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雪鳶對自己說辛苦了,不知為何,以往那些不為人知的酸澀突然如泉水般汩汩從他心底冒了出來。
縱然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心甘情願,也從未想過要雪鳶感謝他,可如今親耳听雪鳶柔聲細語地說辛苦了,劉恆竟然有了落淚的沖動。
恍惚間,他想︰若這是個夢,他希望永遠不要醒來。
然而,他靜靜抱了片刻,終是抬起頭,松開了雪鳶。
他退開一步,垂眸看著自己空蕩蕩的手心,虛虛握了握,果真什麼也沒有。
他握了又松,松了又握。
雪鳶一時也看不明白劉恆這奇怪的舉動,只好奇地看著他。
隨著手掌的動作,劉恆腦海中開始了一場不為人知的、激烈的天人交戰。
片刻後,好似有了結果,劉恆突然朝雪鳶伸出一只手,試探性地去拉雪鳶的手腕。
做這些時,他的眸子緊緊盯著雪鳶,見她沒拒絕,才放心握了上去。
雪鳶將他的動作盡收眼底,盯著握著自己的手看了看,心里驀地浮現出一個想法︰剛剛劉恆玩那小游戲時,難不成是在想要不要握她的手?
這麼一想,雪鳶忽然有些想笑。
劉恆對自己,好似太過小心翼翼了。
雪鳶反思了一下從前對劉恆的態度,又凝神看了一番他周身的情絲,見那情絲已經快要凝成實質,不由默了默。
沉默片刻後,雪鳶覺得︰她好像可以對劉恆好一些。
畢竟,如今的他值得。
于是這日過後,劉恆便驚喜地發現,雪鳶對自己似乎越來越好了。
兩人相處時,她的神情不再如從前一般冷淡。
她會對他笑,對他分享日常瑣事,會關心他的身子,會......
總而言之,一切都在往更好的、也是他想要的方向發展。
......
一個微風和煦的傍晚,劉恆踏著夕陽大步進了關雎殿。
雪鳶手中正捧著一本他沒見過的東西津津有味地翻看。
劉恆有些好奇,腳步未停,朝她的方向走去。
雪鳶聞聲抬起頭,男人已經到了身前。
“殿下,你來了。”
雪鳶如往日一般了隨口招呼了一句,而後往旁邊挪了挪,示意劉恆坐下。
“嗯。”劉恆柔聲應了,依言坐下,視線落在了雪鳶手中,“這是什麼?”
雪鳶對劉恆神秘一笑,將手中的書遞了過去。
是的,書。
自那日收到那些堆成小山的竹簡後,她深覺不便,于是向留在莫離身邊的傀儡初夏傳了消息,讓她造紙以及找人給自己寫小說。
初夏十分能干,一月前便在其他諸侯的封地開了書肆,代國都城中名為素雪齋的書肆也準備好了,隨時可以開張。
劉恆疑惑地伸手接過,剛將東西拿到手中,他就敏銳地察覺出了不對。
待翻開書頁,見到上面的字跡,他眸中呆滯一瞬,旋即神色逐漸變得凝重起來。
西漢出現過古紙,是二十一世紀考古學家發現的世界上最早的植物縴維紙。
雪鳶先前還讓初夏特意尋找過,從那上面下功夫,也好讓後續的事情更加順理成章一些。
可初夏找了許久,並未找到任何蛛絲馬跡,只能硬著頭皮從零開始。
好在初夏本事足夠,一切進展十分順利。
劉恆手中拿著書,並未逐頁翻看,只粗粗翻過幾頁,便已然意識到了手中之物的寶貴。
他輕輕摩挲著書頁,感受著指尖觸到的細膩文理,心間微微發顫,然而面上還十分穩得住。
“雪鳶,這是何物?”
據他所知,當下可以用作文字載體的,唯有簡牘和絲帛。
簡牘沉重,攜帶不便,絲帛昂貴,成本太高,二者各有優劣。
他手上的冊子,比之簡牘,方便許多,只是不知比起絲帛,這冊子造價幾何?
雪鳶瞧見劉恆眼中的正色,緩聲回道︰“這是柳兒讓人為我尋來的,听說這書冊是用一種名為紙的東西裝訂而成。”
“紙?”
“是的。”
目前的大漢還沒有“紙”的概念,雪鳶也不太了解“紙”字的來源,所以不打算詳細解釋。
她眨了眨眼楮,“殿下,素雪齋會售賣此物,听柳兒說,都城的素雪齋不日也要開張了呢。”
關于紙的問題還是交給其他人去回答吧。
“素雪齋?”
一個疑惑未解,又添疑惑,劉恆眉頭不自覺皺了起來。
“嗯,听說這紙潔白如雪,店主便將書肆命名為素雪齋。”
“素雪齋,”劉恆摩挲著書頁,細細品味了一番店名,唇邊不由餃起一抹淺笑,柔聲道︰“這店名與雪鳶倒是頗有緣分。”同樣帶了個雪字。
雪鳶以手支頤,點了點頭。
“殿下,都城中也有素雪齋呢,你要去看看嗎?”
“嗯,”這樣好的東西,他定然要親自見識一番,“雪鳶與我一起?”他出言邀請,視線也移到了雪鳶身上。
“好,我陪殿下一道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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