是明知故問,為的就是麻痹對方,一會兒好狠狠的打臉。
“哈哈哈,前不久正好尋到了一枚,看來這是長生天早就安排好的事情啊!”阿布爾斯郎一邊笑著,一邊向旁邊一指。眾人隨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正是方才那個退下的侍衛,此時托著一個托盤走了回來。盤中放著一個大約雞蛋大小的黃色橢圓形果子。想來這個就是什麼鐵骨草果了。阿布爾斯郎將那果子拿起來,放在余淵和罕木兒中間的地上。隨後退到遠處,對著二人道,“二位可準備好了?”
罕木兒伸手將內里衣襟一拉,露出了右臂,隨後將身上彎刀和零零碎碎的東西取出,扔給一旁的侍衛。雙臂微張,身形微微下蹲,對著余淵一點頭道,“來吧,余兄弟。”
余淵見狀也不示弱,伸手解開長衫,身形一晃,也沒看清如何動作,便將衣服脫了下來,隨手扔給了旁邊的路拾來。路拾來一把接過,攬在手中,卻被旁邊驚魂甫定的那年輕女子接了過去。看來這女子還是蠻機靈的。和罕木兒的強壯不同,余淵光著的上半身,因為自小經過藥物浸泡,再加上多年的鍛煉,不但潔白如玉,而且還稜角分明,勻稱健美。頓時引起來一陣呼哨聲。草原上女子大多豪放不拘小節,見到如此俊美的體魄,頓時眼楮發亮。你以為流氓都是男人麼?若是那麼認為,只能說你狹隘了。就連娜布其也看的有些眼熱。那孟董道也遮遮掩掩的偷眼觀瞧,那眼神……嘖嘖,只能說不大正常。
原本對付罕木兒這樣的角色,余淵就算是不動用內力也不需要如此大動干戈。但他要的就是這個震撼的視覺效果,唯有赤膊上陣,方能夠凸顯摔跤的氣勢。也只有在這種氣勢的加持之下,他才好一個失手將對方致殘,或者是致死。罕木兒見狀,又是咧開大嘴笑道,“余兄弟這身白肉,當真比娘們還白,呵呵,呵呵呵呵呵……”那笑容中說不盡的猥瑣。余淵看得一陣惡心,心中也終于做出了決定——直接摔死他太便宜了,要讓這混蛋以最痛苦的方式活下去。
臉上卻回敬一個笑容道,“希望一會罕木兒兄弟你還有這份心情。”笑臉上掛著極度的不屑。
罕木兒本來是想通過言語侮辱擾亂余淵的心智,卻沒想到,對方不但不上當,還回敬了一個如此看不起自己的表情,心中頓時一陣怒火升起,口中大喝一聲便向余淵撲了過來。余淵見狀也不示弱,一個閃身也迎了上去。別看兩人體型相差巨大,可氣勢上余淵卻是更勝一籌。罕木兒一個熊抱,就要將余淵雙臂扣住。余淵卻靈巧的一個矮身躲了過去,隨即右手提住對方的腰帶,一個發力,竟然將罕木兒從頭上扔了出去。也幸好罕木兒身手矯健,在空中強行翻了一個身,穩住了身形,踉蹌落到地上,卻沒有丟丑摔倒。他萬萬沒想到余淵竟然有如此身手,而且在不動用內力的情況下,力道竟然如此之大,自己托大之下差點沒吃大虧。當即收斂了方才的輕視之心,一臉凝重的沉聲道,“好身手。再來。”說著,弓背張臂又是一個突襲。余淵依舊迎了上去。雖然他的體型比對方相差許多,但速度也是快上不少。因此二人你來我往,倒是斗了個旗鼓相當。其實按照真正的實力,此刻罕木兒應該早就躺在地上了,可那可不是余淵想要的結果,他要的是讓對方顏面盡失,生不如死,所以這前戲必須要做足。二人身形交錯,又是幾個回合過去,罕木兒根本撈不到余淵的汗毛,也急躁了起來。動作大開大合,幾乎不再防守,他也看出來了,余淵主要靠身法周旋,不敢和自己硬踫,所以攻擊的幅度越來越大,不留後手。
