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卜汨羅一番解釋,余淵心中也暗自驚訝,這比羅姆的生存能力也太變態了,簡直就是打不死的小強。當下點頭道,“既然姐姐如此說,小弟就如此告訴娜布其,想來這樣她便不會拒絕了。”
“可!”卜汨羅又恢復了清冷如不食人間煙火的樣子,余淵還真是搞不清楚,到底哪個才是她的本性,甚至他也懷疑,是不是經過太多次的投胎,這位仙女姐姐的精神已經分裂了。
“既然如此,小弟這便告辭了,姐姐也早點休息吧。”此件事了,余淵也沒有什麼可問的了,自然要告辭了。
“去吧!只要你莫忘了端木毅和炎豐木的托付就好。”卜汨羅沒頭沒腦的說了這麼一句。
余淵卻已經明白了,卜汨羅是在提醒他,不要因為知道了牛頭人背後還有更大的勢力而放棄了對端木毅和炎豐木的承諾。
“授藝之恩,傳業之情,小弟從來不敢忘記,倒是姐姐不要太過安逸,忘記了初心。”既然對方撩撥自己,自己也陰陽一下對方才好,這方面余淵是從來也不肯吃虧的。
“要你提醒,滾!”這里雖然是余淵的意識海,可畢竟松翠石是人家卜汨羅的地盤,相當于城中一個自治村。一聲“滾”後,余淵只覺得屁股後面一股大力傳來,自己真的滾回了意識海中。隨即又通過天空中的太陽,直接回到了肉身。在床鋪上翻了一個身,通過經脈的運行,推測了一下此時的時辰,離天亮還有一段時間,還可以再睡一會,自己在意識海中雖然感覺經歷了許久,其實里面的時間比外面流逝的慢了許多。大有外面方一刻,意識海中已一天的感覺。
余淵這一覺睡得天昏地暗,直到外面傳來人聲,肖成功正在指揮使團人馬,拔營起寨,加緊行程向北方王庭所在的地方前進。隨後的一路漸漸進入草原的腹地,人煙也逐日密集起來,這一日來到了一處地方,草地肥美,卻只有一頂帳篷坐落在這里。眼見太陽已經偏西,肖成功命令,就此安營扎寨,隊伍離開那原住民三十丈開外扎營,不得影響百姓。這邊帳篷很快便扎了下來,太陽也即將沉入地平線以下。余淵百無聊賴的坐在帳篷前的草地上,嘴里叼著一根草桿,心里頭盤算著,到了少布王庭應該如何行事。恰好他的坐向,正好朝著那個草原牧民的氈房。此時那氈房的門簾一翻,出來一個人影,隨後又迅速的縮了回去。速度很快,但余淵卻看得清楚,那是一條長相丑陋的狗子。這其實並沒有什麼奇怪的,草原人養狗很正正常,可余淵還是發現了其中的古怪,這狗子的動作似乎,怎麼說呢,既笨拙又靈巧。
這話听起來矛盾,可任何人看到這狗子的動作大多都會產生這樣的想法。因為它動作雖然快,可余淵卻看清楚了,那狗子竟然用前爪直接將外面地上放著的一個裝著生肉的盆子踢進了氈房。那盆雖然不大,可也有狗子兩個頭大,它只是輕飄飄的踢了一腳便踢進了帳篷,這力道也太大了。更詭異的是這動作如此輕巧,熟練,簡直比一般的人都要靈活,可作為一條狗,它的動作完全不像狗,最多也就是一只笨拙的狗。余淵不由得心中納悶,這條狗倒是有點意思,只是不知道他的主人是個什麼樣的人?
