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好好好,果然是草原第一英雄!我不擋你,看你又能如何?來吧。”此時余淵已經打算殺雞儆猴,用罕木兒立威了,因此言語之中滿是攛掇,將罕木兒弄了個大紅臉,卻又發作不得。好在這番羞辱也不白受,隨著余淵那句“來吧”說罷,罕木兒再次伸手,果然那層擋著的屏蔽消失了。他心中的大喜,暗自發狠,“這小白臉如此羞辱與我,此番也顧不得肖先生的面子了,我若不生撕了他,日後如何在草原上行走。”想到此處,他收回手臂,然後猛地向前奮力抓去。第一下他本就是試探,這一次才是實招,他知道若是這一擊不中,即便是將對方重傷,肖成功也不會給自己出手第二次的機會了,而且那樣自己誤傷的借口也就不成立了。因此,這一抓他用了八成力氣。這倒不是說他發了什麼善心。而是習武之人的習慣使然,留下幾分力氣作為後手,以免招式用老。他應該感謝自己這份習慣,否則接下來他的下場會更加尷尬。
因為就在他手指接觸到余淵頭頂的時候,突然感覺滑不溜手,如同抓上了一塊渾圓的石頭,所有力道都滑向了一邊。這就悲催了,這一擊別看只凝聚了他八成的力量,卻也是非同小可,別說是血肉之軀,就算是精鋼也要留下幾分痕跡。可偏偏無處著力,滑向了旁邊,一擊落空,所有力量無處著力,就好比一腳踏空的感覺。身形猛地向側面一撲,就要跌倒在地。幸好他還預留了幾分力氣,腳下使了一個千斤墜,釘牢在地上,這才沒有直接跌倒。可惜這一擊力道太大了,下半身勉強定住,可上半身卻沒有停住,忍不住向前彎曲下去。從側面看,好像給余淵鞠了一躬一般。遠處看熱鬧的人,頓時發出一陣騷動。罕木兒在草原上的名聲可不是靠遵禮守法得來的,除了有數的幾個人以外,他對誰這麼客氣過?
這邊罕木兒也听到了騷動的聲音,他又不是傻子,如何猜不到發生了什麼。當即心中惱怒更盛,強自穩住身形後,再次手臂後撤。這次他已經被怒火沖昏了腦子,根本顧不得此前的約定,只是想要將眼前之人撕成碎片。改爪為拳,直接對著余淵的腦袋轟了過去。這一拳若是擊中,就算是一頭牛也要被打碎腦袋。周圍看清楚罕木兒動作的人都已經開始為這個姓余的小伙子默哀了。連阿古伊河也有些不快。他倒不是擔心余淵的性命如何,而是覺得今日是篝火拜月大典的盛會,罕木兒在此殺人,大為不吉,這也分明是沒有將他這個大汗放在眼里。臉色頓時冷了下來。
作為親爹余長風卻絲毫也不擔心,完全是一副吃瓜群眾的樣子,自己兒子什麼水準他心中最是有數,像罕木兒這種角色,根本不值一提,別說余淵此時已經成為人間武道最頂端的一群人,就算是東些老怪物出來,干掉罕木兒也不是什麼困難的事情。這還只是以體術而言,不算用毒等見不得人的手段。所以,他的眼楮比誰睜的都大,不過卻是為了看熱鬧。余淵心中也是一陣好笑,這個罕木兒雖然號稱是草原上的英雄,可是按照武力值來說,多說也就是玄元一二境的水平。這倒不是說草原人武修之人比不上滄海武修,而是這個世界永遠都分為明和暗兩個維度。和滄海國一樣,那些名門大派之中號稱某某聖人,某某王霸的存在,最多也就是二流水準,真正在門派中坐鎮的那些老祖,根本不會出來和這些小輩爭名。罕木兒也是如此,他這種貨色,也就是草原擺在明面上的實力,根本代表不了少布王庭的真實實力。
在罪島的時候,那些老家伙有幾個也是來過草原的,為了尋求武道上的突破,他們和少布王庭藏在暗處的那些高手過招也不是一次兩次了。酒屠給他講過自己的一段遭遇。那時候他還年輕,修為卻已經摸到了一流武者的門檻,達到了玄元境的第六境界,在滄海國也算是高手的存在了。他先是在草原上連續單挑了幾個號稱英雄的草原漢子,想要用他們帶來的壓力使自己得到突破,可結果很是令他失望。這些所謂的草原第一勇士,第一英雄的人,最多也就是玄元一境的修為,完全不是自己的對手。一個多月過去了,青稞酒、馬奶酒喝了不少,對手卻沒有遇到一個。失望之下,酒屠決定離開草原回滄海。就在他返程第二天的路上,突然天空下起了小雨。這時候的酒屠還沒有達到真氣自然外放的境界,也不可能長期依靠內力逼開雨水。天空中烏雲深沉,黑漆漆的如同夜晚,雨勢越來越大,雨水打在臉上如同小石子一樣,草原廣闊無垠連個避雨的地方都沒有。酒屠只有腳下發力,拼命的往前趕,期望能夠找到一座牧民的帳篷。
功夫不負有心人,就在酒屠感到有些疲倦的時候,茫茫雨幕當中果然看到了一間帳篷。此時他已經將大部分修為都用在了趕路上,無法外放真氣護體,衣衫盡被打濕。唯一的念頭就是盡快進入到帳篷里面,將衣服烤干,在好好喝上一壺青稞酒。終于,他來到了這座帳篷的門前,雨幕中他高聲問道,“有人嗎?”