眼見罕木兒已經入彀,余淵心中暗道是時候了。趁著對方再次撲來的時候,余淵竟然揉身貼了上去。這一貼如影隨形,猶如附骨之疽,罕木兒想抓卻抓不到,想要甩也甩不掉。只能像無頭蒼蠅一樣,在場子里面上躥下跳。仿佛一只大馬猴一樣。渾身力量卻沒有發泄的地方,到了最後口中氣的連連怒喝,卻拿余淵毫無辦法。就在他怒火攻心,即將爆發的時候,余淵突然一個腳步沒跟上,和他拉開了一臂的距離。如此機會他如何能放棄,當即心中一喜,餓虎撲食一般,朝著余淵便撲了過去。此時,余淵故技重施,身形一矮,再次躲過他這一抓,探手再次將他的腰帶抓住。這一次余淵可沒有直接將他扔出去,而是手指一撮,將那根腰帶擰斷,又隨即推了一把,令罕木兒身形向後踉蹌退去。
這一套動作將罕木兒不由得弄懵了,他並沒有感覺到余淵的小動作,只是覺得對方在他的腰間輕輕推了一把。就在後退的途中,他猛然覺得自己胯下一涼。低頭一看,頓時腦子里嗡嗡的一聲。與此同時,在場的眾人也爆發出一片轟然大笑之聲。原來,這個時代,無論是草原人還是滄海人,都沒有穿內褲的習慣,下半身只穿了一條單褲。此時腰帶斷掉,再被余淵這一推,褲子瞬間滑落下來,下半身就這麼暴露在大庭廣眾之下。饒是草原人豪放也從來沒有經歷過這樣的場景,自然反應激烈。那些沒有出嫁的女子又是好奇又是害羞,遮遮掩掩的偷著觀瞧。而另一些年齡大一些的婦人,則指指點點的,似乎在那里評頭論足。一向雄武的草原雄鷹,竟然如同牲口一樣,被人如此觀賞,日後如何見人。這份羞辱,不是一時一地,而是會跟隨他終生。非對方的鮮血不能洗刷得掉。
此時罕木兒雙目已經血紅,手忙腳亂的將褲子提上,從衣襟之上扯下一長條布料,胡亂綁在腰間,這才如同受傷的老狼一樣,目露凶光的看向對面的余淵。而此時,余淵卻毫不在乎,依舊一臉笑容的看著罕木兒,口中道,“什麼巴圖爾,好像也沒什麼本錢麼?”這話一語雙關,任誰都听得出來。有些素來和罕木兒不睦的人,已經捂著嘴偷著笑出了聲音。罕木兒此時方才明白,從比試開始這小子就是故意的,他就是為了報方才第二局被自己算計的仇。憤怒不僅燒紅了他的眼楮,也將他的腦子點燃,一股熾熱之氣,從心頭升起,直接燃燒到了腦門。他現在腦海之中只有一個念頭,就是殺掉眼前這個令他丟盡臉面的人。
但唯一的一點理智告訴他,眼前這個漢人,即便是不使用內力,自己也不是對手。而且就算自己違規使用內力,依舊也不可能戰勝對方。為今之計只有那個方法了。只是那人說了,不到危急時刻不允許使用那一招,如今……去他娘的吧!今日若不殺了眼前這人,自己還有什麼臉面活下去。想到此處他心一橫,眼中凶光畢露。余淵在對面看的清楚,心中頓時一凜,知道對方要做困獸斗了。原本他還要進行第二步,重創對方,可如今不得不改變想法,先看看對方的打算再說。于是雙腳蓄力,做好了後退的準備。眼神也不自覺的看向旁邊的鐵骨草果,若是對方使用內力,他自然不會客氣。
只听得罕木兒口中發出一聲巨大的不似人類的吼聲,隨即,雙臂上揚 ,身體內部竟然發出 巴 巴的聲響,緊接著體型竟然暴漲,變成了一個接近三米的巨人。渾身肌肉凸起,青筋暴露,如同小蛇一樣。身上的衣服也完全被崩開,剛剛穿上的褲子也被撐開化作幾片破布,散落在地。好在此時他的身上飛快的長出了一層濃密的毛發,將重要部位遮擋住了。倒也沒有那麼辣眼楮。但同樣他也因此變得不成人樣,仿佛一個站立起來的野獸一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