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打算去找他嗎?”水接天隨意地問道。
卡蜜拉搖了搖頭︰“原本我是這樣認為的。”
她停頓了下繼續說道︰“但現在我連找他復仇的想法都提不起興趣。”
愛和恨永遠是對別人最深刻的印象。
更別提卡蜜拉這樣由愛轉恨的情況。
但有一個很特殊點在于。
她曾經的愛算是出淤泥而不染的特殊情感。
身化黑暗,卻擁有著一份非常純真的感情。
大概正是這份獨特,才使其產生的黑暗能量,轉化為充滿純粹希望與光明的金色能量。
而這份能量由隱性轉化為顯性的同時,其內在包含著卡蜜拉之愛的那份情意也永遠被固化。
也正是如此,在水接天將其歸還給卡蜜拉後。
其遭受背叛後,原本體內徹底被黑暗污染的能量,即由愛生恨的極端情緒。
自然而然在那份純真愛意的消磨下消散。
也就是說,過去的意義與現在復仇的意義一消兩散。
——也不怪一好好的黑暗巨人首領,突然變成這樣悲春憫秋的柔弱美女子。
當然,水接天更好奇的是這家伙來找自己做什麼?
“所以你來找我是..”
“我想拿走那家伙的光。”
“就這個嗎?”水接天從懷里掏出火花稜鏡遞向卡蜜拉。
然而卡蜜拉接過後,卻是隨手一揮。
隨即金色能量化作藍色長鞭,拉著火花稜鏡就遠遠飛了出去。
“?”
水接天臉上的呆滯肉眼可見。
他不明白面前這女人在干什麼?
“別誤會。”卡蜜拉轉過頭不去看他,“達拉姆和希特拉需要這個來找到那人。”
“你不去找他?”水接天下意識地問道。
隨即又想起了剛才卡蜜拉所說的那番話。
是啊,她已經沒有了復仇的目標,也沒有了對迪迦的愛意。
這種時候..簡直是當尼姑的好苗子。
不過她這種敢愛敢恨且略有些病嬌的奇女子,會去做個女和尚嗎?顯然不可能。
果然,卡蜜拉像看傻子一樣看向他︰“我現在對你更好奇。”
“...”這下輪到水接天沉默了。
片刻後他坦然開口道︰“我可是有家室的美男子。”
“你的家室是哪只怪獸,我去消滅它。”
面對這直言不諱的威脅,水接天挑了挑眉︰“你打不過她,而且她也是巨人。”
“嗯?”卡蜜拉疑惑地抬起腦袋看向他,“你是說..一只怪獸的女友是巨人?”
“誒?我可是妖霧奧特曼,哪來的怪獸?”水接天面不改色道。
“說謊。”
“不信我變身給你瞧瞧。”
“說謊。”
“...”水接天算是沒轍了,“你的理由呢?”
“自從上次你把力量還給我後,我就看到了你身上的怪獸。”
卡蜜拉如實說道。
當時她就看到了一層宛若虛影的怪獸,在水接天的身上微微漂浮。兩者重疊在一起,雖有些模糊但她也已經再三確認過了。
尤其是後面速度比賽,水接天恢復成妖霧的瞬間,她在地球上就覺察到了那股瞬間散發出來的強烈怪獸氣息。
“是這樣嗎?”說著,水接天重新變回了盧布萊克之軀。
即便是人形,也依然散發著那猶如火山爆發前夕,令人心悸的波動。
卡蜜拉只覺得身體都有些僵硬。
“所以,你是在騙我?”
听到她的話,水接天笑了笑︰“我倒也沒有解釋的必要。反倒是你,說出這話的確讓我有些始料未及。”
說完,他再度將盧布萊克之軀‘光化’,恢復成人形。
卡蜜拉感受到的壓迫感小了很多,但她還是站起身︰“在之前,我很恨他。但我恨得不單單是他的背叛,還恨自己付出真心卻換來了不信任與欺騙。”
這還是卡蜜拉首次說這麼多話,于是水接天坐著听得很認真。
“那時我從光明墮入黑暗已經太久,早已忘卻了光的溫暖。但假如是他告訴我,想要投身于光之中。
那麼我想自己還是會同意的。
但他沒有。
後來我才發現,或許——迪迦早就看中了我們幾個的力量。也早已在對立的陣營中找到了新的伙伴。
從那之後,我們的存在便成為了他的投名狀,前往光明的腳踏石。”
卡蜜拉順著海風用手指輕輕攏了攏黑青色的發絲,平復著再次掀起波瀾的心情。
水接天沒有反駁,他最近一直在迪迦的光,那份光沒有什麼瑕疵,按理說不應該有這樣的黑暗過往。
但黎明前的時刻是最黑暗的。
或許這話放在迪迦身上不一定適用,但做這一切的時候,對方還是黑暗迪迦。
那樣一顆被黑暗包裹的心,做出這樣的事情倒也不足為奇。
或者說,那個被正木敬吾喚醒的邪迪,可能就是迪迦後來封印起來的黑暗意志。
所以盡管了解迪迦的光,但他卻依然不能為曾經的黑暗迪迦說些什麼。
“後來,他怎樣我們已經不得而知。但在露露耶的那片遺跡,三千萬年的時光足以讓人變得癲狂。”卡蜜拉輕聲訴說,眼角像是刺青的金色淚紋也微微閃亮。
這淚痕是三千萬年前就有的,還是蘊藏了三千萬年的悔恨..這答案此時反倒有些玄乎了。
但無論怎樣,在失去了愛與恨的聯系後,卡蜜拉徹底放棄了從迪迦口中得到答案。
或許彼時化作真正巨人之光的迪迦有過悔恨,但現在說什麼都已經晚了。
她卡蜜拉的悲慘遭遇可以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但在內心得到淨化後。三千萬年時光磨練出的尊嚴,卻絲毫不允許她輕易地選擇原諒。
“我也不能幫你挽回那三千萬年的時光。”水接天嘆了口氣。
卡蜜拉聞言轉過頭來。
破天荒的,她臉上露出了笑容︰“你已經做到了。”
水接天挑了挑眉︰“我怎麼不知道?”
“你給我了光明啊..你忘記了嗎?”卡蜜拉痴痴笑著,仿佛回到了黑暗時代前的自己。
“那是,那是迪迦的光。”水接天撓了撓頭,對于卡蜜拉的話他已經有些汗流浹背了。
借花獻佛——不對,應該叫借光獻美人。
水接天發誓,自己當時只是想要借此拖延時間。
但很顯然,面前的卡蜜拉並不這樣覺得。
有時候男人不止征服世界,也征服女人的心。
在那樣紅燈閃爍,好似命不久矣的前夕。
他卻平淡如水,甚至提出了那樣的賭斗。
那不是賭徒。而是對一切都把握在手的,以絕對實力與自信去掌握著自己命運的魅力。
那份豪邁足以令她震驚並折服。
甚至于在賭斗開始之前,對方還敢削弱自己的力量。只為了將那份光明提前交給她,彌補她內心的憤恨與絕望。
這種情況下,讓她在後續感到迷茫的第一時間,就想到了面前這個男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