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覺泰臉上堆著諂媚的笑容，心里卻早已罵開了花︰
“操，裝什麼清高！這些賤婢本就是貨物！要不是老子把她們弄來醉夢軒，早被你們這些扶桑畜生拿去做開膛破肚的實驗了！”
他偷瞄著姚佩瑤憤怒的側臉，暗自腹誹︰
“一個娘們家家的，跑來窯子里指手畫腳，也不嫌害臊。”
“而且一來就鬧出人命，攪得我這醉夢軒不得安寧，現在還有臉在這大發雷霆。”
但這些話他哪敢說出口，只得連連作揖︰
“大人息怒！大人息怒！小的這就讓這些姑娘都退下，不再擾了大人的雅興。”
說罷，他趕忙朝著那些侍女使了個眼色，示意她們趕緊離開。
侍女們如蒙大赦，提著裙擺倉皇退下。
單薄的紗衣在急促的腳步中飄動，露出腳踝上青紫的傷痕。
姚佩瑤卻並不打算就此罷休，她雙手抱在胸前，眼神凌厲地盯著高覺泰，冷冷道︰
“退下？你以為這樣就能了事？你們囚獄堂竟敢在盟中經營這等骯髒的勾當！今日我定要討個說法。”
一听這話，高覺泰臉上的笑容頓時僵住了。
他眼中閃過一絲陰毒，卻仍強撐著諂媚道︰
“大人明鑒，這醉夢軒不過是為盟中兄弟提供個消遣的去處。風月之事，自古有之……更何況咱們血影盟呢。”
“閉嘴！”
姚佩瑤騰的一下站起身來，“錚”的一聲，大刀已然出鞘，直指高覺泰咽喉，
“再敢多說一個字，我讓你和方才那醉漢作伴去！”
整個雅間瞬間陷入一片死寂，連呼吸聲都清晰可聞。
張凡見狀，適時用扶桑話勸道︰
“佩瑤、パよ少ウ我慢ウサ。エトサメ把握ウサろヘ、必ォビ囖b悚韋ゆ 盲 螄隴埂！ br />
佩瑤，再忍耐片刻。等掌握全部情況後，必定給你個滿意的交代。）
姚佩瑤胸口劇烈起伏，握刀的手指微微發白。
她緩緩吐出一口濁氣，刀鋒緩緩收回鞘中。
她又何嘗不明白要以大局為重？
可那些女子絕望的眼神、顫抖的身軀，還有空氣中揮之不去的脂粉與血腥混雜的氣息，都像鈍刀般一下下剮著她的心髒。
“哼！”
她重重地坐回椅子上，手指仍緊緊攥著刀柄，仿佛隨時準備再度出鞘。
隨後，張凡用帶著濃重扶桑口音的撢國話緩緩道︰
“高桑，你滴，詳細說說醉夢軒滴情況！”
高覺泰暗松一口氣，隨即心中暗罵︰
“這扶桑蠻子莫不是有什麼怪癖？逛個窯子而已，打听這麼細干嘛！”
但比起對面姚佩瑤那把明晃晃的大刀，他寧願應付這個古怪的扶桑人。
想到這兒，他趕忙收起心中的不滿，臉上堆起諂媚的笑容，開始詳細介紹起醉夢軒的情況來。
不過，對于先前的猥瑣發言，他再不敢多說半個字，生怕再惹惱了眼前這個動不動就拔刀的瘋女人。
“回大人，醉夢軒共分兩大區域。”
“一個便是此處的大廳，這里的消費相對較低，那些最底層的弟子們平日里勞作辛苦，最愛來這里喝喝酒、听听曲兒，放松放松緊繃的神經。”
頓了頓，他壓低聲音道︰
“真正的好去處在包間區……那里按照姑娘們的品貌才情從下到上共分為三大閣。”
孫昊陽難得的收起玩世不恭的表情，追問道︰
“哦？包間還分等級？”
“正是！”
見孫昊陽感興趣，高覺泰頓時來了精神，清了清嗓子，聲音不覺拔高了幾分︰
“從下到上，依次是迷魂樓、解語苑、天香閣。”
“最下等的迷魂樓，共一百零八間人字號通鋪，現有九十六個姑娘。”
高覺泰一邊說著，一邊用手比劃著數字，
“這些姑娘們大多出身貧寒、境界低微，也沒什麼特別的才藝，但勝在年輕貌美，充滿活力。專供有些錢財的底層弟子消遣。”
“中等的解語苑共有七十二間地字號房，陳設雅致，現有六十二人。”
說到這，高覺泰的眼神中閃過一絲得意，
“這里的姑娘們可就不一般了，除了境界較高之外，各有絕活。有的擅長音律，有的精通舞蹈，也有的精通……咳咳……”
“適合那些有點小身份、小地位的盟內成員，他們來這里，不僅能夠享受美色，還能欣賞到高雅的藝術。”
“至于最頂級的天香閣……”
他聲音不自覺地壓低︰
“共有三十六間天字號房，懸的是鮫綃帳，鋪的是金絲褥。”
“二十一個姑娘個個都是才貌雙全，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宛如從畫中走出的仙子。”
說到這，他突然露出一個曖昧的笑容，湊近張凡和孫昊陽，壓低聲音道︰
“最妙的是，他們都學過《素女經》里的秘術，能讓男人欲仙欲死，流連忘返……”
“砰！”
姚佩瑤縴掌重重地拍在桌上，震得上面的茶盞叮當作響。
她雖不知《素女經》是什麼，但看高覺泰這般神情，料想不是什麼好東西。
高覺泰嚇得一個激靈，連忙改口道︰
“嗯，都是些正經才藝！正經才藝！”
見姚佩瑤不再發作，他擦了擦額頭的冷汗，繼續小心翼翼地介紹道︰
“這天香閣啊，只有盟內中層管事，或者立過特殊功勞的弟子才有資格進入。”
孫昊陽忍不住插嘴道︰
“那高層呢？他們就沒有這方面的需求？”
話一出口，就有些後悔了，這問題實在太過露骨。
他尷尬地撓撓頭，眼神閃躲，不敢看姚佩瑤那充滿怒火的眼楮。
沒想到高覺泰正說到興頭上，竟沒察覺到不妥，壓低聲音笑道︰
“大人說笑了，那些大人物哪需要來這種地方？”
他擠眉弄眼地做了個手勢，
“只要他們勾勾手指頭，多少正經的女弟子都搶著爬上他們的床……”
孫昊陽配合地露出猥瑣的笑容︰
“也是啊……權力與美色的交易，自古以來就屢見不鮮！”
隨即，他眼中閃過一絲好奇，搓著手追問道︰
“那這些包間的花費，想必不便宜吧？”
“那是自然！這醉夢軒的包間，那價格可是有講究的。”
高覺泰如數家珍地掰起手指︰
“最便宜的迷魂樓，一晚也需兩千下品靈石。”
“不過，對于一些囊中羞澀又想過過癮的底層弟子來說，也算是個不錯的選擇了。”
“好些的解語苑要五千下品靈石。那些有點小身份、小地位的盟內成員，最愛去那兒享受享受……高雅的藝術……嘿嘿……”
“至于最頂級的天香閣……”
他神秘地豎起兩根手指，
“兩萬下品靈石起步，而且還須提前半月預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