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幾個人不解的眼光中,余淵一臉嚴肅道,“王上,我敬你是一族之長,方才誠信相待,剛才的話,不管如何,我只當你是玩笑之言。小可雖然不才,但也絕不會拿終身大事作交易。向北姑娘人中龍鳳,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我便是有仰慕之情也當靠本事去求取,怎會如此不堪。還請王上尊重馬某,尊重令嬡,也請自重。若是再提此事,馬某即刻告辭。”這話說的擲地有聲,有理有據,而且將月華的所有進攻路線全部封死,委實高明。
月華聞言卻是哈哈哈大笑起來道,“老祖宗果然沒看錯人,小哥當真是富貴不貪,美色不動啊!如此一來我也就放心了。”
月華的這番話說完眾人都是一愣,緊接著全都反應過來,原來月華這是在試探他啊。月向北也破涕為笑,月望北在旁邊還推著她的胳膊道,“羞不羞,羞不羞。”
余淵也做出恍然大悟的樣子道,“原來王上是在考驗小可啊,幸好,幸好,小可還是有底線的,否則真要鬧出笑話來了。”嘴上雖然這樣說著,但心里卻想,自己剛才若是答應了,恐怕就對方就不是這個說辭了,至于到底是真的還是試探,那就只有月華自己知道了。反正余淵覺得這些活了有年頭的老家伙,不管外表多誘人,絕對都是危險的存在,沒有一個是省油的燈。
“自古英雄出少年,此言不虛啊。不知道馬公子打算如何處置這枚帥印?”月華先是捧了一下余淵,隨即又進一招。
“現在還沒想過,等以後吧!”余淵說的是實話,當下他真的沒有將帥印送出去的打算。二位鮫王之所以想要打帥印的主意,不過都是欺負余淵沒有顯赫的身份和背景。有道是匹夫無罪懷璧其罪,二人都猜想他定然不會將帥印留在手里。若是她們知道,余淵有著端木毅的傳承,恐怕此時就不是想著如何奪得帥印,而是想著如何交好余淵了。所以,形勢比人強,不要說什麼人格魅力,也不要說什麼以德服人,沒有硬實力和背景,就是案板上的魚肉。若不是余淵身手過人,恐怕此時帥印已經是月影的囊中物了。同樣,若不是余淵能夠在顯族全身而退,月華會對他有所顧忌嗎?答案是肯定的。所以,眼見的不一定為實,看起來月華大大咧咧的好像很沖動的樣子,但實際上,其心思縝密程度完全不在月影之下。
見余淵如此回答,月華也是一笑,道,“既然馬公子如此說,我也有個不情之請。若是有一天,小哥想要將帥印送出,還請給我隱族一個公平競爭的機會。”
“既然王上如此說,小可自當遵命。”這件事情余淵同樣答應過月影,所以此時也不多一個月華。
見余淵答應下來,月華也暫時放下心來,推杯換盞,又和馬宣若等人聊在一處。余淵突然有點恍惚,好像那個剛才那些事情是個夢境一樣,自己從焦點頓時又變成了局外人。酒過三巡,菜過五味,這邊月華喊來下人,將余淵三人送到客房,自己也休息去了。余淵三人簡單商量了一下,決定明日便告辭回去,畢竟斗寶大會在即,容不得他們多做耽擱。隨後三人便各自休息去了。
一夜無話,第二天清晨,余淵三人洗漱完畢便去求見月華,說明了想要離開的意思。月華當下命人準備船只,並安排月向北和月望北二人送他們去海面之上。眼見著斗寶之日就在眼前,馬宣若已經是歸心似箭。三人乘坐海底梭直接來到了海面之上。經歷了鮫人族之旅後,余淵感覺自己的神識比以前更加強大了,而且暴風槍法和仙心練法兩種功法融合的趨勢已經很明顯了,很多隱藏的經脈也漸漸顯現出來,余淵感覺自己的神識和修為又邁上了一個新的台階。但是在這個世界的修行體系當中,玄元九境以上都被稱作是超階高手,並沒有在進行細致的劃分。余淵也不知道自己此時算是什麼水平。但他感覺此時便是遇到鐘有報這樣的高手,自己也不放在眼里了。
