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代表傳燈盟歡迎各位兄弟的加入,出洞後,老夫便委托雲中仙掌門擺下香案火燭,舉行入盟儀式。隨後便令弟子去老夫在南海的臨時寓所去取藥。但此前我已經言明,此藥並不能徹底根除天機蟲,只能壓制。而且藥效只能維持三個月,如果三個月內不繼續服用的話,天機蟲定然會反噬,在經脈中胡亂穿行,啃噬血肉,吸食精血,使人痛苦而亡。”鐘有報話音剛落,人群中又是一陣嗡嗡之聲,顯然是對這個結果不甚滿意。
“當然了,這種壓制的藥丸老夫回去後就加緊煉制,定然不會讓諸位出現反噬情況。”
“瑪德,這不就是變相的控制嗎?天山童姥的生死符?任我行的三尸腦神丹……”余淵腦子里頓時蹦出來一大堆亂七八糟的藥名來,也隨即明白了鐘有報葫蘆里賣的到底是什麼藥了。在場的眾人可沒看過那麼多武俠小說啊,對鐘有報給出的這個結果雖然不滿意,但畢竟聊勝于無,比立即送命要好的多了,在一陣混亂後,很快恢復了安靜,繼續听鐘有報接下來的安排。
“各位,既然已經身為傳燈盟的弟子,那麼鐘某身為盟主自然會為各位著想,回去後,鐘某也會令幫中擅毒、蠱、醫的長老加緊對解蠱藥丸的研制,爭取早日煉制出能夠徹底解決天機蟲的藥物。有壓制藥丸的方子,估計這個時間並不會太長。請大家稍安勿躁。”鐘有報不愧是玩弄人心的高手,幾句話便又將眾人的希望調了起來,同時也在不知不覺中將眾人與自己的地位重新擺放好了,盟主與盟中弟子這種姓新的關系就這麼被綁定並牢固了下來。
“一切都憑盟主做主。”何福祿拱手勢力,顯得中規中矩。其他人見到何福祿這樣身份的人都已經臣服,自己還有什麼顧慮啊,紛紛拱手彎腰施禮,送出一連串的彩虹屁。讓鐘有報原本漆黑的老臉上頓時有了光彩。
“燕家妮子,老夫與你父燕屏南也是故交,不忍看著你如此年輕便命喪天機蟲之下,這端木毅手段的毒辣你不曾見過,提醒你一句,千萬不要意氣用事啊!”鐘有報說的是情真意切,可意思明擺著呢,勸降啊!大家都跪了,就你不跪你讓別人怎麼看?
“多謝前輩好意,前輩既然認得家父,自然之道家父的性格,萬事不靠別人,生死有命,富貴在天,怎能為了苟活而妥協,晚輩也不敢落了先父的名頭。至于傳燈盟,听前輩所說晚輩心中自是敬仰萬分,卻不想因活命而加入,那樣顯不出小女子的誠心,若此朝不死,小女子定然去盟中拜望前輩,到那時,方才是因敬至誠而入盟,也不負前輩對我燕家的青眼。”燕鮫這一番話說的是擲地有聲,有理有據,余淵也听得是暗中贊嘆,這話說的是不卑不亢,滴水不漏啊。
“好,好,好,久聞燕屏南生了兩個好女兒,如今相見果然不讓須眉,小女娃有此豪氣難得,難得啊!傳燈盟隨時歡迎——”聞听燕鮫的回答,鐘有報也是敬佩有加,朗聲贊嘆。倒是令那些為了偷生苟且加入傳燈盟之人有些自慚形穢,臉上有些掛不住了。
眼見著洞中事已了,鐘有報等人的目的也已經達到,于是不再耽擱,一聲令下,林峰之在前引領,眾人魚貫而行,向洞口而去。這邊雙艷幫的眾人也緊隨其後,畢竟來時的經歷誰也不想再重演一遍了。
