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倦背脊一涼,狠狠搖了一下頭。
“沒有,也沒有很開心其實……”,他低頭說著違心的話。
這兩天確實是玩的有些野了,都沒有好好修煉。
“……”,黎硯盯著他看了一會兒,極其有壓迫感,看的沈倦心里發毛。
沈倦向來滑跪的快,見黎硯一直盯著自己不說話,他直接跪下來抱住了黎硯的大腿。
“師尊,我錯了,我好好反省,我再也不敢了!”
正坐著想說些什麼的黎硯︰……
其實他剛剛是想說些勸解的話,但現在看著又又又滑跪的沈倦,話到嘴邊又被堵回去了。
“算了,起來。”,黎硯伸手扶著沈倦的肩膀,把他扶了起來,“成天動不動就跪下,像個什麼樣子?”
他有那麼可怕嗎?
“哦……”,見黎硯沒有真的生氣,沈倦順從的爬了起來。
今天被黎硯說了一通,沈倦打算接下來的一段時間里都待在山上修煉,不會再出去了。
就這樣堅持了三個月,沈倦終于堅持不住了。
他看著端坐在桌案前安安靜靜畫符的黎硯,實在是不明白一個人怎麼可以一直窩在一個地方一百多天,而且還只干兩件事。
沈倦手底下又報廢了一張符篆後,他不由問道,“師尊,你明天除了畫符就是修煉……就沒有別的事做嗎?”
“……有。”,黎硯把新畫好的符篆拿起來放到了一旁,又拿了一張新的符紙,頭也沒抬的和沈倦說著話。
“哈?那還有什麼?”,沈倦把自己手上的符筆放下,湊了過來。
黎硯又畫好一張符篆後,把自己這一段時間畫好的符篆碼得整整齊齊的放在了一個箱子里面。
他放下來了手中的符筆,看著站在一旁的沈倦道,“照顧你。”
沈倦聞言目光一滯,他抬頭看向已經站起來的黎硯,然後發出來了一個疑惑的音節,“啊?”
“……為師真的在照顧你了,自從上次閉關參悟陣法後,已經決定在你金丹期之前不會閉關了。”,閉關一次出來後唯一的徒弟對他生疏了不少,黎硯短時間內不想再閉關了。
沈倦看了黎硯一眼,回想了一下,黎硯不閉關的日子和閉關的日子,好像沒有什麼差別啊。
師尊指的是哪方面的照顧?
在哪里體現過嗎?
黎硯見他一臉茫然,起身向著沈倦伸出來了手。
“今日剛好得空,為師帶你出去轉轉。”,沈倦這一下子在暮雪峰上待了三個月,肯定是憋壞了。
這麼一想,他好像也確實有些嚴苛了,都沒有帶著沈倦出去過。
昨日晚上的時候還听青葉掌門說之前帶他的徒弟許清秋出去玩兒,吃了竹青苑的新菜品之類的。
“啊?”,自己宅家里的師尊居然要出門了?
不知道為什麼,沈倦居然有一點點的欣慰,還有一點點的期待。
這還是黎硯第一次帶他出門呢。
一切都收拾好後,黎硯帶著沈倦出門了,時隔多年再次下山,黎硯走在玄天宗屬下的坊市中用神識大致掃視了一遍。
“還是和以前一樣。”,他跟在沈倦的身後,收回了神識。
“師尊,最近坊市里的一家酒樓新來了一位靈廚師,他做的菜都可好吃了,就是尋常人很難見他一面。”,沈倦伸手拉著黎硯,向之前買過烤鴨的那家酒樓走去。
他帶著黎硯走到醉仙樓前面時,卻被告知,醉仙樓倒閉了。
“啊?那那位做烤鴨很好吃的靈廚師去哪里了?”,酒樓倒閉了沒關系,會做菜的廚師還在就行。
醉仙樓前面停留的修士听到沈倦的問話後,指了一下開在醉仙樓對面的萬客來酒樓,“哦,你說那位來自玄天宗的靈廚師啊,听說他還是玄天宗的天才呢,醉仙樓倒閉了後,他被萬客來酒樓高薪聘走了!”
“那位靈廚師手藝好是好,不過他的單子已經接到了下下下個月了,你們要是想吃他做的飯,怕是有得等了。”
,現在這個世道,連吃頓靈廚師做的飯,都要等一百來天了嗎?
沒想到一段時間沒有下山,那位靈廚師的身價漲了這麼多,想吃都排不上號了。
“你想吃?”,黎硯見沈倦一臉痛心疾首的表情,沉默了一下,然後道,“為師和萬客來酒樓的老板倒是有些交情。”
他一開口,沈倦眼前一亮,悄悄地湊到了黎硯的身邊,輕聲道,“可以插隊?”
“嗯……應該可以。”,見沈倦一臉希冀的表情,黎硯點了點頭。
不能說是應該可以,而是一定可以。
萬客來酒樓的老板一定不會拒絕他的。
黎硯背著手,藏在衣袖下面的手里還拿著兩張符篆。
要是沈倦看見的話,一眼就能認出來,那兩張符篆是“听話符”。
听黎硯這麼說,沈倦樂呵呵的朝前面的萬客來酒樓走去。
自家師尊都有關系插隊了,這一頓飯不吃白不吃。
還真的和黎硯所說的一樣,萬客來酒樓的老板見到是黎硯來了之後,瞬間讓兩個人插了隊。
沒辦法,一位大乘期道尊來了,還是玄天宗的道尊,作為玄天宗屬下坊市的酒樓老板,他還是很識時務的。
最好的靈廚師的手藝還是很強悍的,餐食被一一呈上來後,沈倦剛吃第一口就要幸福的快要流淚了。
他給黎硯夾了幾筷子的菜後,便自己抱著碗在那里埋頭苦吃。
黎硯見他吃的香甜,也吃了一些,“嗯,確實不錯。”
這靈廚師確實是有兩把刷子的。
“對了,師尊,我听說修士修煉到一定境界後就會遇見自己的情劫,你遇見了嗎?”,沈倦吃了一碗飯後,拿出來了一本最近熱賣的小說,“你看,這上面說的!”
黎硯︰……
黎硯看著一臉一本正經嚴肅的指著話本的沈倦,好懸沒笑出聲來。
“你平日里別把這里面的當真,這是被杜撰出來的,實際上有些修士確實是會遇到命定情劫,但有一些修士卻不會。”
“他們或許終其一生,都不會遇見令其自身心馳神往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