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宇強硬的語氣，以及大公雞態度的轉變，令得宇航員目光微閃。
“魔龍的尸體在大黑山之中，其尸生魂分魂，也在無垠海上游蕩，遲早我會遇到的。”
林宇凝眉沉思，喃喃說道。
大公雞的尸體出現在當前，魔龍亦是如此，可見當前時空的兩者都處在隕落狀態。
听到林宇嘀咕的話語，大公雞背負羽翼，來回踱步，死雞臉上似有幾許愁容。
幾秒後，停止踱步，渾厚的聲音又響起︰
“當前時刻，或許只有陰天子可以歸位，能起到效果。”
“陰天子？”
林宇疑惑，沒听說過。
但似乎能對抗魔龍，應也是極致。
宇航員露出同樣的眼神。
大公雞道︰
“陰天子鮮為人知，其對應著死亡領域，頗為隱秘。”
林宇和宇航員有所明悟。
林宇追問道︰
“該怎麼讓陰天子歸位？”
“這個，我只是一只雞，就不知道。”
大公雞搖晃腦袋，身體也跟著晃動︰
“嗝——而且我也已經死了……”
噗通！
大公雞立刻重重倒下，身上泛著微微金光的羽毛迅速歸于暗淡，鮮亮的肉冠軟塌塌。
“前輩？”
宇航員與林宇上前一步，嘗試喚道，大公雞毫無反應。
兩人交換目光。
以神力探查，這具尸體又恢復到缺少生機的死亡狀態。
“擁有時間線上的能力，死亡也不是傳統意義上的死亡，甚至可以活躍在過去時空。”
林宇緩緩說道。
“神獸應該在與魔龍交鋒，魔龍能夠偷襲你，理論上大公雞也隨時可以出手，但卻慢了，只有兩種可能。”宇航員道。
“嗯，我知道。”
林宇點頭。
第一種，大公雞故意慢一步。
林宇受到深淵污染，是計劃的一環。
第二種，大公雞與魔龍交鋒中，落于下風，自然慢上一步。
“還跟我在酒館里，和魔龍對視有關……”
按照普通人可以理解的時間邏輯︰
過去時空中，大概二十萬年前，魔龍注意到林宇。
然後一直等到林宇登神成功，松懈的那一刻發動偷襲。
這還傳遞出一個信息。
魔龍了解古劍的演化，亦或者本身活著的極致不在演化之列，因此可以精準地尋到空隙與機會。
宇航員將大公雞重新放回玻璃櫃台。
兩人返回到甲板。
“根據神獸的提示，你要放棄肉身，擺脫污染，唯一的選擇是化物。”
宇航員說道。
林宇也想到了，坐下來，抽出背後的暗紅古劍，手掌輕輕拂過。
武神的神通演化幫助他度過太多次危難，化不可能為可能。
劍體冰冷，兩面劍脊的銘文古老，按照推測，是武神所鑄。
至少武神使用過。
某種意義上講，這柄劍其實就是極致。
擁有這柄劍，林宇也算掌握部分時間線上的能力，無垠海所有神靈都不是他的對手。
最早關注到大黑山異常時，宇航員就做過許多猜測。
當時判斷黑山之下蘊養著古聖時期的神器，是古聖化物準備，宇航員勢在必得。
隨後一次次探索，目睹魔龍，這種猜測才被掀翻。
這個過程中，林宇了解到。
古聖時代的一些強者流行轉換生命形態，以避免災劫，即是化物。
其中不乏因此度過一個時代，重新崛起的存在。
“大公雞的意思是，這柄劍其實可以當做化物的容器。”
林宇捧著古劍，感受其共鳴波紋，
“不過這也是我的一條退路。”
林宇對宇航員說道。
通過共鳴，可以感知到，學姐的沮喪與懊惱。
自詡聰明極致，見識廣博，卻沒料到魔龍的偷襲。
如果知識足夠，閱讀到林宇第二次幻境的經歷，就應該有所驚醒才對。
“以後，我不做人了，你也不算活人，這多好，般配！”
林宇將古劍插回劍鞘，捧起宇航員說道，
“現在我們再試一次，驗證一些事情。”
宇航員理解他要做什麼，立刻阻止道︰
“太危險了！”
林宇的意思是，結束演化，回到被偷襲的那一刻。
這有兩重目的。
一是，驗證大公雞是否知曉演化的存在。
其次，雖然魔龍偷襲成功，注入了深淵污染，這一事實無法改變。
但宇航員借用的古老位格，卻可以挽回一些。
即使不能挽回全部。
而其中的風險是，留給林宇反應的時間非常短暫。
宇航員道︰
“其實我對月蟬真仙沒太大抵觸，如果這一切都是文明安排，與真仙的合作，我可以接受所有的結果。”
“但我不接受。”
林宇蹙眉，伸手握住古劍，堅決道︰
“肯定還有其他更好的解決辦法。”
說著，結束演化，波紋迅速回收。
一眨眼，再次回到遭受偷襲的這一刻。
這一瞬間，林宇的反應到達極致，即使再次歸來，對于發生的事情，刺入後腦的指甲也毫無辦法。
林宇在深淵污染爆發開來前，重新開啟演化，並迅速精神共鳴，阻止宇航員借助古老月的位格。
宇航員沒時間讀取記憶，但知道，林宇肯定經歷過至少一次演化，還能夠重啟，至少說明情況沒徹底崩壞失控。
松了口氣的同時，宇航員按下借用更多古老月位格的想法，天空清晰的圓月暗淡，只以神力幫助林宇緩解。
並試圖精神共鳴，分擔痛苦。
然後，失鄉號上響起另一道嗓音的慘叫。
兩道聲音此起彼伏。
林宇有著之前的經驗，也扛不住這種痛苦，幾乎發瘋。
宇航員的神力飛快消耗著。
失鄉號第五層，玻璃展櫃中躺著的大公雞忽然睜眼。
它的一只死魚眼盯向甲板。
過了片刻，甲板上的慘叫消失了。
不一會兒，林宇和宇航員聯袂而來。
兩人口稱前輩，態度恭敬。
林宇眸光轉動，眼神閃爍。
然而，無需試探，大公雞還躺在那里，動也不動。
重新死了。
見到此番場景，重啟的目的已經達到。
跟魔龍一樣，大公雞也知道演化的存在，並且可以察覺。
兩人退出第五層，回到甲板。
林宇結束演化，覆蓋現實，魔龍再沒有出現。
重新開啟演化，討論登神幻境里的事情。
“那位素衣女子，有可能就是血海某位王座之一。”
宇航員拋出驚論，
“根據野史記載，永恆烈陽酷愛收集美女，一開始，九大神柱上全都是當世出名的仙子、神女之流。”
林宇听得咂舌，回憶幻境所見，素衣女子堪稱絕色，與學姐不遑多讓了。
但是……
“真仙什麼意思，把因果丟給我？”
林宇從幻境中醒來，滿腦袋問號，只是沒機會和學姐討論。
宇航員當然也想不通。
但她的見識真的非常豐富，對兩個仙古時代十分了解。
開動腦筋，結合素衣女子的出現，表現，林宇對其的特殊感受，以及那兩根無形之線。
某一刻，她的腦內閃過智慧的靈光，
隨即生出一種不可思議的猜測︰
“按照你的描述，好像是傳說中的命格奪舍仙術……”
“但是，是你正在奪舍永恆烈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