剛開始的時候余淵是緊跟著燕鮫身邊的,可就在眾人相繼往外走的時候,他突然發現,在大隊伍之外,旁邊的分支洞穴中,有一個人影始終跟著他們。剛開始的時候他還以為是落單的江湖之人,不願現身,可後來他卻越來越覺得不對勁。如果是江湖人士,即便不願露面,跟在大隊伍後面就好了。而這個人影卻緊跟著雙艷幫左右,似乎別有所圖。余淵想了一下,還是不要告訴燕鮫等人的好,自己悄悄放慢了腳步,一點點落在了後面。在一塊凸起的石頭旁邊假裝整理靴子,斜靠石頭,躲開眾人的視線,就這麼一滑便閃到了石頭後面,隱藏了起來。
也是藝高人膽大,余淵仗著身手不凡,自持除了鐘有報以外這洞中之人對自己幾乎沒有任何威脅,就這麼隱去身形,準備將對方擒住。
等最後一人越過余淵後,他方才顯露出身形,往旁邊那一個個不知道通往何處的孔洞中看去,試圖發現那個跟隨者的身形,然而卻一無所獲。他也覺得自己是不是有些杞人憂天了。于是抬步向前,準備去追趕大部隊,心中還埋怨自己,美人在側也不知道享受,反倒疑神疑鬼的,不值得。
就在他剛邁出腳步的時候,忽然之間感覺身後有東西。之所以說是東西,而沒有想到是人,只因為對方的動作太輕盈了,輕盈的即便是絕頂輕功之人也難以企及的高度。余淵不動聲色,邁出了第二步。恰在腳掌貼到地面的時候,猛然間一個旋身,右手二指並攏突刺而出,正是暴風槍法中的一式,風過山狹,其招恰如狂風擠過狹窄的山間縫隙,被壓縮成一道直線,所有力量都凝聚在二指之間,勁氣外放,不亞于槍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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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地一聲,黑暗中二指放出的勁氣猶如實質,將一物刺破。余淵定楮一看,心頭狂震。如果說這個山洞中的人能夠威脅到他的只有鐘有報,那麼面前這個“人”比鐘有報還要讓他感到危險。那張丑臉余淵再熟悉不過了,進洞時他就是易容成這副面容的,後來被那怪物,也就是林峰之口中的無影仙復刻去了。此時眼前“人”赫然就是無影仙。余淵的指風,已經穿透了對方的胸膛,一個碗口大的窟窿貫通了無影仙的身體。他卻像沒事兒人一樣,直盯著余淵的腰間看去。
“娘的,不是看上小爺我了吧?”余淵趕忙往後一撤,想要避開對方那火辣辣的目光。那無影仙也跟著往前進了一步,眼神絲毫沒有動搖。“還特麼看上癮了,莫非你沒有?”余淵腹誹,又往旁邊閃出了二尺。這次無影仙的目光終于沒有跟上而是抬起頭看向了余淵。
“黑螭,你,誰?”從對方口中居然說出了人語。雖然不夠流暢,干澀難听,但終究還是能夠听的明白。
“你知道黑螭?你是什麼東西?”余淵的震驚不亞于哥倫布發現了新大陸,新婚丈夫發現自己帶了綠帽子。這個鬼東西會說話也就算了,居然知道黑螭。只能說明這東西有意識,而且與端木毅等人有過交集。看來他跟蹤的不是雙艷幫而是自己。莫非那個鐘有報並不是完全在騙人?一瞬間余淵腦子里閃過了若干個念頭,他甚至感覺自己的cpu都要燒了,這都是什麼情況啊?
