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黎硯在身邊，沈倦睡得很快。
他已經許久沒睡的這麼踏實過了。
可到了後半夜，他又開始做夢了，噩夢來襲，夢里一直有人說要抓他。
看不清那人的臉，只記得他……在和自己……
“唔……”
“沈倦？”，黎硯察覺出來了不對，上前伸手摸了摸沈倦的臉，他這時困在了夢魘中，整個人的意識都有些模糊渙散。
“沈倦……醒醒。”
“我在，別害怕……別怕……”，黎硯上前把沈倦半抱著，一下一下不甚熟練的拍著他的背。
模糊之間看到有人在自己的身前，沈倦條件反射的伸手打了出去，“別過來！”
“啪！”
一個清脆響亮的巴掌把面色溫柔的黎硯扇的一懵。
沈倦也醒了，他看著面前被自己扇的頭偏過去的師尊，害怕的抖了抖。
“對不起，師尊……”
他真的不是故意的，他真的是條件反射了！
“……沒事。”，被自己的徒弟扇了一下，面子上終究是有些掛不住。
黎硯放開了抱著沈倦的手，起身想要出去靜一靜。
沈倦還以為他生氣了要走，連忙態度誠懇的大聲道歉，“對不起師尊！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師尊，你不要走啊！”，他一個激動伸出手緊緊抱住了黎硯的大腿。
今天黎硯穿的寢衣布料實在是太滑了，有些抓不穩，沈倦來回抓了好多下，終于用力抓穩了。
他張了張嘴，剛要說些什麼。
下一秒，那條滑不溜秋的褲子，就這麼被沈倦用手扒了下來！
沈倦倒吸了一口涼氣，看著自家師尊的大腿，目光上移……看到了面色有一瞬間茫然的黎硯。
下一秒，黎硯整個人都燒了起來，臉色通紅。
他的速度極快，伸手提褲子的動作甚至都快出了殘影來。
“你……”
黎硯緊緊抿著唇，看著有些茫然坐在床上的沈倦。
責備的話還是沒有說出口，想要就這樣走，但一想起來沈倦剛剛抱著自己大腿著急的樣子，又有些不忍心。
最終，黎硯還是坐在了床邊。
那一瞬間，他把自己這輩子做過的錯事都想了一遍。
“睡吧。”，黎硯頂著被扇紅了的臉，冷聲道。
他被自己的徒弟扇了就算了，還被就這麼……扒了褲子。
但責備的話到嘴邊等看到沈倦時，又說不出口。
“哦……哦……”，沈倦哪里還敢再說什麼？
他連忙躺下來找到被子蓋在了自己的身上，把自己的臉蒙住後，閉上眼怎麼都睡不著。
又覺得實在是對不起黎硯。
沈倦和黎硯對視良久。
“師尊，對不起……我只是話多了些……”
黎硯︰……
是嗎？
“睡吧，在為師改變主意前，最好能睡著。”，他臉上剛剛褪下的紅意再次上涌，染上了薄粉色的臉頰與往日大不相同。
沈倦最好能現在就睡著。
不然黎硯真的會忍不住動手狠狠打他一頓，不，這已經不是打一頓能解決的事了！
沈倦唯唯諾諾的把被子又蓋上了。
不過這次總算是沒做噩夢了，就是睡得有些忐忑。
在他睡著後，黎硯伸出冷白的指尖踫了一下自己的臉。
他轉身從儲物戒指里面拿出來了香料，皎皎月光下，拿出來了一張香方調香。
安神香。
合歡花，檀香，遠志，夜交藤，薰衣草，茯神，大麥葉粉，楠木粘粉。
過了一會兒後，一個香丸便出現在了他的手中，拿了一個宮鈴器具將其裝進去後，伸手把它掛在了床上。
黎硯又掃了一眼自己今天穿的絲綢錦褲，放下紗幔後轉身找了個其他樣式的睡褲穿上了，系腰帶時還特地系的緊緊的。
往床上掃視了一眼，沈倦已經睡熟了。
黎硯抽了一本修真散記，點了一盞燭火，坐在床邊慢慢看了起來。
“哎……”，收了徒弟，果然是個難事。
連睡覺做噩夢都要跑來找他。
黎硯以往大多數時候都是一個人，現在……他抬眼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那個膽子小極了的徒弟，突然覺得這樣也挺不錯的。
暖黃色的燭火搖曳了片刻，暮雪殿似乎也沒有那麼冷了。
他這樣想著。
第二天等沈倦醒過來時，在床上蛄蛹了兩下，多日來這還是他頭一次睡得這麼好，雖然中途確實是醒了，但很快又入睡了。
外面的天色已經大亮了，有被放下來的紗幔擋著，照進來的光並不刺眼。
沈倦眯了眯眼楮，等意識回籠時，聲音也不敢發出來了。
他昨天干了什麼來著？
他昨天一個激動把師尊的褲子扒了……好像還看見了什麼不得了的東西。
沈倦的臉紅了一陣又白了一陣，最後把被子蒙在了頭上。
黎硯還在殿內。
黎硯他的存在感極強，即便是平常不怎麼說話，也不會有人忽視了他。
“醒了？”，被放下來的紗幔被一只修長的手掀開，黎硯把紗幔拉開系好後，伸手拉了一下被子。
他神色淡定自若，就像是昨天發生的都是夢一般。
他催促道，“已經日上三竿了，該起來練劍了。”
沈倦︰……
沈倦抬眼看了一眼黎硯那張清冷的臉，沒在黎硯臉上找到其他的表情後，松了口氣。
“我這就起來去練劍。”，他連忙從床上爬了起來。
黎硯還以為沈倦頂多就在他寢殿睡上這麼一夜。
等到了晚上，他剛剛畫完一張符篆後，寢殿的門被敲響。
打開門後便看見了抱著被子枕頭的沈倦正站在門外。
“師尊，師尊，我想和你一起睡！”，睡黎硯的寢殿里面是真的安心多了，沈倦現在一躺到自己的寢殿那邊，一閉眼就開始做噩夢。
他也是實在是沒辦法了。
昨天發生了那種事，黎硯都沒說什麼。
看樣子對他的容忍度還是很高的，沈倦為了自己的睡眠質量，思索良久還是跑來了。
“……”，黎硯低垂著眸看著穿著寢衣抱著枕頭的沈倦，墨色的眸子里情緒翻涌了一下。
最後只說出來了一句話。
“和你睡不行，你睡吧，為師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