作為游牧民族,草原人很少有固定的住所,因此對腳下的土地並沒有太大的佔有欲。他們需要的只是可供生存的資源,即便是到滄海國擄掠也是如風暴襲過,將物資卷走就算完了,很少佔領滄海國的領地。當然,北離關算是例外,因為它不僅僅是一塊地盤,更是草原通往滄海的大門,軍事意義大于土地的歸屬權。所以,草原人好客,在廣闊的草原上,偶然踫到那就是緣分,只要不是敵人,都會相互拜訪一番。這邊雖然是使團,有軍隊護衛,可畢竟不是出征的隊伍,自然也要遵循草原上的禮數。
這邊老額日德木圖出面,帶上一斤鹽巴和二斤茶葉作為拜禮,便打算去拜訪帳篷的主人。這是草原上千百年來傳承下來的禮儀,作為蒙師老木圖自然懂得。恰好被余淵遇到,隨即聊了兩句,余淵對于那間帳篷的主人很是好奇。因為在那氈房周圍,圍著一片牛欄,里面大約有三四十頭牛,還有十幾只羊。那些羊倒也罷了,牛卻有些古怪,大多臥在地上不聲不響,也不吃草,安靜的讓人感到意外。更詭異的是它們的頭無一例外都是伸長了脖子,朝著使團這邊看。那樣子既包含期盼又似乎帶著幾分恐懼。余淵很是奇怪,這些動物身上怎的流露出這種類似人類的情感。他甚至在懷疑,這群牛,是不是那些牛頭人的化身,或者是與它們有著直接的關聯。正是因為有了這些猜想,正好老木圖要去拜訪帳篷的主人,余淵便提出和他一起去見識一番草原上的風土人情。
原本老木圖對于余淵是有些抵觸的,畢竟在宴會上,他可是讓自己出了不小的丑。可自從余淵解決了娜布其的問題後,這老人對余淵的態度來了一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他和哈斯是看著娜布其長大的,從小對她就是寵愛有加,可惜娜布其卻命運多舛,自小便患有奇怪的病癥,也也是束手無策,眼見著這孩子就要香消玉殞,沒想到卻被這個叫做余小淵的青年男子治好了。而且听自家老婆子哈斯說,公主似乎對這小子很是青睞,說不得……因此,他對余淵的態度便明顯親熱了許多。如今听到余淵有這樣的請求,自然不會拒絕。于是領著余淵,便一同前往那頂氈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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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氈房和使團扎營的地方距離並不遠,可自始至終,都沒有看到氈房中有人出來過。這也令老木圖有些奇怪,正常按照草原人的好客,此時主人早就應該迎出來了,就算是人不出來,狗也先沖出來了。可眼前這座氈房卻安安靜靜的,若不是氈房上方有炊煙升起,還以為是一座空帳篷呢。
終于,老木圖提著禮物和余淵來到了氈房門口。老木圖揚聲喊道,“少布王族蒙師,額日德木圖前來拜訪,不知道氈房里的朋友,方不方便進去?”
喊聲過後,房間里面沒有任何回音,就在老木圖要喊第二聲的時候,里面傳出來一個比他的聲音還要蒼老的聲音道,“原來是草原蒙師,快快請進,小老兒我腿腳不便,無法相迎,還請蒙師見諒。”
聞听這聲音老木圖一愣,因為從口音他根本听不出來對方是哪個部落的人,身為蒙師,這草原上還沒有他听不出來的口音。而余淵也是一愣,雖然對方的口音他听不出來,但那語調中竟然透著一種陰柔的氣息。這種陰柔的氣息絕對不可能在一個人類的身上出現。正所謂獨陽不生,孤陰不長,人的身體就是一個小宇宙,即便是修煉陰柔屬性的功法, 也要有陽氣的存在,有一絲老陰生陽的變數在里面。而對方這股陰氣,似乎完全就是純陰。這個就極其不正常了,這就好比是一張只有正面的報紙一樣,根本不可能。可偏偏就擺在眼前了,所以,余淵越來越好奇,這氈房里面住的到底是何方神聖。
額日德木圖聞言朗聲道,“無妨,真心的朋友不需要迎接,假意的客人也接不到真心。”說罷,老木圖一掀氈門,率先走了進去。余淵也緊隨其後進入帳篷。只見帳篷之中鋪著一張不知道是什麼皮毛制成的毯子,已經黑的看不出底色了。毯子旁邊一個地坑上面正煮著一鍋肉,湯水之中不知道放了什麼,顏色也不怎麼好看,余淵肯定這個時代是絕對沒有老抽提色的,所以這個湯,嗯嗯,可以忽略不提了。在湯鍋的旁邊趴著的正是那只最早吸引余淵注意力的丑狗。
