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天踏著晨霧登上觀星台時,東方的天幕正滲出詭異的猩紅。他握劍的手驟然收緊,三年前與師兄們合力加固的封印陣紋,此刻竟在血雲中若隱若現地扭曲。
“這不可能......”話音未落,腳下的青石突然裂開蛛網狀的縫隙,暗紫色霧氣從中噴涌而出。林天凌空躍起,玄鐵靴堪堪擦過腐蝕出深坑的地面,天啟劍本能地斬出,劍氣21卻在觸及霧氣的瞬間發出刺耳的嘶鳴。
“師弟,別來無恙?”熟悉的聲音讓林天渾身血液凝固。青袍人從血霧中走出,腰間碎月劍的劍穗早已發黑,曾經溫潤如玉的面容爬滿蚯蚓般的紫紋,“深淵的饋贈,可比你死守的破封印有趣多了。”
林天瞳孔驟縮,劍尖指向對方胸口那個正在緩慢蠕動的血洞——那本該是封印陣的核心位置。“師兄你被侵蝕了!”他話音未落,碎月劍已裹挾著腥風襲來,劍鋒上凝結的黑血滴落在地,瞬間腐蝕出冒著青煙的孔洞。
天啟劍迸發璀璨光芒,雙劍相擊的剎那,林天感覺一股刺骨的寒意順著劍刃傳來。青袍人脖頸的皮膚如同干涸的河床般皸裂,露出底下不斷翻涌的紫色肉塊,他突然詭異地笑出聲︰“還不明白嗎?血雲吞噬了九座城池的怨氣,封印早就......”
林天不再給他說話的機會,劍勢陡然加快,星辰虛影在劍尖凝聚。當第七道劍影劃過青袍人咽喉時,異變突生——破碎的肉塊並未墜落,反而化作千萬只細小的蝕心蟲,朝著林天蜂擁而至。
“原來如此......”林天後退半步,天啟劍在地面劃出古老陣紋,“你們故意讓封印松動,用血雲收集負面情緒孵化這些怪物。”他的目光穿透血雲,隱約看見深處那個不斷膨脹的血色旋渦,那里正傳來讓人心悸的脈動。
青袍人殘存的意識突然在蝕心蟲群中掙扎︰“快走!深淵之門......”話未說完,
整個人徹底被蟲群吞噬,化作巨大的怪物嘶吼著撲來。林天握緊天啟劍,劍身傳來滾燙的共鳴,他知道,這一次必須斬斷的,不是普通的魔物,而是整個深淵的陰謀。
蝕心蟲匯聚成的怪物張開布滿倒刺的巨口,腥風裹著腐臭直沖面門。林天足尖點地倒掠而出,劍身上流轉的星辰之力突然暴漲,在半空劃出七道首尾相連的銀弧。這是師門秘傳的「北斗鎖魂陣」,此刻卻被他注入毀滅之力,化作絞殺魔物的光網。
“轟!”怪物撞碎光網的瞬間,林天已欺身上前,天啟劍精準刺入其眉心血洞。然而預想中的崩解並未出現,蝕心蟲反而順著劍刃瘋狂攀爬,冰涼的觸感如同千萬根鋼針扎入掌心。他咬牙旋身,劍刃迸發雷霆,將半數蟲群震碎成紫霧。
“林天!小心身後!”熟悉的女聲突然刺破血雲。林天瞳孔驟縮,側身避開呼嘯而至的骨矛。紅裙女子自血雲中墜落,左肩插著半截斷裂的鎖鏈,蒼白的面容上布滿裂痕——那是曾與他並肩作戰的師妹甦瑤。
“他們...用活人祭陣...”甦瑤抓住林天手腕,指節因用力而泛白,“血雲核心...有...初代劍神的...”話音戛然而止,她脖頸的裂痕突然爆開,化作無數細小的符文融入血雲。林天攥緊她遺落的玉墜,天啟劍發出憤怒的嗡鳴,劍身紅光暴漲三寸。
血色旋渦深處傳來轟鳴,整片血雲開始瘋狂收縮。林天感到腳下地面劇烈震顫,無數蝕心獸破土而出,它們的眼眸中倒映著同樣的猩紅——那是深淵即將降臨的預兆。他深吸一口氣,將靈力灌入劍柄,天啟劍頓時迸發萬千星光。
“原來如此...”林天望著劍身浮現的古老紋路,記憶突然閃回三年前。初代劍神殘魂曾在他夢中低語︰“當劍鳴十二響,破曉斬現世。”此刻,他終于明白這句話的含義。
第一聲劍鳴響起時,蝕心獸群停止了躁動;第三聲時,血雲開始扭曲崩解;第七聲,地面裂開的縫隙中涌出的不再是黑霧,而是清澈的星光。當第十二聲劍鳴響徹天地,林天高舉天啟劍,星辰之力在劍尖凝聚成巨大的光刃。
“無論前方是什麼,我都會將黑暗徹底斬斷!”
光刃劃破血雲的剎那,林天仿佛看見初代劍神的虛影在劍刃上浮現。
深淵傳來不甘的怒吼,血色旋渦被徹底撕開,露出其後布滿符文的青銅巨門。他沒有絲毫猶豫,攜著劍鳴的余威,朝著深淵最深處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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