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九章 破碎的羽翼
混沌雲舟的甲板上,鎏金雕花的太師椅在夕陽下泛著暗沉的光澤。秦政斜倚在椅背上,玄色龍袍的廣袖垂落,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扶手上瓖嵌的混沌晶石。李妙依端坐在他身側,九鳳金步搖垂下的珠串在她耳邊輕輕晃動,映著晚霞像一串凝固的血滴。
"朝臣們好歹知道分寸。"秦政揉了揉太陽穴,目光掃向遠處嬉鬧的嬪妃們,"可你看看她們——"話音未落,一團七彩雲霧突然在甲板炸開,可兒頂著滿頭發光的糖霜從煙霧里竄出來,後面追著七八個同樣裝扮的少女,銀鈴般的笑聲刺得他耳膜生疼。
李妙依放下青玉茶盞,袖中滑出一卷泛著幽藍光芒的時空畫卷。"她們本就是孩子啊。"皇後指尖輕點,畫卷在兩人之間徐徐展開,羊皮紙面上浮現出細密的金色紋路,"是您親手把她們養成這樣的。"
秦政瞳孔驟然收縮︰"難道是上一世的我?"
畫卷突然迸發出刺目的金光,畫面中浮現出當年的選秀場景。十二三歲的少女們跪在冰涼的漢白玉階前,稚嫩的臉龐尚帶著未褪的嬰兒肥。其中赫然有可兒——她當時還梳著雙丫髻,正偷偷把飴糖塞給身旁發抖的同伴。小丫頭眼楮亮得像星星,嘴角還沾著偷吃的糖渣。
"停手!"秦政猛地按住畫卷,指節因用力而發白。但畫面繼續流轉︰少女們被套上沉重的玄鐵鎧甲,鎖鏈扣住她們縴細的手腕時發出令人牙酸的金屬摩擦聲。最令人窒息的是那些刻在她們瞳孔深處的金色符文——每當有淚水涌出,符文就會亮起猩紅的光芒,將那些柔軟的情感生生抽離成絲狀霧氣。
畫面轉到陰森的演武場。十四歲的洛輕雪正機械地揮劍,本該靈動的杏眼里只剩空洞。她身後站著黑袍加身的秦政,指尖纏繞著猩紅的因果線。"感情是戰場上最無用的東西。"過去的他冷酷地下令,聲音像淬了毒的冰錐,"繼續加注焚情咒。"
可兒的慘叫突然刺破畫卷。小丫頭被鐵鏈吊在半空,七竅都在滲出金色光點。那些光點在空中凝結成"歡喜"、"悲傷"、"恐懼"等字樣,又被黑袍秦政一掌捏碎。"記住,你們只需要懂得殺戮。"符文順著她的淚痕爬滿整張臉,最後在她眉心烙下火焰狀的印記。
現實中的秦政霍然站起,太師椅在混沌金鐵打造的甲板上刮出刺耳聲響。他抬手狠狠扇了自己一記耳光,嘴角滲出的血珠墜落在畫卷上,竟將那些殘酷畫面灼出焦痕。
"我簡直......"他聲音嘶啞得不像話,喉結劇烈滾動著,"不是人。"
李妙依平靜地合攏畫卷。晚風吹起她鬢邊一縷散發,露出頸側若隱若現的鳳凰紋印。"現在補救還來得及。"她望向遠處正在用仙術捏糖人的嬪妃們,夕陽給她們鍍上毛茸茸的金邊,"她們被抽走的情感,其實都還在混沌深處飄蕩。"
暮色漸濃時,秦政獨自走向嬉鬧的人群。可兒正用雲霞編織秋千,蕭月華和雲緋夜為誰該先玩爭得面紅耳赤。當他的陰影籠罩過來時,少女們瞬間繃緊身體,條件反射般擺出防御陣型—洛輕雪的手已經按在劍柄上,所有人眼中都閃過一模一樣的金色符文。
"今天教你們玩個新游戲。"秦政慢慢蹲下身,這個動作讓嬪妃們困惑地眨著眼。他掌心浮現出星光凝成的跳棋,故意放輕動作像對待易碎的琉璃,"像這樣,輪流走......"
嬪妃們面面相覷。可兒壯著膽子戳了戳星光棋子,突然"呀"地叫出聲︰"是暖的!"這聲驚呼像打破某種魔咒,少女們頓時圍作一團。秦政耐心解釋規則,當洛輕雪故意耍賴多走兩步時,他竟配合地裝作沒看見。
銀河垂落時,甲板上散落著游戲的痕跡︰用仙果核擺的歪歪扭扭的陣法、畫滿幼稚涂鴉的雲板、還有被當作賭注押來押去的絲質發帶。秦政獨坐在未下完的棋局前,指尖摩挲著一枚被可兒捂得溫熱的星光棋子。小丫頭臨睡前偷偷塞給他的飴糖正在袖袋里發燙,甜膩的香氣混著血腥味,像一把鈍刀慢慢剮著他的心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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