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後听到這話,察覺到周圍的種種視線,臉上一陣黑一陣白,色厲內荏斥道︰
“吳總管,本宮一向看在你是皇上身邊得力之人的份上,對你禮敬有加。怎料你不知奉了誰的命竟然在此胡言亂語,污蔑一國之母。你就不怕皇上降罪于你嗎?”
見皇後仍一副死不悔改,不認為自己有錯的模樣,吳書來神色平靜道︰
“奴才自然是領了皇上的旨意前來。皇上對這其中的種種事宜已然知曉得一清二楚,特意差遣奴才詳細告知皇後娘娘。”
“是皇上的吩咐?”
皇後輕聲喃喃,話音剛落,便又連連搖頭。
她不信,定是吳書來這個狗奴才收受了他人的好處,才這般擅作主張,皇上絕不會如此對待她的。
這般想著,淚水卻不受控制地順著臉頰簌簌滾落。
吳書來瞧在眼里,覺得皇後此刻的的悲傷,相較方才那番惺惺作態,倒是真切了許多。
“皇後娘娘,不管您是有意還是無意,如今二阿哥已然逝去。皇上吩咐奴才,務必讓娘娘明白二阿哥究竟因何而去。”
吳書來微微一頓,繼而道,“二阿哥的身子本就因皇後娘娘的管教而愈發孱弱,誰料想,他的被子里竟被人塞了蘆花。蘆花堵塞了鼻腔,致使二阿哥呼吸不暢,窒息之下,身子徹底垮了下來,不過短短幾日,便溘然長逝。”
這一回,吳書來一股腦說了許多。
豈料這番話卻像是給了皇後一個現成的托辭,她立刻道︰“永璉不是本宮害的!果如本宮所料,到底是誰如此狗膽包天,竟敢謀害皇嗣?”
她的聲音里滿是憤恨,卻又隱隱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解脫之意。
在她心中,永璉是她的親兒子,她所做的一切皆是為了他好,又怎會親手害了他呢?
吳書來道︰“那床被人塞了蘆花的被子,乃是海官女子親手縫制,而後又經過純嬪之手,才送進了擷芳殿二阿哥的住處。”
“海官女子?純嬪?”
對于吳書來的說辭,皇後並不相信。
從听聞二阿哥去世的那一刻起,直至此刻,她始終懷疑是高曦月和如懿在背後搞鬼。
畢竟,她曾害得她們二人未能誕下子嗣,她們懷恨在心,想要害死永璉,倒也合乎情理。
可她如今如履薄冰,她知道自己已經惹了皇上厭惡,哪里還有底氣去與她們計較。
無奈之下,她也只能接受這樣的結果。
吳書來將事情說完後,便隨意尋了一個由頭讓皇後回了長春宮。
皇後本以為看在永璉去世的份上,皇上一定會解了她的禁足。
可誰能料到,次日,當她打算親自主持永璉的喪儀時,卻發現自己竟連長春宮的宮門都無法踏出一步。
皇後頓時又氣又急,卻又無計可施。
隨著喪儀的籌備,如懿和海蘭二人的事也已被調查清楚。
這二人並沒有明確的越界之舉,可海蘭對如懿的種種,卻像一個虔誠的信徒那般,對于涉及如懿的事情,甚至比如懿本人還要上心。
乾隆听完消息,表面上不置可否,心中卻已拿定主意該如何處置二人。
而皇後也漸漸意識到,皇上似乎真的沒有要解開她禁足的打算。
僅僅在永璉出殯的那一天,她才得以在眾人面前短暫露面。
待永璉的喪儀結束,長春宮便再度回到了先前那般寂靜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