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被大漢的情緒感染,又似乎是看熱鬧不嫌事大,整個大廳瞬間炸開了鍋。
    原本噤若寒蟬的眾人仿佛突然找到了主心骨,紛紛拍案而起︰
    “說得對!血刃堂的就能無法無天了?”
    “就是,必須給個說法!”
    “報仇!報仇!必須為這位兄弟討回個公道!”
    “三堂聯手,還怕了他們不成!”
    幾個膽大的已經抄起兵刃,更多的人則是躲在人堆里煽風點火。
    “前幾天你們可在我們兩堂的聯手下折了十幾個弟子,這麼快就忘了疼?還敢如此囂張!”
    “對,今日不給我們個交代,休想走出這個門!”
    一時間“報仇”的吼聲響徹整個大廳,方才還畏畏縮縮的眾人此刻竟隱隱形成合圍之勢。
    姚佩瑤突然笑了。
    她慢條斯理地甩了甩刀上的血珠,這個動作讓前排的幾人下意識得後退了半步。
    “三堂聯手?好啊——”
    她紅唇輕啟,聲音卻冷得像冰,刀尖突然指向最先出頭的那名大漢,
    “就從你先開始清算。”
    孫昊陽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刀尖在地上劃出一道刺耳的聲響︰
    “真是天公作美啊,前幾日你們兩堂圍堵我血刃堂的事,還沒跟你們清算呢!正好,今日新賬舊賬一起算!”
    小蝶“唰”地抽出寒光閃閃的大刀,刀身映著她殺氣騰騰的小臉︰
    “來啊!看看誰先見閻王!”
    張凡也不再沉默,突然暴喝一聲︰
    “八嘎!”
    他猛地踏前一步,
    “血刃堂滴辦事,閑雜人等,統統退避的干活!”
    這聲怒喝中暗含靈力,震得眾人耳膜生疼。
    眼看著局勢就要失控,高覺泰連滾帶爬地沖到眾人中間,聲音發顫地打著圓場︰
    “諸位!諸位!都是自家兄弟,何必動刀動槍呢?”
    他轉向張凡諂笑道,
    “鈴木大人息怒,這些不長眼的東西小的來處理……”
    隨後,又急忙轉身對群情激憤的眾人連連作揖︰
    “各位消消氣!這醉漢出言不遜,血刃堂的朋友出手教訓也是情有可原。”
    見眾人還在鼓噪,他咬了咬牙,提高嗓門道︰
    “這樣!今日諸位的酒水全免!”
    “這位兄弟的後事,囚獄堂一定辦得風風光光……”
    然而,攝魂堂的那名魁梧大漢卻並不領情,他瞪了高覺泰一眼,大聲說道︰
    “高覺泰,你少在這里和稀泥!”
    “血刃堂當著這麼多兄弟的面殺人,今日若不給個交代,我攝魂堂的顏面何存?!”
    幾個戴著面具的弟子也趁機煽風點火︰
    “就是,不能就這麼算了!血刃堂就了不起啊?”
    “真當我們好欺負不成?”
    “今日不給我們個說法,誰也別想走出這個門!”
    高覺泰最是明白這些人的心理,什麼討個說法,什麼為兄弟出頭,不過是想借機鬧事罷了。
    他們有的是想趁亂撈點好處,有的是想在眾人面前逞英雄,還有的是想借機打壓血刃堂。
    他臉色一沉,突然挺直腰桿,聲音陡然轉冷︰
    “都給我閉嘴!”
    這一聲厲喝運足了靈力,大廳瞬間安靜了下來。
    他陰冷的目光掃過那些叫囂的最凶的弟子,心中冷笑︰
    “就憑你們?一群連包間都進不去的小嘍�@ 才湓諼頤媲敖邢  俊  br />
    說著,突然抬手一揮,暗處立刻涌出十余名彪形大漢,個個手持鐐銬鐵鏈,將大廳團團圍住。
    “誰再敢挑事,”
    他緩緩抽出腰間的短刀,
    “休怪我囚獄堂不講情面!”