就在海底梭冒出海面的時候,余淵敏銳的發現在他們後面有一股氣息若隱若現的跟著。那種氣息余淵並不陌生,是那只在寶庫中混出來的獨角馬。余淵心頭大喜,看來這家伙應該是感應到了自己眉心炎豐木留下火種的氣息,所以跟了過來。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只是這個時候月家姐妹還跟著,想必那獨角馬也不便現身。隨即心中也是一陣感嘆,這家伙的腳力還真不是蓋的,海底梭被魚群拖著速度已經是飛快了,一匹馬在水中能夠和游魚拼速度不落下風,著實令人驚掉了下巴。
就在余淵愣神的功夫,遠方飛速行來一條小船。那小船不大,和余淵當初買下的那艘相差不多,但結構卻完全不同,這一艘船看起來更像是軍隊里面的制式船只,外表包著銅皮,船頭還有強弩,船身的木材和帆的材質都要高出數個等級。操船的是兩名隱族的男性魚人。船兒來到眾人面前,那兩個鮫人對著月向北和月望北施禮道,“二位小姐,船只已經提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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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向北道,“辛苦了,你們去吧。”
那兩個鮫人拱手稱是,隨即一個翻身跳入海中不見了。月向北道,“三位貴客,這是給你們準備的船只,我姐妹二人只能送到這里了,想當初我娘也是和爹爹在這里分別的。三位,一路順風。”
“多謝妹妹了。”馬宣若拉著月向北和月望北的手,還真有些舍不得。那馬宣若從小生長在棲仙派,受盡了排擠,幾乎沒有朋友。因此和白萱萱,月家姐妹一見如故,雖然相識不久,卻引為知己,此時真心舍不得離開。
“馬姐姐……”相比之下, 月望北性情更加外放,雖然從實際年齡上二人都比馬宣若要大,但按照生命周期來說,二人還真得叫馬宣若姐姐。一想到身在大淵她們輕易不能出去,而此處之凶險外人又輕易來不得,此次相別,恐怕日後再無相見之日,當下方才喊出一聲,喉嚨里一陣哽咽。
“好了好了,又不是以後見不到了,弄得生離死別一樣,我心里都不舒服了。估計要不了多久就能相見了,走了走了。”余淵先一步跳上了那艘小船,口里面絮絮叨叨的說著。他心中自然有數,波士東附身的蔣道禮潛逃,留下了無盡隱患,說不得日後他還要深入大淵。平定牛頭人的殘余,還要靠鮫人和歸墟一族的力量,所以,他才篤定的說日後還有相見之日。也並沒有太多的離別傷悲。
“你這人就是話多,怎的不讓快魚剪了你的舌頭。”月望北狠狠瞪了他一眼罵道。這快魚是大淵中一種巴掌大的魚兒,別看魚不大,但嘴巴卻佔了身體的一半,上下兩排利齒,開合間當真如剪刀一樣,因此對多話之人,鮫人族多是如此咒罵。只不過月望北瞪余淵的這一眼,包含了太多的情緒,有嗔怒,有不舍,也有說不清的味道。恰好余淵也聞言笑著轉過頭來,想要回敬她兩句,四目相賭,余淵一陣恍惚,這眼神怎的和燕鮫那樣相似。頓時一陣悲涼從心頭升起,再也沒有和月望北斗嘴的心情了。于是,也不答話,默默的轉過身去,拉起船帆,喊道,“姐,萱萱妹子,走吧。”
盡管有再多的不舍,還是要分別的,馬宣若也只好松開兩人的手,跳上船只。白萱萱一直就是個小透明,在眾人面前她就是個听話的小妹妹,你讓我走我便走,你傷心難過,我便陪著掉淚,眼見馬宣若已經上船,也和月家姐妹打了招呼,跳上了小船。船身一蕩,余淵一擺船槳,調整風帆的方向,隨即一陣海風吹來,小船如離弦之箭飛也似的向遠處疾馳而去。
月望北覺得自己身體中某個部分已經隨著那小船遠去,留下一個空洞洞的缺口,海風透過,涼的很。二人也沒有注意到,在小船不遠處的水面之下,一道赤紅色的影子如影隨形的跟著小船而去。就在月家姐妹收拾心情想要回去的時候,突然遠處海面上傳來一陣歌聲︰
