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倦覺得有些奇怪。
黎硯不讓沈倦轉頭看他，他入目所見皆是一片混沌
看不清。
“為什麼我看不清？”，他放棄了轉頭，看向了自己的腰間。
背後人修長的手臂緊緊環住了他。
“……”，掰著沈倦轉過身面對著自己後，在沈倦眼里，黎硯的面容慢慢的清晰了起來。
看到黎硯的眼楮時，沈倦一怔，是金色的眼楮？
“原本……是想就這樣走的，可還是沒辦法放下你。”，黎硯低垂著眸，緩聲道，“混沌碎片是有用的，我的神格在合道之後覺醒……”
“本來是該回神界……”，留一縷神識分身在這里。
沈倦的瞳孔先是縮了縮，隨後他撲到了黎硯的懷里，“你沒事就好……”
因為神格被喚醒，黎硯合道後保留了自己的情感，他還得到了一段很久遠的記憶。
他伸手抱緊了沈倦，清淺的笑了一下。
“我不止是黎硯。”，他伸手摸了摸沈倦頭上的烏發，被喚醒神格後，他還是神界的“厭”，也同樣是九洲大陸的天道。
不過不論如何，他記得沈倦，也同樣放不下他，這就足夠了。
“嗯。”，沈倦一早就知道了，他只是靜靜地听著。
“我還要回一趟神界，去找回自己的軀體。”，他是神魂輪回，屬于“黎硯”的身體在他合道時化為了升仙路，他自己的本體仍舊在神界安安靜靜的躺著呢。
“需要多久？”，沈倦抓緊了他的衣襟。
“應該……不是很久吧？”，黎硯看出來了他的緊張，有些壞心的湊了過來。
沈倦︰……
見沈倦不吭聲了，黎硯解釋道，“要是交接順利的話，會很快。”
“交接？”，沈倦念叨著這個新詞匯，他有些疑惑的問道，“師尊，你不會是偷跑出來的吧？”
“……咳咳。”，黎硯輕咳了兩聲，“怎麼會，那里就這麼幾個能處理事情的……我和另一個約好了，我下界的時間里都是他負責我的事務，等到他下界時，他的事務會交給我。”
“對了，說起來他，之前去合歡宗那個地界時，倒跟你提起過呢。”，黎硯笑了一下，“他也是九洲大陸出來的神。”
“本名叫褚長留。”
他剛剛喊了這個名字，一條藤蔓從暮雪殿外爬了過來，藤蔓探頭探腦的看了躺在床上的兩個人一眼，最後目標鎖定，戳了黎硯一下。
“呃……不是，喊他名字還有感應嗎？”，沈倦看著那條隔壁峰的藤蔓，嘴角抽了抽。
藤蔓戳了一下黎硯後就慢慢悠悠的離開了。
“他比較閑。”，黎硯伸手摸了一下沈倦的臉，“為師不在的這段時間，你要好好修煉。”
“我什麼時候沒有好好修煉過……”，沈倦小聲嘀咕了一句。
“嗯，嗯，你很努力。”，黎硯連忙應了幾聲。
他陪了沈倦好一會兒後，才起身離開。
“不會很久的，等我。”
“好。”，沈倦目送著他離開了。
……
神界。
“君乾神尊，這些是東域的凡界那里的相應事務……您看什麼時候處理？”
“……”，褚長留看著桌案上摞的高高的本子，認命般的一個一個往下看去。
“為什麼這里面還有的會連早上好這種小事都要呈上來？”，他拿著印章在上面蓋完章後狠狠拍了一下桌案，“這種破事你們以後篩掉，我沒空說早上好！”
“好的，好的。”，一旁的神侍連忙應聲。
褚長留又蓋了一個章，他有些氣了，“還有這種，什麼仰慕愛慕這種文章——”
“他們不知道東域主事的神換了嗎？還一個勁的寫，我真的要謝了！”
神侍偷偷看了一眼罵罵咧咧的神尊一眼，心里泛著嘀咕。
君乾神尊長得實在沒什麼攻擊性，就算是發怒了也是一款讓人害怕不起來的美人煞……
咚咚——
還沒等神侍再想些什麼，褚長留把桌子給掀飛了出去。
周遭的神侍早就已經習以為常，連忙去把桌子扶正，把那些飛遠了的折子重新收拾好。
褚長留見桌案又擺好了之後，冷著臉繼續蓋章。
“東域的破事就是多，南域就懂事多了，你們讓東域的學學。”，他有些氣悶，嘀嘀咕咕著，“怎麼厭還不回來，我蓋他們東域的章都蓋了三百年起步了！”
“當初就不應該答應他，不不不……我應該答應他之後自己去投胎，最好找一個他們都找不到的地方……”
“等他回來了我一定要找一個隱蔽的地方投胎，這樣誰都抓不到我……”
他碎碎念著，手上蓋章的動作卻是沒停。
一旁的神侍哪敢接話。
等到褚長留把所有的事務都看完後，他仰躺在了椅子上，神色有些萎靡。
忽的，他碧色的獸瞳一眯，起身往不遠處望去。
“好啊，好啊，回來了？”
下一瞬，他出現在了厭的住處。
知道自己躲不過，黎硯醒過來後向著殿外走來。
“好久不見。”，他朝著站在殿外的褚長留打著招呼。
“好久不見，該我了吧？”，褚長留見他出來了，觀察了黎硯的神色好一會兒。
“你遇到什麼喜事了？”
“嗯，怕是要麻煩你一段時間，我要去找我的愛人。”，黎硯朝著他露出來了一個笑。
褚長留︰？
“你不會孩子都有了吧？”，褚長留憋了老半天，問出來了這句話。
這麼一算，黎硯下界已經好幾百年了，說不定孩子都挺大了。
黎硯面色復雜的搖了搖頭，“我的愛侶是男子。”
褚長留︰？？？
褚長留倒是接受的很快，他消化完了這件事後，向著匆匆回來又匆匆離開的黎硯伸出了爾康手。
“不是……還要多少年？”
“你們——你們別太久了！”
再久一點，他等的黃花菜都要涼了！
黎硯輕輕點了一下頭，“我盡量。”
褚長留︰……
天邊劃過一道流光，褚長留望著那道流光怔怔出神。
“下界真能找到真愛？”，他身後的尾巴搖了搖，“那我……那我也是時候討一個老婆了。”
“我們褚家馬上就要有後了！”，他整個人異常興奮，一下午把一個月的折子都給批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