“我,端木涯,靈師!”那無影仙此時完全看不到有任何敵意,反倒是有問必答,像極了乖寶寶。
“你和端木毅是什麼關系?”余淵很快抓住了對方話語的重點。
“他是我兄長。”對方說話此時已經流暢了不少,似乎漸漸適應了人類的發聲。
“你怎麼會在這里?又怎麼會變成無影仙的?”余淵問道。
“小伙子,還是先說說你吧,如何擁有的黑螭。”對方的聲音依舊不太好听,但語調語氣卻已經很流暢了。
思索了一下,余淵絕得不管對方的目的是什麼,有了黑螭的存在自己和端木毅的關系就已經不是什麼秘密了,就算對方是比諾陶一方的人,就憑黑螭對方也不會放過自己。于是,余淵隱瞞了炎豐木的存在,只是說在一處海底秘窟中見到了端木毅的殘魂,得到了這桿黑螭,此後那海底空間便坍塌了。對于炎豐木和寶藏余淵只字沒有提到。
倒是對方也不計較這些,只是感慨滄海桑田,倒是端木毅還有一縷殘魂找到了傳承。從語氣中余淵听得出那種落寞,還有欣慰。由此可見,這個端木涯倒真的很可能是端木毅的親弟弟。至于他是如何存在于棲仙洞中的,這份經歷听起來比炎豐木的故事更具傳奇性。
話說當年,端木涯也是人族中的佼佼者,身為靈師,在法術造詣上僅次于炎豐木。在隨著端木毅南征北戰的過程中,立下了汗馬功勞。然而,就在端木毅以身為餌的前一年。端木涯帶領一支人族,偷襲了比諾陶的一處屯糧重地,被當時牛頭人一族的勇士盛奎爾一路追擊來到了如今棲仙洞的地界。
當時敵我雙方實力差距明顯,如果繼續糾纏下去,端木涯所部將全軍覆沒,為了讓所率部下逃出生天,端木涯讓眾人現行一步,獨自留守棲仙洞。耗盡法力,在棲仙洞中布下了天羅地網大陣,靠陣圖擊殺了盛奎爾,嚇退了對方的殘部。可惜,那盛奎爾也是牛頭人一族中難得一見的高手,雖然死掉了,可一身橫練的精氣卻不肯散去。在洞中化成零星塵埃,一旦遇到合適的時機,便相互吸引變成藤蔓狀的生物,吸食血肉化作人形。只不過,他畢竟已經死去,所化的人形生物,徒有其形,如行尸走肉,只是靠生物的本能獵食,不斷吞噬成長。這也就是當年棲仙派老祖雲外天遇到的那個怪物。
而說來也是天生造物神奇,那盛奎爾的肉身不死,變成了無影仙的軀體;而端木涯則是精神不滅,在無影仙完全成形七七四十九日後,便能夠在其意識深處甦醒過來,進而控制這具身體,直至所吞噬的血肉漸漸消耗掉,再次失去依附物,消散開來。當年雲外天將棲仙洞封印後不久,端木涯的神識便佔據了無影仙的肉身,明了了前因後果,于是便蟄伏起來,以龜息之法留存精氣,再將一團血肉凝聚起來將神識包裹其中,終于等到了幾百年後雲西來再次打開棲仙洞。與其簽訂了血祭之約。
所以,無影仙的存在其實是盛奎爾和端木涯的合成體。如今端木涯在余淵進洞的時候變感受到了黑螭的存在,所以才會現身和余淵相見,沒想到卻將他嚇到了。不過也怪當初他們的見面太過詭異,當時無影仙的血肉能量已經耗盡,端木涯也處于半消逝的狀態,被盛奎爾嗜血的本性壓制住,所以才會不顧余淵的感受吸食掉那兩具尸體的血肉。
听完了端木涯的敘述,余淵也明白了,原來對方只是一個孤單了數萬年的老鬼,姑且稱之為鬼吧,否則叫做中微子也可以。他只是感受到了自己哥哥的氣息,想見一見故人而已。話已經說明,估計對方此時也不會有什麼好處給自己,余淵也不想多做糾纏,畢竟燕鮫這個時候應該已經發現自己不見了,可不能讓美女擔心啊!他自作多情的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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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輩,若是沒有他事,晚輩這就告辭了。今後晚輩還想拜入棲仙派門下,想來還會往來這棲仙洞的,咱們有的是時間聊。”余淵對著無影仙拱手道,分別之意已經很明顯了。
“好,好,某也是突然感受到家兄的氣息,忍不住前來相見的。耽誤了小友不少時間,還望見諒。”端木涯明顯比他哥哥溫和的多。
“後會有期。”余淵再施一禮,轉身離開。
“哎,小友且慢,剛才听聞你是要拜入棲仙派嗎?”