“一葉孤帆送離愁,白雲載憂傷。萬里長風向北方,吹我心頭涼。奮輯擊浪問斜陽,江湖遠,可相忘,江湖遠,可相忘……”那是余淵心有所感,迎風而歌,一時之間月望北和月向北心頭一陣淒涼,離愁浮上心頭。月望北以只有自己能夠听到的聲音低聲喃喃道,“江湖遠,莫相忘……”
這邊余淵辭別了月家姐妹,心中也是不太好受,雖然在鮫人族的時間並不長,可余淵所經歷的卻並不少,甚至還有兩段艷遇。更重要的是,這種離別讓他想起了和燕鮫的別離。還記得上輩子看到過一段話,說人生有八苦,生老病死,愛別離,怨長久,求不得,放不下。余淵一時之間心頭也是蒼涼的很。小船乘風破浪,承載著不舍和愁情,一路北歸。余淵也算是輕車熟路,倒也沒有遇到什麼危險。只不過在回去的路上逆流逆行,耽擱了一些時日。當回到崇明島的時候,恰好是斗寶大會召開之日。余淵和馬宣若二人也是一陣慶幸,好在時間還來得及。不過令余淵感到意外的是,那獨角馬一路跟來,此時卻不見了蹤跡,連氣息也感覺不到了。可此時斗寶大會在即,余淵也沒有心思想別的,只能先放一放,心道,“若是有緣自會相見。”當下也不多想。
白萱萱此時也和二人告辭,她躲開了馮源,此時也要尋船回鹿鳴閣去了。馬宣若將手中剩下的銀錢一股腦都給了她,依舊不放心,希望她能夠在棲仙派住一段時日,等斗寶大會結束,自己幫她找船回鹿鳴閣。但白萱萱去意已決,她也知道回去的越晚變數越大,馬宣若也只能含淚和她告別。
辭別了白萱萱,馬宣若和余淵二人加快腳步直奔棲仙派而去。來到山門之外的時候已經是中午時分,想來斗寶大會已經開始了。守山門的弟子看到二人竟然從外面歸來,不由的愣了一下。如今派中眾人都在山頂大演武場觀看斗寶大會,怎的這二位會從外面回來。但作為三代弟子自然無權去干涉兩位二代弟子的事情。就算馬宣若在門派中被排擠,二長老這一脈勢力也不是他一個三代弟子能夠欺辱的。當下施禮打了個招呼也沒有多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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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淵二人進入山門後,發現門派中幾乎沒有弟子走動,心知一定都去看斗寶大會了。也急忙趕上山去。就在二人接近山頂大演武場的時候,遠遠的便听到三長老青玄仙人的笑聲傳了出來。二人豎耳傾听,只听聞青玄仙道,“二師兄啊,這可是斗寶大會,你,你,你這可是笑死人了。”
“三師弟,且慎言。二師弟這一脈一向不重錢財,多年清貧,將珍珠當做寶貝也正常。更何況,這如此大的珍珠,怕不是要幾百兩銀子吧?”這聲音正是掌門雲中仙的聲音。听起來仿佛是為了馬志堅說話,可偏偏話語是尖酸刻薄,誰都听得出來,他是在挖苦馬志堅沒見過世面,將幾百兩銀子的東西也當做寶貝,拿來湊數。
“掌門師兄,斗寶又不是斗嘴,何必和三師弟聯合起來挖苦我呢!”馬志堅的語氣有些無奈,可人家說的是事實,又無法反駁,只能做無力的抗議。
“師兄此言差矣,我可沒有挖苦你,我說的是事實,珍珠也算是寶貝,師兄你是真的不怕丟人啊!”青玄這些年來始終看馬志堅不爽,可卻從來沒有明目張膽的如此對待過馬志堅,此時步步緊逼令馬志堅意外之余,竟然有些不知如何應對。
就在這個時候,恰好余淵和馬宣若也走到了人群之外,只听余淵大喊一聲,“誰說珍珠不是寶貝了,自己沒見過世面還要笑話別人,當真是可笑至極。”
“誰這樣無理?敢在此喧嘩。”青玄目光一厲,抬眼向余淵這個方向看來。
余淵卻絲毫不怕,越眾而出道,“誰這樣無理,敢不尊長幼?”
