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新島真的跟蹤，水接天和杏兩人干脆沒有回家。
順著路線一路到了本地的一所大學綜合醫院。
這里同樣是機械義肢還處于商談中的客戶之一。
之所以來這里，主要是這里的進展緩慢，正好借此機會來看看是怎麼回事。
另一方面，也是想來這里尋找讓自身醫學水平更進一步的可能與機會。
因為綜合醫院是當地最大的醫院，所以無疑也是機械義肢最大的客戶。
但奇怪的是，對方明明已經知道了機械義肢有著多麼大的市場和利潤，卻一直不願意與接天機械達成合作。
此前事務繁忙，所以即便是水接天也對此知之甚少。
但按照醫院的角度出發，這或許是有正常的。
拿行業標準來說，機械義肢內的電信號神經系統連接了生物能，這是專利也是突破。可用在患者身上，那自然是需要制定一個標準，否則一旦發生負面影響，那就該踢皮球之類的惹麻煩了。
這當然不止有這一個原因，所以早在藥堂剛剛與當地政府達成合作時，他就提出了對新機械義肢的審核標準。
正因如此，其他交易方此時都已經開始陸續宣傳並承接訂單了。
所以這個可能有，畢竟是大醫院。但這個可能也很小，因為難點都已經解決。
“到底是怎麼回事呢..”
拉住杏，水接天朝著附近的旅店而去。
“啊呀！..”新島真小聲地驚呼，隨後連忙躲在牆角，“好大膽啊..”
先前她還在困惑，水接天帶著杏來醫院做什麼。
結果現在就看到了兩人直沖沖地往住宿的地方跑..
這讓她想到了兩人半公開的情侶身份，並一下子羞紅了臉。
還要跟蹤嗎？
這個問題在她腦海中怎麼甩也甩不掉。
不過思來想去，為了不讓這位水同學誤入歧途，她還是咬了咬牙選擇跟上。
——實際上，跟在水接天旁邊的杏也後知後覺反應過來。
她的大腦現在幾乎一片空白。
在即將踏入旅館的前一刻，她終于顫抖著開口︰“會，會不會太早了..”
“？”
“我是說，我們的年齡還不夠呢..”杏磕磕絆絆地說著，臨了還補充一聲蚊叫，“再說..你還沒和我表白，怎麼能..”
“你在說什麼？”水接天听得迷糊。
見他裝糊涂杏則一肘頂在他的肋骨上，差點沒把他肘岔氣了︰“討厭啦！”
“？”
實際上，前兩個世界。無論是夜一還是羅賓，在愛情的糾纏上都是一步到位。
所以他還真就猜不出面前少女的心思。
更別說眼下只是來旅館找人，怎麼突然就紅溫了呢..
他是接天機械的大老板兼任技術核心不錯，但一個公司不是只有他一個人干活的。為了打通各方渠道，除了通過藥堂的關系網解決上層的矛盾。
一部分擁有特殊經歷或者人脈關系的員工或職業銷售也都是存在的。
他們就分散在各地，每天就在客戶集中地找尋適合的中間商或大型客戶。
而綜合醫院顯然就屬于大型客戶的一員，所以這里是有員工專門在附近租住，以全力完成這筆交易為工作的。
眼前這家旅店便是負責綜合醫院的員工租住之地。
所以面對杏突如其來的嬌羞，他還真有點發懵。
不過杏罵歸罵，腳步卻是半點沒停。埋著腦袋，就那麼在他的拉動下走進了旅館。
“請問，304房的星野先生有沒有外出？”
因為他這是臨時起意，所以並沒有提前通知負責綜合醫院的員工。而這些員工拿下各自目標是有提成的，所以外出跑業務是很常見的。
即便是水接天也不清楚此時的那位員工在不在旅館。
好在因為每位員工上面還有管理層，所以他們會選擇向旅館報備，以防止收取相關資料的人員白跑一趟。
“沒有，星野先生這個時間應該在休息。”旅館的前台回應道。
不過這話倒是讓水接天有些意外。前台的話說明星野在這里已經居住有一段時間了，否則對方不會這麼了解一位客人。
但一想到綜合醫院一直沒什麼進展，星野估計在這里停留有一段時間了。所以這倒也並不算太奇怪。
拉著杏的手開始上樓。
不過這次輪到杏呆住了︰不是，這怎麼和想的不一樣啊！喂！
原來到旅館是來找人的嘛！可惡！..不對，我在想什麼啊？！我的大腦究竟是什麼時候..悲！）
杏的臉色一變再變，最後不得不甩了甩腦袋。
水接天對此早已能面色如常。
很快304的房門被敲響。
開門的是一個白襯衫、黑褲子的職業中年眼鏡男，這位就是負責綜合醫院的職員了。
“水會長！”
星野的表情有些意外，但也有些驚喜。
“嗯，綜合醫院的訂單有沒有成功的希望？不行就撤資吧，等到小有名氣就直接向外圍輻射。”他對這里的進展並不了解，但這不妨礙他做出的義肢好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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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圍，也就是其他市區。
沒了這里的訂單的確會少不少收益，但附近又不是沒有其他醫院。甚至對于小診所來說，也能成為接天機械的客戶。
唯一比較麻煩的是，這些小診所環境和技術可能不達標，需要額外投資以及時間花費。
星野面露難色︰“會長..”