話音方落,只听得嘩啦一聲,帳篷門被打開。一個五十歲上下,干瘦的半老頭子,探出了半個身子,“你是……”這老頭子眼神中滿是疑惑。
“老伯,我是滄海國人,今日行路遇到大雨,還請老伯行個方便。”酒屠頂著雨在外面說道。
“快進來!快進來小伙子,這大雨可不得了,也不知道是哪個得罪了長生天。下起了這烏鴉雨,這是要死多少牛羊啊!”老漢一面說著,一面縮回了帳篷。
酒屠也順勢進入了帳篷。只見帳篷當中生著一堆火,上面用吊鍋煮著羊肉,就是個普通草原人的帳篷的模樣。外面雖然雨水冰冷,寒風刺骨,帳篷中卻是暖的很。“多謝老伯了!”酒屠拱手道謝。
“客氣了小伙子,出門在外的不容易,天下的生靈都是長生天的孩子,我怎麼能看著你在外面淋雨呢。”老漢面露慈祥,給人一種平和寧靜的感覺。酒屠在雨中全力奔行,消耗頗大,此刻帳篷中被暖意一烘,竟然一絲睡意。那老漢隨即遞過來一件單衣到,“小伙子,要是不嫌棄把濕衣服換下來吧,不然要作病的。”
酒屠本來就不是拘謹之人,見老漢如此熱情,又在對方身上感受不到一絲內力的波動,認定他就是一個慈祥的草原老漢,當下也不推辭,將濕衣服脫了下來,換上干爽的衣物。隨後和老漢便圍著火堆交談起來。這時鍋里面的肉也熟了,老漢從旁邊拿過來一個巨大的皮酒囊,拔出塞子雙手捧著遞給了酒屠。
“來小伙子,嘗嘗老漢我自己釀的奶皮子酒。”
“好好好,我這酒蟲正好鬧騰起來。”酒屠也是雙手抱住酒囊一仰頭咕咚就是兩大口,當真是好酒。
隨後又將酒囊遞給了老漢,別看那老漢身材瘦小,可喝起酒來卻是嚇人,咕咚咕咚也是兩大口下去,一點也不比酒屠少。正是酒鬼相逢千杯少,兩個人吃著煮羊肉,喝著馬奶酒,天南地北的聊了起來。這老漢外表普通,可肚子里面的干貨卻是不少,和酒屠那叫一個相談甚歡。不知不覺間,一大袋子馬奶酒已經見底了,酒屠也是困乏的很,只覺得酒意上涌,甚是愜意,那老漢帶著草原人口音的漢話,又听得異常順耳,只感覺到了草原以後,從來沒有像此時這樣舒坦過,就這麼迷迷糊糊的不知道什麼時候竟然睡著了。
當他再次恢復意識的時候,是被帳篷外面的人聲吵醒的。他心頭先是一驚,立即運功將體內殘留的酒氣逼了出去。以前他喝酒從來不這樣做,喝酒嗎,若是不醉與喝水何異?可眼下不同,作為一個達到玄元境界的高手,即便是困乏到了極點也不會如此沒有防備的睡過去,而且還是被噪聲吵醒。說句不好听的話,玄元境高手和狗一樣,睡覺一只耳朵都貼著地,周圍任何風吹草動都能夠引起他們的警覺。自己眼下的情況,正常情況下根本不可能發生,答案只能有一個,那個老漢有問題。
帳篷外的吵聲還在繼續,雨聲卻已經停下了,看樣子自己睡了不短的時間,而且渾身精力充沛,仿佛有使不完的力量,看樣子這一覺睡的效果還不錯。酒屠從帳篷門簾縫隙向外看去。只見外面烏雲散盡,露出了水洗一般蔚藍的天空,一絲雲彩都沒有,與碧綠的草地在目光的盡頭連成一片,天地渾然一體。此時的酒屠卻沒有心思觀賞這美麗的景色。他的注意力被帳篷前的一群人吸引了過去。這是一群彪悍的草原漢子,一看就是什麼好人的樣子。大約三十幾人騎在馬上。另外還有一群衣衫襤褸的婦孺被長繩拴在一起,又有二十多人。而那瘦小的老漢就站在那為首大漢的馬前。此前這老漢自己介紹過名字,叫做桑諾。他本就身材瘦小,比那馬上的漢子要矮上許多。那馬又強壯的很。從酒屠這個角度看去過去,就如同巨熊面前站了一個猴子。可酒屠偏偏感覺到桑諾老漢的氣場絲毫不輸給對方,甚至說還要超過對方許多。