“我當是誰呢,原來是你這廢物。”青玄此時的態度和此前判若兩人,若說以前還有所壓制的話,此時他已經是完全放飛自我了。余淵暗道一定是自己離開這段時間發生什麼事情了。
“我當是誰呢,原來是廢物的師祖啊!”罵人這件事,余淵一向自信,人家罵他,他還嘴都算欺負人。青玄罵他是廢物,他反過來用毒打許在田的事情來刺激青玄,正好是有來有回,打了青玄一個措手不及。
“你,你敢目無尊長?”無奈之下青玄只好拿輩分來說話。
“師叔此言差矣,你方才挖苦我師父的時候,可想過長幼有序?”余淵毫不退縮。
“我說的是事實。”
“師叔的意思是說珍珠不算是寶貝嘍?”余淵當下一個套子扔了過去。
“珍珠算是什麼寶貝,老夫庫中用斗量,就算這個大一點,老夫庫中也有數十顆,這東西也好拿出來獻丑?”青玄說這話的時候眼神不自覺的瞟了馬志堅一眼,馬志堅老臉不由一紅。他也是沒辦法啊,斗寶大會已經開始了,女兒和徒弟又不知所蹤,他又不能開天窗,無奈之下只能拿出余淵當初給他的珍珠來擋一擋,心想大不了就是個落敗而已,沒想到青玄卻借題發揮,給了他一個大大的難堪,青玄的強硬態度,也讓他感到意外。
“哈哈哈,珍珠不是寶貝,那只是因為師叔見識不夠而已。我這里有師父賜給的珍珠兩顆,若是師叔也能拿出來同樣的,我把眼珠子摳出來給你。”余淵說著最狠的話,臉上卻帶著笑容。
“真是什麼師傅什麼徒弟,都是好笑的很,你且拿出來讓我看看!”青玄一臉不屑的道。
“這個,可不行。”
“為何?”
“我這寶貝豈能輕易拿出來給你看,而且還是以我眼珠子為賭注的,怕不是師叔也要拿出來彩頭才好。”余淵的意思很明白,咱們就賭我這珍珠你沒見過,你若有,我把眼珠子給你,你若沒有可咋辦?
“這個,你還想要老夫的招子?”青玄聞言一怒,連黑話都出來了。
“弟子哪是那種不知長幼的無理之人,若是師叔拿不出來,就請師叔當眾給我師父賠個不是便好。”余淵分明是在內涵青玄不懂長幼。可偏偏青玄還沒法反駁,只能干生氣。
聞言青玄道,“好,老夫答應你就是。”他篤定馬志堅這一脈窮鬼根本不可能有什麼稀世的珍珠,而且他的財富可謂是除了雲中仙外,門派中首屈一指的存在,庫內珍珠怕不是有上萬顆,碗口大的珠王也有那麼一兩顆,就算是余淵那出來的珍珠沒有,可將那兩顆珠王拿出來一比,自然就把他比下去了,也是穩穩的贏過對方。所以這才答應。
余淵聞言哈哈一笑,身手入懷一陣摸索,隨後抽出手來,攤開掌心對著清玄道,“師叔,你可認得此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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