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門一伸手就是一排開關,按下開關,滿屋子的燈都亮了。
這也是一套大平層,面積跟隔壁相當,但布局全然不同,二人如同走進一個小型博物館,走廊兩側是實木制成的博古架,博古架沒有一格是空的,不知道算不算古董,反正看上去琳瑯滿目,從新石器時代的石器,到先秦時期的青銅器,再到陶瓷器,應有盡有。
牆上有字畫,幾乎每一面牆上都有,看上去古香古色,張揚相信,這里的字畫沒有一幅不是真跡。
每一間屋子窗簾緊閉,其中有一間屋子是儲藏室,地上整齊碼放著整箱整箱的名煙名酒。靠牆有一只木箱,木箱旁邊是一只大號保險櫃。
張揚來到木箱前,木箱上了鎖,他試著推了推,發現很沉,說明里面是滿的,而且里面的東西很壓秤。
對于楊成林來說,無疑是見多識廣,並未表現出多麼驚訝,但是對于張揚來說,他還是第一次在一個官員家里親眼見到這麼多財富。
別的不說,光是那些名煙名酒,全部折現,也值個大幾十萬的。
至于那只木箱和保險櫃里,應該都是貴重貨,否則也用不著上鎖。
楊成林笑了笑說︰“走吧,你我都不是行家,還是應該把導游叫來,讓他親自介紹一下比較好。”
二人原路返回時,齊良玉的女人正在客廳里撒潑,其他人都在看她撒潑,茶幾上扔十來張各式各樣的貴賓卡,都是這個女人的私藏貨。
看得出來,目前的“收獲”就這麼多,光憑這點東西,除了不得不承認自己魯莽外,你都說不出人家有哪里不對。
當官的怎麼了,當官的家人就沒有資格去美個容吃個飯了嗎?
所以,就連林毅肅都一臉不自在。
反觀齊良玉卻是滿臉得意。
眾人正在騎虎難下之時,張揚和楊成林回來了。
楊成林笑著問他的人︰“你們這是怎麼了?”
“怎麼了?”齊良玉的妻子用一雙氣瘋了的目光凶狠地看向楊成林,“你說怎麼了?你們半夜三更闖入我家翻箱倒櫃,你們還有王法嗎?中紀委的怎麼了?我要去告你們!”
楊成林說︰“好好好,你可以去告我們,但是今天的事還沒有完,”楊成林朝坐在沙發上老神在在的齊良玉招了招手說︰“齊良玉,你來一下!”
齊良玉現在並不怕楊成林,在他看來,這個楊成林也是個冒失鬼,跟張揚一樣,楊成林之前掙下的那些名聲就要毀在皋蘭都了。
齊良玉冷冷一笑說道︰“好啊!我齊良玉百分之百願意配合楊書記的工作。”
三人來到剛才那間書房,書櫃已經恢復了原樣,就像從來沒有被人發現。
齊良玉看向楊成林,語氣中帶著幾分嘲諷道︰“楊書記讓我來這里干什麼呢?”
張揚指了指對面牆上那組書櫃說︰“齊良玉,那組書櫃後面有什麼?”
張揚這麼一說,齊良玉的臉色立刻就變得蒼白起來,因為他從張揚對他的稱呼和語氣里听出了不同尋常感覺。
就在幾分鐘前,張揚稱他還是“齊書記”,但是幾分鐘後就變成了“齊良玉”,這說明張揚已經發現了書櫃後面的秘密。
但是,他是怎麼發現的呢?齊良玉百思不得其解。齊良玉又看了一遍書櫃以及四周,並沒有任何不同。
齊良玉還是假裝鎮定,冷冷的笑了笑說道︰“張揚你在說什麼笑話?書櫃後面當然是牆了!”
“是嗎?”張揚問道,“不會有一扇門吧?”
張揚看向齊良玉,他那錚亮的腦門上立刻就有一層細密的汗珠滲出。
齊良玉明知道他的秘密已經被張揚發現了,但他還要強打精神睜眼說瞎話。
“這怎麼可能呢?”
張揚走過去,把手伸進書架里,摸到旋鈕,用手一扭,書架發出咖啦咖啦的聲音,緊接著書架從右往左開始滑動,牆上漸漸露出一扇門來。
齊良玉的大腦死機了,臉上的表情也僵住了︰費這麼大勁搞成這樣,還能被人發現?
書櫃滑到位以後自動停了下來,對面屋子里亮著燈。齊良玉知道,張揚和楊成林已經去過了,他完了。
齊良玉現在開始後悔了,張揚本來只是想帶他走,讓他跟李斐去對口供,但是他不肯走,這才引來了林毅肅和楊成林。
說到底,真特碼活該!
“走吧,過去看看!”楊成林催促齊良玉道。
齊良玉這才步履艱難地跟在張揚後面,過了那道門檻。
楊成林指著博古架上那些石器、青銅器和陶瓷器,問齊良玉道︰“講一講這些東西的來源吧,讓我們也長長見識!”
齊良玉硬著頭皮說道︰“都是仿品,買來玩。”
“是嗎?”楊成林又指向牆上那些字畫問,“那些字畫也是仿品吧?”
齊良玉回答道︰“是!”
張揚的腳步停在那間儲藏室門口,楊成林說︰“走,去那邊看看。”
二人來到儲藏室,楊成林指著整箱整箱的名煙名酒問齊良玉︰“這些不會也是假的吧?”
齊良玉不再說話了。
楊成林突然臉色一變,指著那只上鎖的木箱和那只保險櫃說︰“把那兩只箱子打開!”
齊良玉的腦袋嗡地一聲,古董字畫一般人不懂,他可以把真的說成是假的。名煙名酒,哪個官員家里沒有?也不值得大驚小怪。
但是,只要打開那兩只箱子……齊良玉都不敢往下想。
所以,他站著沒有動,能當一分鐘“齊書記”就是一分鐘,他現在才想起來要珍惜。
楊成林見齊良玉不肯配合,他對張揚道︰“你看著他,我去叫人。”
人很快就叫來了,除了那名女性工作人員和李宇澄看著齊良玉的妻子,其他人都來了。
中紀委有的是人才,楊成林命令其中一個年輕人道︰“打開那個木箱和旁邊那只保險櫃!”
年輕人從隨身工具包里取出工具,來到那只木箱跟前,還不到兩秒,鎖子就開了。
箱子一打開,金燦燦的滿滿一箱黃金,能亮瞎人的眼楮。
其他人拍照的拍照,錄像的錄像,年輕人繼續開保險櫃。幾秒鐘後,保險櫃也打開了。
保險櫃里倒是沒有黃金,全都是一沓一沓的房本,和幾十張銀行卡,以及幾本股權證書。
楊成林淡淡一笑,對齊良玉說︰“齊良玉,你被雙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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