這時候桑諾正在和那漢子討價還價。“慈悲的老爺,老漢我只有這三十頭羊了,還請老爺慈悲慈悲,放了這些婦孺吧。”
“哈哈哈哈,你這老漢真是好笑,三十頭羊就想換這些婦孺的性命?我不劫你是因為,老子在長生天面前許過願,不打劫草原上落單的老狼,你可不要得寸進尺。”說著那漢子一拉韁繩就要繞開桑諾。
可這桑諾老漢卻一把上前拉住了韁繩,口中喊道,“老爺,你就行行好,放了這些婦孺吧!”
“老不死的,你是給臉不要臉啊!”那漢子說罷揮動手中馬鞭劈頭蓋臉的奔著桑諾抽了過去。那老漢只來得及將頭一縮,避開了臉面,肩頭和背部被這一鞭子結結實實的抽在了上面。桑諾老漢口中哀嚎,卻並沒有將拉著韁繩的手松開。此刻這漢子也是動了真怒,他打家劫舍這麼多年,還沒遇到如此不怕死的人,這老東西莫不是嫌命長了。抬手就要再次舉起馬鞭,旁邊一個漢子卻比他還先出手。唰的一聲抽出了彎刀,一刀便砍向了桑諾。臉上露出嗜血的獰笑,看樣子平日里也視人命如草芥的家伙。其他漢子也都看到了,都是一副面帶笑容,看熱鬧的樣子。唯有一個年歲較小的青年,面露不忍之色,轉過了頭去。
就在這彎刀即將劈砍到老漢頭上的時候,任誰也沒想到,這老漢竟然身形未動,硬生生的滑出去半尺,輕松的將這一擊躲過。那漢子一愣,口中咦了一聲,不信邪的將彎刀再次舉起來,一刀橫著劃了過去。那老漢又是不知道怎麼的,身形暴退了半尺,再次將這一擊閃了過去。遠處的酒屠看的清楚,這老漢是用內力生生將身形托起來小半寸,離開地面,隨後又推動身體移動,這種方法,他勉強也能夠做得到,可決沒有這老漢做的如此自然。心中暗驚,沒想真正的草原高手竟然就在眼前。他心中又升起來一陣狂喜。
那些劫匪卻沒有酒屠這樣高的眼界,為首那漢子怒喝一聲,“裝神弄鬼,老子滅了你。”隨即也拔出彎刀,對著老漢劈了過去。那老漢干瘦的臉上突然露出了笑容,口中道,“老漢我已經多年沒開殺戒了,今天就破個例,送你們這群畜生去見長生天吧!”話說那漢子出刀的速度並不慢,可偏偏這老漢說完了一大段話,這一刀還是沒砍到他的頭上。一切仿佛靜止了一樣。酒屠卻是明白,這老桑諾的修為已經達到了一個恐怖的境地,能夠通過聲音來控制對方的行動,難怪自己和他僅僅是聊了一陣子天,便睡著了,原來是不知不覺間著了對方的道。這種手段,絕對不是一般修煉者能夠擁有的。這老漢的修為定然在自己之上。
旁邊原本看熱鬧的那些匪徒,只看到自家老大舉起彎刀,面目猙獰,慢慢的向那老漢的頭上砍去,還以為他是中了什麼邪。只當是遇到了妖人,紛紛抽出彎刀,策馬奔著老漢沖了過來。桑諾老漢絲毫不懼,只是舉起右手手指,輕輕的將那匪首這時候方才落下的彎刀抵住。手指頂住的地方恰是彎刀最鋒利的刀鋒。任憑那漢子如何發力,彎刀也落不下去。眼見著其他匪徒已經策馬沖到了近前。那老漢突然口中大喝一聲,“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