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徐陽拖拽李前離開婚禮現場時，尚且有些奇怪後者居然沒有掙扎。
按照徐陽對李前的了解，多少會做點什麼，至少也會等到婚禮結束，才會離開。
結果就被輕松拽走。
飛機上，李前對窗外的天空和雲層毫無興趣，雙目緊閉，躺在座位上仿佛睡著。
徐陽瞧了他好幾次，沒有打擾。
然而實際上，李前正在梳理腦海中忽然多出來的一些模糊的記憶。
海市蜃樓、游戲、玩家、幸存者、超級地震……
這些記憶的忽然出現，導致當時李前大腦混亂，幾乎失去思考能力，才被徐陽輕松帶走。
此刻理清楚這些記憶，李前的心理狀態好了不少。
假如忽然出現在腦海中的那些記憶都是真實的話，那麼很多事情都可以改變。
不過，最後時刻，忽然的地震是怎麼回事？
帶著這樣的疑惑，飛機落地，兩人出了機場。
“我先回家一趟。”
李前對徐陽說。
“ok，等你。”
李前打車回家。
回到家中，打開電視調到新聞台。
然後又連上房東的ifi，上網查詢起‘文明先鋒’。
他已經檢查許多遍，那個神秘的游戲，並沒有出現在手機上。
瀏覽器搜索中，果然也沒有‘文明先鋒’的任何相關信息。
不過可以確定的一點是，今天八點左右，確實有一架飛機失聯，新聞報道了出來，目前正在尋找。
此外郵輪遭遇極端天氣的新聞，也在不起眼的角落。
鑽油平台起火，火車脫軌……軍艦的消息尚未可知。
但是以上的新聞，足以證明那些忽然出現在自己腦子里的東西，是真實發生過的事情。
電話忽然響起，李前接起，徐陽的聲音傳來︰
“老地方，桌子定好了，你直接來。”
“好。”
掛斷電話，李前麻溜出門。
根據模糊的記憶，確實是和徐陽喝過一次酒，之後似乎發生了一些事情。
李前暫時準備根據記憶行動，以繼續驗證真實性。
徐陽和李前一起去的老地方其實有好幾個，集中在大學附近的幾個館子。
這次要喝酒，當然是去火鍋店。
初秋的天，晚上正適合吃火鍋。
李前到的時候，徐陽已經坐在包間中，銅鍋里咕嘟嘟冒泡，一層紅紅的，厚厚的油辣子裹挾著花椒香料，漂浮在表面。
銅鍋周圍各色菜蔬、肉片擺了一整圈，另外還有兩個置物架，也都擺滿了菜。
李前自己就沒帶酒，進屋後，服務員幫著下菜。
“這頓我的。”
李前掃了一眼情況，他知道徐陽這是要請客。
否則只會在外面大廳，幫自己省錢。
“見外了，先吃菜！”
李前心里藏著事情，心情也比徐陽猜測的好不少。
因此配合地夾菜，聊天，喝酒，說說笑笑。
“靠！今天是真破費了啊，老子以為你會要死要活，結果是我想岔了，害老子提前結賬了都！”
“賠老子錢！”
酒過三巡，徐陽滿臉通紅，大著舌頭說話，一只手搭在李前肩膀，懊惱地喊道。
他發現徐陽屁事沒有。
“不給！”
李前撇開徐陽的手，站起身，準備離開了。
他感覺自己就要喝醉，應該是差不多，想要回去。
只是站起來後，一些畫面出現在腦海，他又坐下跟徐陽說話。
然而徐陽醉的比他快點，這時候有點兒迷糊了。
“徐陽，我們是不是兄弟？”李前雙手按住徐陽肩膀，迫使他直視自己。
這姿態有點曖昧，剛到門口的服務員，扭頭走開了。
“是，啊是啊！”
徐陽含混道。
“那你就該相信兄弟，現在就離開清泉市！”
李前想起不久後，清泉市會發生地震，不知道具體破壞力如何。
“行啊，我們現在就走！”
于是，迷迷糊糊的徐陽，被李前送上了高鐵。
又是攙又是背，從車站回來，李前滿身大汗，腦瓜子也清醒了不少。
模糊記憶中，自己和徐陽喝過酒後，還落水過。
此刻，李前腦瓜子清醒些，但是半醒，所謂酒壯慫人膽。
回家途中，特意繞道來到了江邊。
夜色微亮，江畔的河堤亮著燈光，三三兩兩的行人走過。
情侶打打鬧鬧，小孩子舉著風車顛顛跑過，父母在身後小跑追趕。
李前帶走酒氣，避開人流，來到江堤邊，憑欄而望。
大江上漆黑，點綴隔岸的城市燈光，左側跨江大橋宛如架在黑龍頸上的神劍。
近處，河堤之下是45°左右的緩坡，足有二十多米高，再往下是大片的干枯蘆葦和水草，月光照耀，微風吹拂，有白鷺和野鴨棲息其中。
僅是一堤之隔，人聲的喧鬧與自然的靜謐相得益彰。
李前沐浴在江邊的涼風中，酒意漸漸消退，腦子越來越清醒。
他想起了更多的記憶。
似乎，落水的原因，是有人求救？
這記憶依舊是模糊的，極不真切，他仿佛听到記憶中的那一聲聲‘救命’的呼喊。
李前豎起耳朵，似乎真的听見了。
他下意識往更能听清的方位靠攏。
不知不覺，來到了另一段江堤。
這里的路燈閃爍，時暗時明，花壇中長滿雜草，藏在雜草里的垃圾無人收拾。
顯而易見，這段江堤鮮少有人來。
李前望了望周圍，這一段明顯不是有人居住的地方，附近似乎是工廠。
皺了皺眉，李前準備打道回府，放棄探索。
但就在這時，那一聲‘救命’的呼喊，更為的清晰了。
那像是稚童在呼救，也像是少女，拉長尾音，氣息虛弱。
李前精神為之一顫，這聲音有點兒耳熟？
他不可遏止地望去，立刻瞧見在那江堤斜坡之下，徘徊者一名白裙少女，秀發及腰，單薄的身體在雜草與枯蘆之間艱難穿梭，嫩白的肌膚劃傷，迷了路，不時停下來呼救，仿佛一只受傷的白鷺引頸哀鳴。
雖然沒有看到正臉，但是李前通過長發、肩膀和側身線條，一眼認出這就是他魂牽夢繞的那個人？
但她不是在魔都嗎？
現在不陪著那人，怎麼出現在這里？
“李前，你在哪里……”
白鷺發出嚶嚶的哭泣，聲音充滿絕望。
李前腦瓜里嗡地鳴響，一顆心狠狠揪起，雙腳下意識沿著斜坡邊的階梯，來到雜草與枯蘆之間。
這里的雜草比人還高，進入其中，只能尋著呻吟尋找。
因此李前呼喊起那個名字。
“是你嗎？李前！我在這里！”
遠處，出現了驚喜的回應。
李前焦急地扒開蘆葦，向那邊行走。
也許，如煙她是被迫的，不得不答應嫁給那個男人。
但是她現在後悔了，最後時刻回到清泉市，決定回到自己身邊。
“李前，救救我，帶我走吧！”
縹緲似略有層疊的聲音傳來。
這似乎印證了李前的猜想。
“如煙，我一定會保護你的，我有了超自然的力量，我可以預知未來，我掌握著超級大殺器，我……”
李前大喊大叫著，一步步沖向了江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