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麼？”伊萬諾夫的聲音帶著明顯的憤怒，他指著那台被改造的車床，俄語口音變得更加濃重，“你們竟然敢拆解甦聯的精密設備？這簡直是對甦聯技術的褻瀆！”
劉建國臉上的得意之色更濃了，他故意用夸張的語氣說道︰“伊萬諾夫同志，我早就說過，有些人總是不自量力，以為憑借一些土辦法就能超越甦聯的先進技術。”
張明緩緩站起身，擦了擦手上的油污，平靜地看著伊萬諾夫︰“這位先生，請問您懂中文嗎？”
“當然懂！”伊萬諾夫用生硬的中文回答，“我在莫斯科大學學過三年中文！”
“那就好。”張明的嘴角微微上揚，“既然您懂中文，那就應該明白一個道理——實踐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
“實踐？”伊萬諾夫冷笑一聲，“就憑你們這些落後的設備和粗糙的工藝？我告訴你，這台車床的每一個零件都是在列寧格勒最先進的工廠里制造的，精度達到了0.005毫米。而你們…”
他的話還沒說完，張明就走到了車床前，啟動了機器。
“嗡——”
改造後的車床發出了低沉而穩定的轟鳴聲，這聲音與之前相比明顯不同，更加平穩，振動也小了很多。
伊萬諾夫的表情開始變得嚴肅起來。作為一個技術專家，他能夠從機器的運轉聲音中判斷出很多東西。
張明拿起一根鋼棒，固定在車床上，然後開始操作。車刀在鋼棒上游走，金屬屑如雪花般飛舞。
五分鐘後，一個完美的圓柱體出現在眾人面前。
“王工程師，麻煩您測量一下。”張明的聲音依然平靜。
王工程師顫抖著手拿起千分尺，仔細測量著圓柱體的各個部位。隨著測量的進行，他的臉色變得越來越驚訝。
“直徑誤差…0.001毫米。”王工程師的聲音有些顫抖，“圓度誤差…也是0.001毫米。”
實驗室里再次陷入了死寂。
伊萬諾夫的臉色變得極其難看，他快步走到車床前，仔細檢查著剛才加工出來的零件。作為甦聯頂級的機械專家，他當然知道這意味著什麼。
“不可能！”伊萬諾夫幾乎是吼出來的，“這台車床的原始精度只有0.01毫米，怎麼可能達到0.001毫米的加工精度？”
張明沒有直接回答，而是指著車床的幾個關鍵部位︰“您看這里，我重新設計了主軸的支撐結構，采用了三點支撐代替原來的兩點支撐，大大提高了剛性。這里，我改進了進給系統的傳動比，減少了累積誤差。還有這里…”
隨著張明的解釋，伊萬諾夫的臉色變得越來越蒼白。作為專業人士，他完全能夠理解這些改進的技術含量。
“更重要的是，”張明繼續說道，“我重新調整了整個機床的動平衡，消除了原有的振動問題。”
“動平衡？”伊萬諾夫的聲音有些發抖，“你是怎麼做到的？我們在設計這台機床時，動平衡問題一直沒有完全解決…”
張明笑了笑，沒有回答這個問題。他當然不會說，這些技術在22世紀早就是基礎知識了。
劉建國看著眼前的情況，臉上的得意之色完全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震驚和不安。
“這…這不可能…”劉建國喃喃自語，“一定是巧合，一定是…”
“巧合？”張明轉身看著劉建國，“那麼，劉主任，您覺得明天的演示還有必要進行嗎？”
就在這時，伊萬諾夫突然做出了一個讓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動作——他深深地向張明鞠了一躬。
“張明同志，我為我剛才的無禮向您道歉。”伊萬諾夫的聲音變得恭敬起來，“能否請您詳細解釋一下這些改進的技術原理？”
然而，就在這個關鍵時刻，實驗室的門再次被推開了。
這次進來的人讓所有人都大吃一驚——竟然是廠長親自到了。
“張明！”廠長的臉色鐵青，“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麼？甦聯大使館剛剛打來電話，說我們擅自改動他們的設備，這是嚴重的外交事件！”
張明聞言，臉色絲毫未變，反而露出了一絲淡淡的笑容。他轉身面向廠長，語氣平靜地說道︰“廠長，您來得正好。我們剛剛完成了一項重要的技術突破，您想不想親眼看看結果？”
廠長愣了一下，目光在實驗室里掃視一圈，看到了伊萬諾夫恭敬的姿態和劉建國難看的臉色。他皺著眉頭問道︰“什麼技術突破？解釋清楚。”
張明沒有多說，只是示意王工程師將剛才加工的零件遞給廠長。“這是我們剛剛用改進後的車床加工出來的零件，精度達到了0.001毫米。”
廠長接過零件，雖然不懂技術細節，但也知道這個數字意味著什麼。他的表情頓時變得復雜起來，既有驚喜，又有擔憂。
“你是說，你們擅自改動了甦聯的設備，就是為了達到這個精度？”廠長的語氣緩和了一些，但仍然帶著責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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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明搖了搖頭，語氣堅定地說︰“廠長，我們不是在"擅自改動"，而是在進行技術創新。這台車床原本的精度只有0.01毫米，而我們通過自主研發，將其提升了十倍。這不僅僅是一個數字的變化，更是一次質的飛躍。”
伊萬諾夫這時插話道︰“是的，廠長同志。作為一名機械專家，我可以負責任地說，張明同志的改進堪稱天才之作。這種技術水平，即使在甦聯，也是最頂尖的。”
廠長听到這話，眼中閃過一絲驚訝。他沉思片刻，然後問道︰“那麼，甦聯大使館的抗議……”
張明淡然一笑︰“廠長，您覺得他們是真的在乎我們"擅自改動"設備嗎？恐怕他們更擔心的是，我們掌握了他們無法控制的技術。”
這句話如同一道閃電，擊中了在場所有人的心。廠長的表情變得嚴肅起來，他意識到事情遠比他想象的要復雜。
“張明，你說得對。”廠長深吸一口氣，“但這件事已經上升到外交層面，我們該如何應對？”
張明眼中閃過一絲銳利的光芒︰“廠長，我有個建議。不如我們邀請甦聯大使館的人親自來看看。讓他們親眼見證我們的技術實力，也讓他們明白，我們不是在破壞合作，而是在推動進步。”
廠長思考了一會兒，緩緩點頭︰“這個主意不錯。不過，張明，你要知道，一旦這麼做，你就將站在風口浪尖上。你準備好了嗎？”
張明毫不猶豫地回答︰“我早就準備好了，廠長。為了我們國家的技術進步，我願意承擔任何風險。”
就在這時，實驗室的門再次被推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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