隊伍的角落里，張凡裝作不經意地蹭到姚佩瑤身邊，壓低聲音道︰
“佩瑤，你對這事怎麼看？”
姚佩瑤的身子明顯一僵，手指不自覺地絞緊了衣袖，眼神飄忽不定︰
“我……我覺得還是走一步看一步吧。”
聲音細若蚊吶，腳步卻不自覺地往旁邊挪了半步。
張凡眉頭微蹙，心里泛起一絲失落與不解。
自從那日從囚獄堂回來之後，每當他想靠近說幾句話，姚佩瑤就會像方才那樣，紅著臉躲開，連對視都不敢。
好幾次他特意等在姚佩瑤的房間附近，可她一見到他，就慌慌張張地轉身就跑。
他忍不住又向前半步，壓低聲音道︰
“佩瑤，可是我有何冒犯之處？你為何……”
“別、別在這兒說……”
姚佩瑤慌亂地打斷他的話，臉頰瞬間飛上兩朵紅雲。
她偷偷瞄了眼四周，生怕被人看出端倪。
張凡心里更困惑了，壓低聲音追問道︰
“為什麼？我們不是已經……”
姚佩瑤急得直跺腳，聲音里帶著幾分羞惱︰
“你……你小點聲！”
慌亂間，她不小心踩到了旁邊李佑的腳。
“哎喲喂！”
李佑夸張地叫喚起來，促狹的目光在兩人之間來回掃視，
“我說二位這是……”
“沒、沒什麼！”
姚佩瑤像受驚的小鹿般跳開，整個人都快燒起來了，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張凡站在原地，心里又酸又澀。
他望著姚佩瑤躲到人群另一邊的背影，實在想不明白︰
“明明兩情相悅，為何她還要這般躲著自己？明明都已經那樣了，難道還不算正式確立關系？”
正出神間，李佑突然鬼鬼祟祟地湊過來，一把勾住張凡的脖子，壓低聲音道︰
“小凡凡，怎麼回事啊？”
他朝不遠處冷著臉的姚佩瑤努了努嘴，
“你是不是把咱們姚大小姐給得罪狠了？”
張凡心頭一跳，耳根瞬間發燙，連忙否認︰
“有……有嗎？我沒有得罪她啊！”
“裝！繼續裝！”
李佑眯起眼楮，指尖戳著他的胸口，
“以前她看你那眼神，都能拉絲，現在可好，躲你跟躲瘟神似的。”
“你沒得罪她？糊弄鬼呢！”
張凡不自覺地摸了摸嘴唇，那日的溫軟觸感仿佛還在︰
“我……我也不知道啊，許是她中的毒太深，還沒好利索吧。”
“放屁！”
李佑一巴掌拍在他的後腦勺上，
“哥親手幫他們解的毒，好沒好，哥還能不清楚？”
他眯起眼楮，像發現獵物的狐狸一般，饒有興趣道，
“再說了，她對我們可沒什麼變化，還是和以前一樣有說有笑的，可唯獨偏偏對你，態度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彎。”
“這不是禿子頭上的虱子——明擺著嘛。”
說到這，他突然眼楮一亮，壓低聲音道，
“你老實說，上次在血刃堂，你們是不是……”
他故意沒說完，而是用拇指曖昧地對踫了兩下。
張凡耳根瞬間燒了起來，那晚在醉夢軒中的畫面不受控制地浮現在腦海——姚佩瑤顫抖的睫毛，急促的呼吸，還有那個意外的……
“能、能發生什麼！”
他慌亂地別過臉，
“你別瞎猜！”
李佑意味深長地“哦∼”了一聲，突然湊得更近了︰
“那日佩瑤可是中了毒的，該不會是……”
他故意拖長聲調，調侃道，
“你小子趁人之危，對人家做了些什麼上不得台面的事吧？”
“我沒有！”
張凡急得聲音都高了八度，引得前面幾個弟子回頭張望。
他連忙壓低聲音，結結巴巴的辯解道，