“怎麼了？”
“能不能再給我一段時間。”星野雙手合十。
“可其他地區已經上傳了工作報告和進度匯報，這邊一點動靜都沒有。”水接天沒有直接拒絕，而是直接將事實擺了出來。
“有的！有的！只是進程太過緩慢，所以不好意思拿出來..”星野從一個黑色挎包里取出幾份合同。
將其接過，這合同的內容卻是讓人皺眉︰
...甲方接天機械）需全力為乙方...並在兩年內不得私自提供醫療機械給其他任何單位。
..甲方需提供無償維修服務...
諸如此類的霸王條款不計其數，這哪是合作合同，這就是一份賣身契啊！還是奴隸制的那種。
抬頭看了一眼星野︰“什麼時候拿到的？”
星野猶豫著回應︰“前些天..”
看來是早拿到了，只不過是在看自己的態度..
水接天心中了然，但他沒有任何表情，只是點頭︰“我看過了，你要幾天時間？”
“真的？！”星野喜出望外，“只要兩天，兩天時間我就能拿下這家醫院！”
“給你兩天時間。”水接天說著便起身帶著杏離開。
星野笑得合不攏嘴︰“多謝水會長！”
等兩人離開，星野雙眼微眯，他嗅到了一筆大單子的味道。
……
“你好像很生氣？”下樓梯的時候，杏用手指撫著水接天的眉頭。
水接天點頭︰“被人當蠢蛋的感覺並不好受。”
“啊？”杏一愣，“是剛才那家伙？”
“嗯。”水接天沒有反駁，“想來這家伙應該是被綜合醫院收買了。”
如果星野並非如此，那麼收到霸王條款的第一天就該向接天機械那邊反映了。但顯然這家伙沒那麼做，且這份合同對方大概是對方用來應急的。
就像今天這樣。
星野這家伙簡直比杏要適合當演員多了，一開始還真把他糊弄住了。
要不是對方非要在綜合醫院上面浪費時間，他一時間還真抓不住這個奸細。
而合同除了應付上級的催促外，其實也是一個試探。
剛剛如果他表現的生氣，那麼對方肯定會以‘有眼無珠’為借口承認錯誤，並借此順著他的說法放棄綜合醫院的訂單。
但往後這家伙就是個米缸里的老鼠，對于接天機械是個禍害。
而如果不生氣，星野就會下意識地認為，這位水老板還是太年輕了。
畢竟還是個學生，吃過的虧少。一看那麼多字的合同條約就放棄仔細斟酌——甚至一些內容都不需要細看，只要知道就明白那是不應該答應的條款。
如此一來，那麼‘這是水會長答應的’之類的話，在不久的將來就會成為其虎符，拿去號令其上級答應。
而更高一層的管理層也和水接天並不太熟，即便有些善心去提醒他，只要星野給他打個電話，然後詢問今天的事情。
那麼按照星野的想法，水接天必然會忘記當天的條款，隱約只記得答應並真的給管理層下達同意的命令。
如此一來，別說剛剛的那些霸王條款，就連技術到時候還是不是自己的，恐怕都要再議了。
不過他也沒給杏解釋那麼多，畢竟對于杏來說這平白只是添了一份擔心。
打通接天機械那邊的電話，很快電話接通。
“喂，會長？”
“嗯，開除並立案調查綜合醫院這邊的業務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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