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刻,白鷹空間裂縫內。
通天緯地的海若樹海,已經覆蓋了下方的機械龍宮。
深棕色的枝椏還在延伸,不斷交織連貫在一起,蔓延向更遼闊的天空。
一片片海域都被陰影籠罩,數不勝數的自律機械,正在掩護下瘋狂開疆擴土。
機械龍宮的規模愈發龐大,林立的建築體如雨後春筍,在海面上拔地而起。
縱橫錯雜的傳送帶上,一道矯健的倩影,躍過按秩序排隊運輸的自律機械。
輕道了一聲抱歉,倩影一甩墨黑的發絲,毛茸茸的獸耳被慣性向後壓倒。
愛宕馬不停蹄沖上了海若樹柱的中心,也就是佔星台所在的了望塔。
幽深的走廊兩邊,自律機械與各種儀器瘋狂運行,發出輕微的嘈雜。
跑過走廊,一進入豁然開朗的佔星台,愛宕就忍不住地大聲匯報。
“三笠前輩!信濃大人!空間裂縫外的動亂停下了,但塞壬還在與白鷹火拼。”
八角型的布局,幾十米高的天花板上,垂下蟒蛇糾纏般的線路。
仿佛愛宕頭頂著一片機械的織巢,自律機械在枝椏間移動,猶如勤勞的鳥崽。
古典與科幻交織的高台上,幾個風格迥異的艦娘聞聲望來。
就地跪坐的三笠大腿上,濃密的狐尾毛發展開,露出鈷藍色的狐頭。
睡眼朦朧的美目睜開,眼簾倒映出上方懸掛的服務器群。
信濃一副沒睡醒的惺忪模樣,從祭壇一樣的高台表面撐起身子。
而在她的身邊,負責機械龍宮大局的三笠,正與一條蒼藍發絲的神通交談。
“白鷹和總部那邊,請求與我們遠程通訊,港區那邊實驗場的天空也變色了!”
“港區那也有猩紅蒼穹?異界白鷹遭受到巨獸和搖曳之火襲擊,也在請求遠程通訊。”
三笠眼波一動,與神通的交談聲頓住。
只有昏昏欲睡的信濃,一副早有預料,從容鎮定的樣子。
事實上,幾位重櫻艦娘聚集在這里,就是看到了機械龍宮上方的天空突然泛紅。
據信濃透露的【心智覺醒】布置,恐怕十幾個實驗場都有獸潮正在侵襲。
而上有長門作為核心控制海若樹柱,重櫻艦隊倒是不怎麼著急。
鋪天蓋地的枝椏糾纏在一起,猶如一頂保護傘,牢牢罩住了機械龍宮和艦隊。
在猩紅蒼穹出現後,陸陸續續有幾個如流星的敵人劃過天際,墜落到地表。
但它們要麼是落在其他海域里,要麼是落在郁郁蔥蔥的樹海枝椏上。
像個乒乓球被蓬松的傘頂彈走,維持海若樹柱的長門,立刻鎖定了它們的位置。
在各個陣營的外派艦隊里,恐怕有信濃坐鎮的重櫻艦隊,目前局勢威脅是最輕的。
“先是機械龍宮,再是海若樹柱,信濃大人的每一個布置都是事半功倍呢。”
“......妾身只是做了應做之事罷......而且,樹海的存在也成了這個實驗場的焦點......”
“敵人從四面八方來麼,哈,機械龍宮不就是為了應付這種情況造的嘛!”
<eta艦娘、塞壬、巨獸和搖曳之火輪番夾擊。
三笠也有自信靠機械龍宮,盡數全扛下來,甚至掀開幾張牌還能反打。
何況,這里可是【心智覺醒】囚籠計劃的最終節點,沒有被輕易攻破的道理。
“愛宕,拉普拉斯妖解決了嗎?”
氣質靜謐地信濃,翹起一條俏皮的尾尖尖,彎折地指向愛宕。
大睡狐狸團子沒有盲目自信,反而大夢初醒的俏臉上,帶著幾分憂慮。
她已經感應到,某個存在已經落入了ta命定的囚籠。
“這......”溫柔軍人的愛宕面露難色,斟酌道︰“沒有,我傳達了信濃大人意思,但......”
“但那位總司令閣下表示,她與織夢者必須來場了斷不可,放心交給她麼?”
“是、是,因為地點就在南極洲,相比已知的敵人天外獸潮更棘手,所以......”
“唉。”
信濃悠長地嘆了口氣,愛宕的處理從客觀角度上是正確的。
但大睡狐狸團子翹起的尾尖尖,又沮喪地耷拉下去。
即便是運籌帷幄,萬無一失的她,也是會有心有力力不足的時候。
“那位閣下還是選擇了符合她性格的結局,雖然結果並不太好......”
愛宕聞言,當即臉色大變就要低頭請罪,卻被信濃先一步擺手表示隨她去吧。
“越是看得多,妾身就越是深刻地明白,任何事結局有好有壞,但無論多少個可能,真正屬于你的只有一個,你所想就是最好的。”
“噗嗤∼要是讓指揮官知道,信濃你又在說謎語,估計會把你吊在食堂門口抽......呃。”
察覺到失言的三笠,尷尬不失禮貌地撇過俏臉,頗有兔匪既視感地心虛吹哨。
而信濃看到面前愛宕微妙古怪的表情,驀然回首,鈷藍的美目幽怨無比。
身後九條柔順的尾尖尖,氣急敗壞地揮舞,胡亂拍打三笠的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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