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五點,張揚準時按響了聖淘沙一棟別墅的門鈴。
一個下人打扮的阿姨來到大門口,看見門外站著一個年輕人,便問道“先生,請問你找誰?”
張揚坦然回答道“請你轉告陳先生,就說有一個名字叫張揚的人來訪。”
“張揚?”這位阿姨重復了一遍這個名字,然後才說道,“先生請稍等!”
阿姨的身影消失在別墅里,很久未出現。
但是張揚並未感到失望,反而欣喜,感覺自己來對了。
這恰好說明陳青雲在家。
時間過了差不多十分鐘,那位下人阿姨面色不安地走出別墅,朝大門口走來。
下人阿姨來到大門口,給張揚開了門,並且低聲對張揚說道“先生您跟我來。”
張揚朝這位下人阿姨點了點頭,說道“謝謝!”
偌大的一棟別墅缺乏人氣,顯得格外安靜,也格外冷清,張揚跟著這位下人阿姨,穿過庭院,進入別墅,再從一樓走到二樓,再也沒有遇見過一個人。
張揚問下人阿姨道“這里就住陳先生一個人嗎?”
下人阿姨警惕地看了看周圍,聲音壓得更低道“陳先生的家人正好有事出去了。”
二人來到二樓一間緊閉的房門口,下人阿姨輕輕敲了敲門,說道“陳先生,張先生到了!”
緊接著,從門後傳出一個低沉蒼老的聲音道“進來。”
下人阿姨輕輕推開門,張揚就看見陳青雲桌上攤開一本書,正一手拿著放大鏡在書上方移動。那樣子看上去不像是一個官員,倒像是一位學者。
“陳先生好雅興啊!”張揚大步朝屋內走去,下人阿姨沒有跟著進來,而是輕輕掩上門,腳步輕快地離開了。
等下人阿姨的腳步聲消失在樓梯口的時候,陳青雲這才抬起頭來看向張揚,神情並未慌張,對張揚說道“張揚啊,我還真是佩服你的膽量,竟然敢一個人跑到這里來!”
不等陳青雲讓座,張揚便自覺坐在陳青雲對面的一張明式紅木椅子上說道“陳先生真會開玩笑,故人前來拜訪,怎麼還需要有膽量?難不成陳先生這里是龍潭虎穴不成?”
陳青雲哈哈一笑說道“說笑了,我一個糟老頭子,每天就靠幾本書度日,寂寞得很,你能來,我求之不得,怎麼會是龍潭虎穴呢?”
張揚臉上掛著笑,但是語氣卻是十分堅定說道“既然躲了這麼遠,心緒還是不能安寧,那不如跟我回去吧!”
“跟你回去?”陳青雲目光突然變得冰冷說道,“張揚,你應該知道,老頭子我身體不好,我是來這里療養的,而且也是經過上面批準的,莫非有人想要出爾反爾?”
張揚伸手打斷陳青雲的話,也懶得跟他講道理,直言不諱說道“是誰批準你來此地療養我不管,我接到的命令是請你回去。你也應該知道,我是一名軍人,服從命令是我的天職,絕不會妥協!”
陳青雲深深地打量了張揚一眼,然後對張揚說道“這里可是新加坡,你就這麼自信嗎?”
“你說得對,我很自信,無論這里是新加坡還是美國!”
陳青雲朝張揚冷笑一聲,問道“你憑什麼這麼自信?”
“我憑的是我身後有強大的祖國,和十三億愛國的人民!”張揚十分自信地脫口而出,卻是字字擲地有聲。
張揚的話讓陳青雲的身體不由的發出顫栗,就仿佛張揚真的帶領千軍萬馬殺到陣前,氣勢如虹。
冷靜下來後,陳青雲再次開口道“我說了,這里是新加坡,你在這里沒有執法權,你倒是給我說說,你打算怎麼讓我跟你回去?”
張揚語氣堅定道“新加坡不過是個彈丸之地,不管我有沒有執法權,都不耽誤我帶你回去。你總不至于懷疑派我來的那個人也沒有腦子吧?”
一句話噎得陳青雲說不出話來。
從听說張揚來訪,陳青雲就知道是誰派張揚來的,他怎麼敢懷疑那個人沒有腦子?
張揚見陳青雲已經開始動搖了,便接著說道“你們這些人屬于特權階層,據我所知,上面對你們一向寬容,即便是被判刑入獄,就你這點看書喝茶的愛好也能滿足,而且還有人陪你交流心得,遠比你一個人住在這好,難道你不覺得你現在的處境才是真正的坐牢嗎?”
張揚說完,看了一圈這空落落、黑 的屋子。
“唉!”陳青雲嘆息一聲,試探道,“假如我不同意跟你回去,你會怎麼樣?”
張揚面色一寒,說道“我會殺了你!”
這話一出,陳青雲的後背立刻滲出一層細密的冷汗來。
早就听說張揚殺伐果決,他相信張揚能干得出來。
陳青雲面容變得扭曲,陷入深深的痛苦之中。過了好久,他才對張揚說道“你讓我想想。”
張揚看了一眼對面牆上的掛歷說道“可以,我給你一晚上的時間考慮,明天一早我再來,到那時,你要麼跟我走,要麼死,二選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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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這里,張揚又補充了一句道“當然,你還可以選擇自殺,我不會攔著!”
張揚說完,就準備離開。
只是,當他走到門口時,突然又回頭道“哦,剛想起一件事來,我前幾天剛見過陳景慧,她在紐約曼哈頓上東區和洛杉磯的比弗利山莊都有豪宅,日子過得很潤。”
這一回,陳青雲被嚇得徹底亂了分寸,張揚居然找到了陳景慧!
陳青雲哆哆嗦嗦站起身,來到窗戶前往馬路上望了望,然後又來到別墅背面往窗外望了望,那些偶爾出現在視野里的一個個身影,都在時不時地朝他這個方向投來目光,仿佛都是張揚派來監視他的人。
到現在,陳青雲才發現張揚的可怕,張揚就像是一個閻王,而閻王是不受國界限制的。
第二天一大早,張揚再次來到那棟別墅大門口,按下門鈴。
這一次,門開得很快,還是那位下人阿姨。
“張先生,陳先生在等您!”
張揚隨下人阿姨走進別墅,見陳青雲眼窩深陷,面色蒼白,坐在沙發上,仿佛一夜之間蒼老了許多。
客廳中央放著一只簡單的行李箱,似乎已經做好了出發的準備。
“想好了?”張揚看向陳青雲道。
陳青雲指了指旁邊的沙發,對張揚說道“坐。”
然後接著說道“張揚,你說得對。其實,我來到這里後過得並不快樂,我決定跟你回去!”
“那就別坐了,走吧!”
陳青雲說道“張揚,我有一個請求,希望你能答應我。”
張揚說道“你說。”
陳青雲臉上流露出難為情的表情,語氣中帶著祈求,說道“不要動陳景慧,行嗎?”
張揚點了點頭,說道“只要你配合,我可以答應你暫時不動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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