這回離近了看,余淵才覺得方才自己孟浪了,用詞不不準確,唐突了這個“丑”字。這狗哪里是丑啊,簡直是巨丑,極丑,超級無敵丑。仿佛是一件被拼裝而成的丑狗公仔一樣,頭上滿是皺紋,比沙皮還要多幾道褶子。身上皮毛如同拼圖一樣,黃的黃,黑的黑,白的白,而且互不混淆,如果不是長在一只狗的身上,余淵定然會以為是三張皮毛拼縫出來的東西。最難看的是這東西的四條腿,前短後長,而且相差的十分明顯,乍一看還以為是一只大馬猴一樣。當真是丑的沒法形容。而且這種丑,是能夠引起人的視覺直接帶著感覺極端不適的丑,直白點說,讓人看著惡心的那種。如果說這丑狗還有什麼值得令人側目的,那只能說體型夠大,幾乎趕上一個瘦弱的成年人的身架。再有就是那雙眼楮,竟然十分靈動,仿佛能夠看穿人心一樣。
最後余淵的視線才落到了那鋪在地上的毛毯上,只見上面窩著一個灰白頭發的消瘦老人。看到這老人的長相,余淵頓時理解那句武大郎玩夜貓子的諺語了。當真是什麼人玩什麼鳥。如果說方才那條狗長得已經十分丑了,這老人最少也是十二分的的丑。只見其兩腮無肉,尖鼻圓目,一對袖珍的小眼楮和兩撇縴細的八字眉,將額頭襯托的相對寬大了一點。而這一點寬大,卻在太印堂兩側的位置斷崖式的塌陷了下去。用一句現成的成語來形容,那就是典型的獐頭鼠目。最奇葩的是此人嘴巴也有些前突,唇上還留著幾縷稀拉拉的胡須。
在往下看,這人上半身斜靠在一卷皮褥子上,雙臂短小,手指細長,指甲烏黑。看身形甚是瘦弱,下半身則蓋著一床皮被子,看輪廓也是瘦弱異常。整體上看這老人的身形還沒有地上那條狗大,幸好余淵和額日德木圖都有修為在身,目力足夠,能夠看得清楚,若是旁人冷丁看到,定然以為是一只大耗子成了精。
額日德木圖畢竟是見多識廣,這氈房里的情況確實有些出人意料之外,但他很快便恢復了冷靜,拱手道,“回鄉的老馬,路過百靈鳥棲息的帳篷,前來討個吉祥,這點小禮物,不成敬意。”說著便將手中的鹽巴和茶葉放下。草原人說話就是這樣,在尊敬對方的時候總會帶上一些比喻。
那躺在皮褥子上的老人也支撐起上半身道,“塔剌不花見過貴客,只是我這雙腿行動不便,不能見全禮了,兩位貴客還請多多見諒。”
“主人請進帳篷,就是最大的榮耀,老木圖怎會見怪。我們車隊今晚扎營在主家的草地上,還請主家行個方便。”這也是草原上的慣例,對于無主的草場,先到的便算是主人。所以老木圖才有這樣的說法。
“天下間每一片草地都是長生天賜予所有草原人的禮物,蒙師客氣了,盡管住下就是。”那老漢似乎很久沒有和生人說過話一樣,說起話來,嗓子里像是堵著什麼,腔調尖細,陰柔,令人不大舒服,若是比喻一下的話,比那種淨身十次後的太監還要令人難受,自帶一種壓抑感覺。
“那就叨擾了。”額日德木圖拱手道謝,緊接著就要告辭。
一旁的余淵卻上前一步出聲道,“大叔,你這腿腳不便,如何生活啊?”
旁邊的老木圖聞言臉色一變,草原人好客,同樣也最忌諱問人家一些家事。此時余淵問的事情就涉及到人家的隱私了。從進到房門的那一刻起額日德木圖就知道眼前這個老人不對勁,只不過這草原上奇奇怪怪的事情多去了,沒必要什麼事情都要糾結。所以他想要敷衍一下,過去就算了。等那老漢報出自己的名字叫塔剌不花的時候,老木圖就更明白了,正常草原上的人一般都不會起這樣的名字。因為塔剌不花的意思是土撥鼠。一般草原上男子的名字都是雄鷹、老虎、蒼狼什麼的,最多也就叫個石頭、馬鞍啥的,叫土撥鼠的確實少見。因此,本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態,額日德木圖打算盡快告辭。沒想到這個余小淵卻節外生枝,問出了人家的隱私。真是擔心什麼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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