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門之外，除了停著幾輛三輪摩托，並沒有其他警員，更沒有圍觀的閑人。
這個胡同內的住戶，都知道這里發生了命案，躲還來不及呢，誰敢往前湊啊！
站在院門外，終于有了獨處的空間。
張小膽湊到李白的身邊，他十分驚奇地問"師父，這王森和白勝，咋就死了呢？誰干的啊？"
李白只能一臉迷惑地道"你問我，我問誰去呀？再者說了，里面的人，不正查著呢嗎？"
張小膽又低聲地道"他們死的可真是時候，咱們終于不用再受這倆癟犢子的氣了！"
他的興奮之情，溢于言表。
李白听罷，忙用胳膊肘，頂了他一下，低聲道"小點聲，里面正愁找不到懷疑對象呢，你這麼幸災樂禍的，小心把你銬走！"
張小膽知道，李白這是為他好，就回應道"他們听不到，這不咱倆私下里說說嘛！"
李白只能壓低聲音道"隔牆有耳，另外，昨天王森他們欺負咱們的事兒，對誰也別講，還有，把你的神態管理好了，別樂呵呵的了！"
李白在給張小膽打著預防針，這種關鍵時候，可不能有什麼閃失。
張小膽嘴上答應著"我懂，師父！"
雖然做了表情管理，但內心之中，別提多暢快了，他甚至想，這個凶手，就是及時的雨，就是揚帆的風啊。
曹彬派出去摸排的人，也陸續回來了，反映的情況，還真和李白、張小膽說的，大同小異，沒有什麼出入。
曹彬這才覺得，這案子又給他上難度了。
凶手用的，肯定是南部手槍，這槍的噪音也是不低的，雖然有牆隔音，但若要左右鄰居都听不到聲響，還是很難的。
凶手是怎麼做到悄無聲息的呢？
曹彬想自己一定是忽略了什麼關鍵點，于是，他就又轉頭走進屋中。
這一次，他查得更細致了。
在他的不懈努力之下，終于發現了端倪，白勝床上的枕頭不見了。
不僅如此，他還在白勝的床上，發現了躺臥過的痕跡。
這也太囂張了？殺人之前，還在被害人的床上睡了一覺！
由這些細節，曹彬也推導出了凶手犯案的經過。
當晚，王森和白勝，出去尋歡作樂了，這一點，通過摸排，已經得到了實證。
這期間，凶手潛進了院子，從東牆那邊翻牆而入的，煤棚之上的腳印，就是這麼來的。
凶手進屋之後，先把財物搜羅一空，然後就躺在白勝的床上，等著兩個死鬼歸來了。
深夜，兩個夜游神回來了，里面的凶手，也聞聲做好了準備。
最先遇害的，應該是白勝，就在他去開燈之際，躲在門後的凶手，從容出手，用枕頭墊在白勝的後背之上，扣動了扳機。
之後，凶手迅速沖到東屋，和王森進行了正面交鋒。
面對手持利器的凶手，王森秒慫。
在羞辱了王森一番之後，凶手趁機又槍殺了他，之後，從容不迫地處理了案發現場。
最後，帶著財物，甚至把那個行凶的道具枕頭，也一並帶走了。
這一次，凶手走的是大門。
曹彬出來，把新的發現和推斷，向吉原和梁鐵嘴講述了一遍。
吉原頻頻點頭，對曹彬的判斷，表示贊同，他問道"曹桑，怎麼才能抓到這個凶手呢？"
說一千，道一萬，這才是問題的關鍵。
曹彬略作沉思，然後開口道
"我覺得，這件案子，和山本太君被襲案不無關系，如果說山本太君被殺，是個突發案件的話，那這兩名警員被殺，就是有預謀的犯罪！"
梁鐵嘴听得格外認真，他言道"曹科長，請您說得更具體些！"
曹彬又道"如今看來，凶手殺山本君，初衷肯定不是為了他身上的財物，而是他腰間的手槍！因為有了這把槍，他才能干更大的事，殺仇人，搶財物！"
他說到這里，被梁鐵嘴給打斷了，"曹科長，你的意思是，王森和白勝他們得罪人了，凶手弄了槍，就是為了干掉他倆？"
梁鐵嘴有點難以置信。
曹彬自信地道"我以為是這樣的，你想啊，誰會剛殺完太君，只隔一個白天，又再次冒險啊，況且，如果是為了圖財，他完全可以拿了財物就逃之夭夭啊，干嘛死等二人回來呀，不就是想害命嗎？"
曹彬的這番解釋，梁鐵嘴無可辯駁。他只能求教道"曹科長，你就說怎麼個查法吧！"
曹彬道"若是定性為仇殺，那就從王森和白勝入手，調查所有和他們有利害沖突的人，從中找到突破口！"
這的確是個法子，梁鐵嘴並不反對，但他清楚自己的能力和警所的實力，就對吉原和曹彬道"兩位也知道，我們警所一共就七個人，如今又死了倆，想要查這麼重要的案子，明顯力不從心啊！"
梁鐵嘴也不是等閑之輩，他非常熟悉滿洲官場上的這一套，得把水攪渾，光自己去破這個案子，風險太大。
成了，那還好，如果失手了，那可不能光自己擔責，得拉上一個墊背的。
吉原先表態了，他看了一眼曹彬，開口道
"曹桑，北市場這里，已經連著死了三個人了，凶手如今有槍在手，還逍遙法外，是最大的不安定因素，一定要盡早破案，梁所長這里，確實人手吃緊，你們警署的刑事大隊，可以分兵一部分過來，由你牽頭，盡快把凶犯繩之以法！"
吉原直接點將了。
曹彬听後，不好再推三阻四，所以，他就點頭道"太君，我可以牽頭來負責這事，但如果需要人力物力，希望憲兵隊能全力支持！"
吉原爽快地道"曹桑，沒問題，以你為主，放手去做！"
曹彬領了尚方寶劍，目的就是怕梁鐵嘴從中掣肘。
梁鐵嘴是個聰明人，如今這種局面，正是他想要達到的。
有道是，會哭的孩子有奶吃！
自己一哭窮，這事兒就由曹彬頂上了，再有什麼事兒，和自己的關系，就不那麼大了。
這時，曹彬開口道"把門外那兩個警員叫進來吧，我要問一問死者的一些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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