“晚輩正有此打算。”
“如此,某有一事還要相告,那棲仙派其實是分為棲和仙兩門功法,棲日神功和仙心練法這兩種不同的功夫,正是當年盛奎爾和我留下來的功夫,棲日神功煉體為主,仙心練法則是修習精神力的法門,我觀後來雲西來等人只會棲日神功,而不會仙心練法,想來老夫的傳承已經斷了。不知小友可原將我絕學帶出去,重振棲仙煉氣一脈?”
“這個,也好,那就請前輩將功法傳授給在下。”
“無需傳授,我這就以灌頂之法將法門印人你的神識。”說罷,端木涯,不對應該說是無影仙將右手食指舉起,遙對著余淵額頭一指。余淵下意識的將罡氣運起,以防對方暗算。卻發現對方食指傳過來的並沒有一絲的內勁,反倒是一股精神力量,直入自己的腦海,最後沒入當初炎豐木送給他的那個火種消失的地方。腦子里頓時多了一篇功法。
“小友,某以將功法傳授完畢,還望小友將其傳開,不令這門功夫失傳。”
“定不負前輩所托,後會有期。”
“後會有期。”余淵走的毫不扭捏,端木涯也不拖泥帶水。二人就此作別。
余淵一路加快腳步,甚至不惜使出輕功身法,終于在山洞口趕上了大部隊的尾巴。就在他假裝踉踉蹌蹌滾出山洞的時候,一道黑影從天而降,如果不是聞到了一陣熟悉的香風,余淵差一點就忍不住揮手自保了。那陣香風他太熟悉了,正是燕鮫身上獨有的香氣,自從不再服用龍涎香配制的藥物後,燕鮫身上原本少女的體香就顯露了出來。余淵在山洞中可是聞了一路,如何不熟悉呢。
“余,元元子,你跑哪去了,讓姑奶奶好找!”騰的一把揪住了余淵的耳朵,燕鮫一邊向上提一邊咬牙切齒的說道。余淵這次易容的元元子是個小胖子,身材還不如燕鮫高,正好讓對方捉個正著,拎著耳朵來了一處三娘教子。
“燕姐姐,我,我,我尿尿去了,然後就迷路了,好不容易才找到出路,可嚇死我了……”余淵也听出來燕鮫差點沒有失口喊出余小淵的名字,知道對方是真的擔心自己,心頭一喜,于是又開始口花花了。
“你,你怎麼這麼惡心!”燕鮫听聞余淵說的話,頓時羞的臉頰一紅,松開了扯著余淵耳朵的手。
“我有什麼惡心的,吃喝拉撒睡,人之常情,難道燕姐姐不如廁的?”余淵一臉壞笑的調笑道。
“滾!” 的一腳,燕鮫結結實實的踢在了余淵的屁股上,對方皮球一樣的圓潤身材,頓時站不穩腳跟,真的滾到了一邊去。
“娘的,打是親罵是愛,愛的深了用腳踹,還真是最難消受美人恩!”余淵是故意摔倒的,順勢將對方這一腳的勁頭卸掉,本來就沒使勁,這一下更是不疼不癢。就在他暗自得意的時候,突然山路之上跑來一人,口中大喊,“幫主,幫主,快,快回船,出大事兒了……”
燕鮫心頭一震,高聲問道,“怎麼了?出什麼事兒了,慌慌張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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