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訛兔那家伙……又在給我找麻煩了。”
悄然閉上自己眉心的第三只眼,李伯陽含糊不清地小聲嘀咕了一句。
現在的李伯陽早已回到了自己的家中,躺在自己的那張小床上安心養傷。
畢竟就算有祭壇代替自己承受大部分的反噬。
剩下一小部分的地脈力量,也足以讓李伯陽躺上一段時間了。
這就是神通與法術的最大不同之處。
神通是自己的天賦,是類似于本能一樣的東西。
無論先天還是後天,神通一旦顯現,具體能夠做到什麼地步,就看你能夠將其開發到什麼程度了。
法術則是借助外力來達成某個目的。
神明也好、地脈也罷,在本質上都是不屬于自己的外來力量。
神通使用過度,最大的壞處也不過是力竭罷了。
反觀法術,不僅在使用的過程中要遵循各種禁忌,一旦反噬其後果也是極其嚴重的。
得虧李伯陽現在的體質已經超脫了凡人的地步。
地脈煞氣又屬于地脈力量的一個分支,這才沒徹底震斷他的經脈。
饒是如此,李伯陽還是提前使用了羅裘,方才做到從表面看上去沒有絲毫傷勢的回到家中。
不然的話,一想到陳芸那喋喋不休的念叨,李伯陽就倍感頭疼。
盡管現在的情況也沒好到哪去,但最起碼不會當著李伯陽的面嘀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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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他昨晚干嘛去了?”
狐疑的盯著李伯陽的房間看了許久,陳芸終究還是沒忍住向自己丈夫問道。
李伯陽向來起得很早,更是沒有嗜睡、賴床的習慣。
在往常的這個時候,他不是跟著李靜姝在村子里翻牆爬樹,就是已經前往山神那邊學習了。
“你不是一直嚷嚷著他不像個正常孩子,讓你一點當母親的成就感都沒有嗎?”
“今天兒子好不容易賴床了,你怎麼反倒不開心了?”
正在吃早飯的李禹抽空抬了下腦袋,眼神中滿是調侃和寵溺的意味。
這麼多年夫妻下來,李禹有時候甚至比陳芸自己這個當妻子、當母親的更了解她的心態。
“這怎麼能一樣呢!?”
一屁股坐在了李禹的對面,陳芸沒好氣的反駁道。
“那孩子打小就獨立,剛滿一歲就強烈要求要一個人睡,長大後也很少見他和同齡孩子玩耍。”
“他如今這麼反常,你難道就不擔心嗎?”
趕緊扒了兩口米飯,李禹忽然刻意壓低音量說道。
“我當然擔心……”
“不過我更清楚的是,那孩子比咱們想象中的要有本領的多。”
不等陳芸再次開口,李禹便主動坦白道。
“他昨晚回來的時候受傷了……”
話音未落,就見陳芸差點跳了起來。
好在李禹有先見之明,第一時間伸手按下了對方的肩膀。
“孩子不想讓我們擔心,你難道連這點都看不出來嗎?”
眼楮瞪得老大,陳芸惡狠狠地盯著自己的丈夫,聲音卻不自覺的小了起來。
“你什麼時候知道的?為什麼不告訴我?”
頗為心虛的轉過頭,不敢直視陳芸目光的李禹小聲答道。
“在昨晚風暴消散,孩子回家的時候,我從他的身上聞到了淡淡的血腥味。”
“雖然那味道很淡,可瞞不過我這個獵人。”
“那不是什麼野獸的血,那是兒子的血,他受過傷……”
眼見陳芸即將再次爆發,李禹又連忙再次解釋道。
“我見他身上沒什麼傷口,再加上孩子既然不想讓咱們擔心,所以我也就假裝不知道了。”
“但受傷之後需要修養,這一點就算咱們孩子再怎麼神異也是無法避免的。”
“等兒子休息好了,你給他煮點參湯、米粥補補身體,相信很快就會恢復過來的。”
將信將疑地瞥了李禹一眼,陳芸終究還是轉身朝著廚房走去。
“如果讓我發現你和兒子合起伙來騙我,你以後晚上就不用回家吃飯了!”
听著陳芸那低聲的咒罵,李禹無奈的笑了一下。
作為李家村唯一的獵戶,李禹這三年來可沒少積攢家底。
三年連續的大豐收,不僅讓李禹把原本簡陋的房屋擴建成了院子,就連本來珍貴的大米飯也可以吃到飽。
更重要的是,各種山貨和藥材同樣成為了李禹家、乃至于李家村的日常消耗品。
山貨是李禹進山打獵的成果,可以給村子的日常飲食增添點葷腥。
藥材則是李伯陽和李靜姝到處打秋風的結果,大大減少了村子里因病、因傷而死的情況。
“芸兒,咱們的孩子可比咱們想象中的要出息的多。”
目光深邃的望向了李伯陽的小單間,李禹似乎又回到了一年前自己進山打獵的時候。
那一次,李禹罕見的失手了。
或許是單純的記仇,又或許是兮蘿的氣息逐漸消散……
幾只土螻在李禹沒有察覺到的情況下,悄悄將其圍了起來。
等到李禹意識到不妙的時候,其中一只土螻已然凶狠地撞向了他。
雖然李禹憑借著自己矯健的身手,躲過了土螻的第一次偷襲。
可接二連三出現的土螻,卻讓他陷入了絕境。
然而就在這危機時刻,幾只赤色的瞌睡蟲不知道從哪突然飛出,成功讓其中幾只土螻進入沉眠。
見此情形,李禹哪還能不知道這幾只瞌睡蟲是在保護自己。
可惜的是,還不等李禹從驚喜中回過神來,一只體型巨大、幾乎成精的土螻悄然出現在了他的身後。
由于那只土螻出現的實在太過突兀。
李禹和瞌睡蟲都沒能反應過來,直接導致他一下子被頂成了重傷。
在李禹陷入昏迷前的最後時刻,他看到了山林燃燒的畫面——看到了一只從火焰中走出來的“赤色惡鬼”。
也是從那一天開始,李禹再也沒在李家村附近看到任何一只土螻了。
李禹當然清楚這是因為什麼,也知道這到底是誰干的。
“兒子有時候太出息了,真的會讓父母很沒成就感的……”
不著痕跡的低嘆一聲,李禹只希望那“赤色惡鬼”以後少出現幾次。
最起碼,不能夠讓陳芸見到那只憤怒的“赤色惡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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