    見高覺泰動怒,那些方才還叫囂的弟子頓時噤若寒蟬,有幾個甚至悄悄往人群後縮去。
    他們這才想起,眼前這位可是掌管地牢的狠角色,在血影盟的地位,可遠比他們這些小角色高得多。
    那魁梧大漢臉色陰晴不定,最終沒敢再叫囂,狠狠啐了一口︰
    “高覺泰,你倒是會做人!”
    他陰毒地瞪了張凡等人一眼,
    “我們走著瞧!”
    說罷,他粗暴地推開擋路的侍女,帶著幾個同門抬著無頭尸體大步離去。
    幾個膽小的弟子見狀,也三三兩兩地跟著溜出了大廳。
    然而大多數弟子依舊坐在原處,有的甚至重新斟滿了酒杯,眼中閃爍著幸災樂禍的光芒。
    他們巴不得待會能夠看場好戲——若是那魁梧大漢能帶人殺個回馬槍,那就更精彩了。
    可惜他們不知道,這個看似精明的選擇,將讓他們付出生命的代價。
    此刻還在推杯換盞的他們,根本想不到自己已經成了甕中之鱉,更想不到接下來會發生怎樣恐怖的事情……
    高覺泰眯著眼楮目送那群人離去,緊繃的肩膀終于稍稍放松。
    他心中暗自盤算著︰
    那魁梧大漢不過是個外門小頭目,就算搬救兵,最多也就叫來幾個上不得台面的小角色。
    在這血影盟里,真正有權有勢的人物,誰會為了這種上不得台面的勾當出頭?
    他捻著胡須,嘴角泛起一絲譏誚的冷笑。
    這醉夢軒能在盟內存活至今,靠的就是各方心照不宣的默契——高層們可以來此尋歡作樂,但絕不會在明面上承認它的存在。
    真要把事情鬧大了,第一個被推出來頂罪的,反而是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的鬧事者。
    再說了……
    他余光瞥向張凡腰間的太刀,血刃堂的凶名可不是白叫的,就憑攝魂堂那幾個不成器的弟子,來了也是送死。
    “大人放心,”
    高覺泰轉身對張凡諂媚道,
    “不過是一群跳梁小丑,掀不起什麼風浪。”
    張凡眼中閃過一絲銳利,並未搭話。
    隨即,指著幾人離去的方向,用扶桑語沉聲問道︰
    “アアズゾ他ソ出口ゎやペソろ?スカ奴ヘゾ我ぼゎ來ギ方向ろヘ出サゆろスゆ?”
    孫昊陽立即會意,厲聲翻譯道︰
    “大人問,為何那些人從別的方向離開?這醉夢軒莫非還有其他出口?”
    高覺泰搓了搓手,壓低聲音解釋道︰
    “回大人的話,為了掩人耳目,醉夢軒在後山專門設有一個隱秘的入口。”
    “為掩人耳目,這些人平常都是從那處暗道進出,從不會走囚獄堂的正門……”
    張凡聞言,與其他三人交換了一個凝重的眼神。
    這個發現讓幾人心中警鈴大作——這意味著醉夢軒的規模遠比他們想象的更大,背後的關系網也更為復雜。
    “ザゾ、アソ場所デゾ二コソ道ウろスゆソろ?”
    張凡用扶桑話沉聲問道,聲音里帶著刀鋒般的銳利。
    孫昊陽立即翻譯,
    “大人問,通往此地的只有這兩條路?”
    高覺泰一愣,不明白這位血刃堂的大人為何突然計較起這個。
    他擦了擦額頭的冷汗,戰戰兢兢地答道︰
    “回、回大人,確實如此。除了咱們方才走過的正門,就只剩西側那條密道可通往外界。”
    張凡眼底掠過一抹若有所思的神色,卻只是微微頷首,不再追問。
    在場眾人中,唯有姚佩瑤似有所悟地看了張凡一眼,其余幾人雖滿腹疑惑,卻也識趣地保持了沉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