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楊成林的態度就足以看出,上面領導對于張揚是多麼的信任和器重,就連調查都省了,明明白白告訴林毅肅,是他們的錯。
說來說去,有些人還是太自以為是了。
公安部部長劉安民關掉直播,一個人陷入沉思。
這顯然是一起眾人做局陷害張揚的事件,但是他們究竟想掩蓋什麼呢?
記得在金盛源暴雷時,至少省委一部分人還是支持張揚的,可是這一次,就連張家樹和林毅肅都參與其中。
這一點讓劉安民感到事態極不尋常。
“坐。”張揚指了指對面的座位對喬衛國說道。
張揚雖然沒有告訴喬衛國為什麼要找他,但是他心里早有猜測,所以心里十分忐忑地坐在張揚對面。
“知道我為什麼找你嗎?”張揚問道。
喬衛國結結巴巴說道“不不會是因為三年前的那一次車禍吧?”
張揚沒有解釋,而是說道“那就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吧!”
張揚的目光死死盯住喬衛國的眼楮,仿佛能看透他心中所想。喬衛國的身體都不由得一陣顫栗。
“當,當時是陳恪局長親自開車,我坐副駕駛,我倆一起追前面一輛大g。眼看就要追上了,我突然听見陳局長說了句‘壞了,方向失靈了!’
“我當時沒有系安全帶,一推門就跳了車,但是陳恪局長卻被安全帶綁著,沒有來得及跳車,所所以……就連人帶車掉下懸崖……”
喬衛國的話跟卷宗里的口供完全一樣。那是一份三年前的口供,居然沒有一個字的錯誤。
張揚的臉色漸漸陰沉下來了。
“你當時有沒有受傷?”張揚問道。
喬衛國說“受了點輕傷。”
“陳恪副局長是被你救的?”
“是的,我當時第一時間就在懸崖下找到了陳局長,見他被死死卡在車里,仍有呼吸,所以我一邊打急救電話,一邊把他從車里拽出來。我倆剛剛離開那輛車,那輛車就著火了。”喬衛國回答得依然順暢。
“但是你並未因此得到嘉獎,反而還受了處分,為什麼?”
說到這里,喬衛國又開始結巴了。
“他們說……說我……說我有在車上做手腳的嫌疑!”
“但是你確實知道那輛車有問題對嗎?你早就做好了跳車的準備,所以盡管山路崎嶇,但是你從一開始就沒有打算系安全帶,對不對?”張揚的話非常犀利,喬衛國額頭上立刻就滲出細密的汗珠。
然而他立即矢口否認道“不是的!”
“不是嗎?”張揚的聲音又提高了幾度,語氣中充滿懷疑。
喬衛國在張揚那犀利的目光威逼下陷入了沉默。
後面的口供也有,卷宗里說,喬衛國那天忘系安全帶了,但是,他這個時候卻不敢堅持。
“你救了陳恪的命,按理說,他應該感謝你,然而,事實恰恰相反,他不僅不感謝你,反而恨你入骨,這又是為什麼?”
喬衛國額頭上的汗越來越多,這個問題看似與車禍本身無關,但卻十分致命,也是喬衛國最不願意面對的。
陳恪這個人性格外冷內熱,對手下人在工作上要求嚴厲,但是在生活方面卻很照顧,喬衛國就沒有少受他的照顧。
喬衛國很想說,他不知道,但是他卻說不出口,因為陳恪對他的懷疑和張揚一樣,但是除了他倆,好像其他人都沒有往這里想。
喬衛國心里也有他的苦,有些事他也只是懷疑,卻沒有證據,所以他不敢說。
尤其是出事以後,上面並沒有積極破案,而是想方設法把這件事按下去。
這就說明有人故意想息事寧人,在這種情況下,喬衛國就算再傻,他也能猜到點什麼,為了他自身的安全,他選擇了閉嘴。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張揚不說話,但是喬衛國心里的壓力反而越來越大。
過了好久之後,張揚才說“知道我為什麼要當著那麼多人的面把你叫來嗎?”
喬衛國搖了搖頭回答說“我不知道。”
張揚接著又說道“知道你今天離開我的辦公室後會有什麼後果嗎?”
喬衛國似乎這才反應過來,他瞬間感到頭皮一陣發緊,全身冷得像凍住一般,他預感到大事不妙了。
張揚接下來說道“不想說也可以,你下去吧。”
張揚說完就不再理喬衛國,從身後的櫃子里拿出一份卷宗,直接翻到喬衛國的口供那一頁上,上面用鉛筆勾畫出很多圈圈,還有很多問號。
喬衛國眼神很好,他探出頭仔細一看,他說過的每一句謊言幾乎都被張揚圈了起來。他不由得再次把目光聚焦到張揚那充滿智慧的額頭上,這簡直是福爾摩斯再現啊!
喬衛國並沒有離開,張揚在一頁一頁翻看卷宗,他也沒有攆喬衛國離開的意思。
過了大約有五分鐘,喬衛國突然說道“張局長,有一個情況我一直沒有說。”
張揚這才把目光從卷宗移到喬衛國的臉上,看著他,但是並未開口。
喬衛國說道“就在出事當天,我看見當時的局長王樹山的秘書湯元慶趴在車底下鼓搗來著。我當時就感到很奇怪。雖然我並不知道他干了什麼,但是我還是多留了一個心眼,所以,我那天故意沒有系安全帶。 ”
張揚目光犀利地盯著喬衛國問道“既然你有懷疑,為什麼不跟陳恪說?”
喬衛國臉上顯出畏懼的神色回答道“因為那個人是局長的秘書,我沒有證據不敢亂說,出了事之後我就更不敢說了……”
王樹山已經退休,目前在西京養老,但是湯元慶現在已經是北城分局的局長了。
喬衛國的話很重要,算是一條關鍵線索,但是僅憑他一句話,時隔多年,張揚也不好直接拿人,接下來,他該好好布置一番,等著魚兒自己上鉤。
“今天就到這里,你下去吧。”張揚說完,目光又回到卷宗上。
但是喬衛國似乎還有話說,並沒有立即離開。
張揚知道他在顧慮什麼。張揚抬頭看著喬衛國說道“放心吧,你的安全不會有問題,這兩天我會不定時地叫你過來。”
听張揚這麼說,喬衛國這才提心吊膽地離開了張揚的辦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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