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三豐看著林浩沮喪的表情，搖了搖頭︰“你想錯了。你不是什麼技術數據庫，你是一個完整的人格存在。”
他走到書架前，取下一本厚厚的記錄本︰“看看這個。”
林浩接過本子，發現里面密密麻麻記錄著各種技術參數和實驗數據。更讓他震驚的是，這些數據的時間跨度竟然有好幾年。
“這些都是你在這個空間里創造出來的技術成果。”張三豐解釋道，“每一項技術，每一個創新，都經過了完整的研發過程。你以為那些揮汗如雨的日子是假的嗎？”
林浩翻閱著記錄本，看到自己當初設計第一台機床時的草圖，想起那些為了攻克技術難題而徹夜不眠的夜晚。那種成就感，那種挫敗感，都是如此真實。
“但是…這個世界上的其他人呢？他們也都是虛擬的？”林浩抬起頭問道。
張三豐的表情變得復雜起來︰“有些是，有些不是。”
“什麼意思？”
“比如你的助手小劉，比如那些和你一起工作的工程師們，他們其實都是真實存在的人。”張三豐坐了下來，“他們的意識同樣被引入了這個虛擬空間，只是他們自己並不知道。”
林浩感到一陣眩暈︰“你是說，我們都在這個…虛擬的1950年代里？”
“準確地說，你們在一個基于1950年代歷史背景構建的加速時空里。在這里一年的時間，外面的世界只過去了一天。”張三豐的語氣變得嚴肅，“而且，這個項目並不是為了什麼崇高的目的。”
林浩放下記錄本，心中升起一股不祥的預感︰“什麼意思？”
“在22世紀，資源已經極度稀缺，各國之間的科技競爭達到了白熱化的程度。”張三豐站起身，走到窗邊，“美國率先開發出了這種"意識重構"技術，專門用來榨取死去天才科學家的智慧。”
“榨取？”林浩的聲音變得尖銳。
“沒錯。他們把你們的意識困在這個虛擬空間里，讓你們以為自己在為祖國貢獻力量，實際上卻是在為他們的科技帝國服務。”張三豐轉過身，眼中閃著憤怒的光芒，“你以為你發明的那些技術真的會傳回給中國嗎？”
林浩感覺血液都凝固了︰“不可能…”
“你的機床技術，已經被應用到了美國的軍工生產線上。你的芯片設計，成了他們新一代武器系統的核心。”張三豐的話如同利刃一般刺向林浩的心髒，“而在真實世界里，中國依然在技術封鎖中艱難求存。”
林浩猛地站起來，椅子被撞倒在地︰“你撒謊！這不可能！”
“我知道你很難接受，但這就是事實。”張三豐從懷里掏出一個小小的裝置，“這是真實世界的信息接收器。你可以看看外面究竟發生了什麼。”
裝置啟動後，空中出現了一個半透明的屏幕。畫面中，一個巨大的美國軍事基地里，無數台林浩設計的機床正在轟鳴運作，生產著先進的武器零件。
“不…這不是真的…”林浩癱坐在地上，雙手抱頭。
就在這時，房間的門突然被踢開了。
幾個身穿黑色制服的人闖了進來，手中端著奇怪的武器，槍口閃爍著藍色的電光。
“張三豐！你這個叛徒！”為首的男子用蹩腳的中文吼道，“竟然敢破壞實驗體的心理穩定！”
張三豐絲毫不慌，反而冷笑一聲︰“哦？史密斯博士，你們終于坐不住了？”
“立即停止你的行為！否則我們將啟動強制重置程序！”史密斯博士的臉上青筋暴起，“你知道培養一個像林浩這樣的實驗體需要多大的成本嗎？”
林浩從地上站起來，眼中燃起了憤怒的火焰︰“實驗體？你們把我當成什麼了？”
“當成一台高級計算機。”史密斯博士毫不掩飾地說道，“一台專門用來產出科技成果的生物計算機。林浩，你應該感到榮幸，你的智慧將為美利堅合眾國的偉大復興做出貢獻！”
“去你媽的美利堅合眾國！”林浩怒吼著撲向史密斯博士。
史密斯博士冷笑著扣動扳機，藍色的電流瞬間擊中了林浩。巨大的電擊讓林浩痛苦地倒在地上，全身抽搐。
“這是神經抑制器，專門用來控制不听話的實驗體。”史密斯博士居高臨下地看著林浩，“你以為你真的有反抗的能力嗎？在這個虛擬空間里，我們就是上帝！”
張三豐眼中閃過一絲痛苦︰“林浩，我很抱歉，但是真相必須要讓你知道。”
“閉嘴！”史密斯博士轉向張三豐，“你這個該死的華裔科學家，當初就不應該讓你參與這個項目！”
“我參與這個項目，就是為了等待這一天！”張三豐從袖子里抽出一把閃亮的匕首，“你們以為我真的會幫你們壓榨自己同胞的智慧嗎？”
史密斯博士臉色大變︰“快阻止他！他要破壞核心程序！”
幾個手下立即開火，藍色的電流交織成網，但張三豐的身形卻突然變得虛幻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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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個世界里，我也不是完全無能為力的。”張三豐的聲音變得飄渺，“我在系統里植入了後門程序，就等著這一刻！”
匕首在張三豐手中化作一道流光，直接刺向房間角落的一個隱蔽裝置。
“轟！”
巨大的爆炸聲響起，整個房間開始劇烈震動。牆壁上出現了密密麻麻的裂縫，就像玻璃即將破碎一樣。
史密斯博士驚恐地喊道︰“該死！他破壞了空間穩定器！這個虛擬世界要崩塌了！”
林浩感覺到電擊的痛苦正在減輕，他掙扎著站起來︰“這意味著什麼？”
“意味著你們有機會逃出去！”張三豐的身形越來越虛幻，“但是時間不多了！你必須在這個世界完全崩塌之前找到出口！”
“出口在哪里？”
“回到你最初的地方！回到你第一次醒來的那個四合院！”張三豐的聲音越來越微弱，“記住，不要相信任何人，包括我！在真實世界里，一切都可能是假象！”
史密斯博士發瘋似的朝著破損的裝置撲去︰“不！十年的心血不能毀于一旦！啟動備用系統！立即啟動備用系統！”
但是已經太遲了。整個世界開始像融化的蠟像一樣扭曲變形，天花板開始往下塌陷，地面出現了巨大的裂縫。
林浩沒有猶豫，轉身沖向門外。
剛跑出房間，他就看到了更加詭異的景象——整個世界都在崩塌，建築物像積木一樣倒塌，天空中出現了巨大的旋渦，無數的代碼字符從空中墜落下來。
遠處，他看到小劉和其他工程師們正惶恐地四處奔逃，但他們的身影也在逐漸變得虛幻。
“這一切都是假的…”林浩咬緊牙關，朝著記憶中四合院的方向狂奔。
身後傳來史密斯博士絕望的怒吼︰“林浩！你逃不掉的！即使你回到現實世界，我們也會找到你！我們會讓你後悔今天的選擇！”
林浩頭也不回地繼續奔跑，腳下的地面不斷開裂，隨時可能墜入無底深淵。
突然，前方出現了一個熟悉的影子——那是四合院的大門！
但就在他即將到達的時候，一只巨大的機械手臂從地下伸出，死死抓住了他的腳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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