“是……是她主動……”
話剛一出口，就立刻後悔了。
李佑眼楮瞬間亮得嚇人︰
“哇哦！”
他故意拖長聲調，聲音壓得極低，卻掩不住興奮，
“所以，你們真的是……那個了？”
事實上，那天在醉夢軒發生的事，知道的人寥寥無幾。
孫昊陽雖然親眼目睹了張凡和姚佩瑤那個意外的吻，但只悄悄告訴了火萱兒。
結果被火萱兒揪著耳朵警告了一番︰
“你要是敢說出去，特別是讓司徒姐姐知道，小心你的狗頭！”
至于當事人姚佩瑤，更是羞得連回想都不敢，自然從未對任何人提起過。
因此除了他們四人，整個小團隊中再無人知曉這段旖旎之事。
“你小點聲！”
張凡急得一把捂住李佑的嘴，耳根紅得能滴出血來。
李佑壞笑著掙脫開，像發現什麼稀世珍寶似的上下打量著張凡︰
“行啊，你小子平時悶葫蘆一個，沒想到深藏不露啊！”
他用手肘使勁捅了捅張凡的腰，
“快說說，是壁咚了還是……”
“閉嘴吧你！”
張凡羞惱地推開他，眼神不自覺地往姚佩瑤那邊瞟。
李佑順著他的目光看去，突然福至心靈︰
“噢∼我懂了！”
他一把勾住張凡的脖子，壓低聲音道，
“是不是那晚在醉夢軒里，你英雄救美之後，她一感動，主動……嘿嘿嘿！”
張凡耳根紅得發燙，急忙反駁︰
“你別瞎猜了行不行？真沒什麼的！”
李佑哪里肯听，像塊牛皮糖似的黏得更緊︰
“喲喲喲，還跟哥打馬虎眼呢？”
他促狹地眨眨眼，
“說出來听听，說不定哥還能幫你出出主意，讓佩瑤那丫頭不再躲著你呢。”
張凡被李佑說得有些心動，這些日子姚佩瑤的刻意疏遠確實讓他寢食難安，可那晚的事又實在難以啟齒。
他猶豫了一下，咬了咬嘴唇，聲音細若蚊吶︰
“其實……其實也沒什麼……”
“就是……”
他眼神飄忽，
“就是當時情況太危險了，我為了保護她，和她靠得近了一些，可能……可能讓她有些不自在了。”
李佑眼楮一亮，立刻抓住重點，興奮地說道︰
“靠得近了一些？有多近啊？是不是像這樣？”
說著，李佑故意往張凡身上蹭了蹭，還做了一個擁抱的姿勢，臉上滿是調侃的笑容。
張凡被李佑的舉動弄得哭笑不得，慌忙後退。
腦海中再次不受控制地浮現出那天的畫面……
“你！”
他羞惱地一把推開李佑，
“去去去，別鬧了！就是……就是比平時近了些……”
李佑被推得踉蹌兩步，卻笑得更加燦爛︰
“懂∼懂∼”
他擠眉弄眼地比劃著，
“零距離接觸是吧？”
見張凡沒有反駁，又突然壓低聲音，一臉壞笑地調侃道，
“還是說……負距離？嘿嘿，那可就是更親密無間的深入交流咯。”
“胡說什麼！”
張凡急得去捂他的嘴，耳根紅得能滴出血來。
李佑扒開張凡的手，臉上依舊掛著那副欠揍的笑容，還故意明知故問道，
“那你現在愁眉苦臉的作甚？人家姑娘都主動了，你還不趕緊抓住機會，把她徹底拿下……”
張凡一陣無語，心里忍不住瘋狂吐槽︰
“明明這小子先前還信誓旦旦地說要幫自己出主意，解決和姚佩瑤之間的難題呢，現在倒好，盡在這兒說些沒用的風涼話。”
但還是強忍著心中的不滿，壓低聲音道︰
“可她現在躲著我啊！自從那天之後，她見我就跑，連話都不肯多說一句。”
頓了頓，又補充道，
“你小子倒是出個正經主意啊，別在這兒光耍嘴皮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