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這是怎麼回事？”
孫昊陽瞪大了眼楮，手指著陣法核心處昏迷不醒的李佑和柳鳳兒，聲音中滿是驚愕與疑惑。
司徒念兒眉頭緊鎖，目光在兩人身上來回掃視，思索片刻後說道︰
“柳鳳兒強行破陣導致陣法反噬，李佑應該是受到了牽連。只是……”
她欲言又止，盯著柳鳳兒蒼白如紙的面容，眼底閃過一絲疑慮。
流寇們卻顧不上這些。
陣內還能動的數百人推搡著沖出，與陣外的同伴匯成黑壓壓的洪流，瘋狂涌向柳鳳兒。
四當家沖在最前面，魁梧的身軀撞開擋路之人，一個箭步跪倒在柳鳳兒身旁。
雙手顫抖著想要扶起柳鳳兒，卻又在半空中停住，嘶啞著嗓子大聲喊道︰
“大當家！大當家！你醒醒啊！”
也就這一眨眼的工夫，人群已經圍了上來，里三層外三層，擠得密不透風。
流寇們七嘴八舌地呼喊著柳鳳兒的名字，聲音里全是焦急和恐懼。
有人甚至直接伸手，想要去扶起大當家，卻被四當家一巴掌拍開。
“都他娘的別亂動！”
他猛地站起身，銅鈴般的眼楮瞪得血紅，沖著人群怒吼道︰
“擠什麼擠！想害死大當家嗎？！快給老子找牧師去！”
這一嗓子震住了所有人，嘈雜聲戛然而止。
人群瞬間安靜了下來，只听到沉重的呼吸聲和偶爾傳來的抽泣聲。
片刻後，人群如浪潮般分開一條窄路。
一個瘦小的女牧師跌跌撞撞地沖了進來，她跪在柳鳳兒身旁，顫抖著伸手探向她的鼻息。
當感受到柳鳳兒微弱的呼吸時，她布滿塵灰的臉上突然滾下兩行熱淚︰
“還活著！大當家還活著！”
這聲呼喊如同一道驚雷，在人群中炸響。
人群瞬間爆發出震天動地的歡呼。
滿臉血污的流寇們互相攙扶著，有人當場跪地叩首，有人則直接抱頭痛哭。
沙啞的歡呼此起彼伏︰
“老天開眼啊！”
“謝天謝地……”
“大當家福大命大……”
“可算是有驚無險……”
四當家抹了把通紅的眼楮，眼眶通紅，一腳踹向那名女牧師，怒罵道︰
“哭個屁！趕緊給老子治！大當家要是有半點閃失，老子扒了你的皮！”
女牧師嚇得一哆嗦，手忙腳亂地從懷里掏出一個藥瓶，可眼淚還是止不住地往下掉。
四當家見狀，又罵了一句，但聲音卻不覺低了下來，甚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另一邊，張凡等人也快步上前，迅速圍在李佑的身邊。
張凡蹲下身子，雙手輕輕搭在李佑的手腕上，仔細查看著他的傷勢。
他的眉頭越皺越緊，輕聲說道︰
“李佑傷得很重，不過好在沒有生命危險。但是，這脈象似乎有些奇怪……”
段有財作為牧師，同樣反應迅速。
不待眾人招呼，他全身靈力涌動，立刻召喚出了自己的金剛鸚鵡武靈。
緊接著，一個淡綠色的護罩瞬間籠罩在李佑的身上。
正是他的第二靈技“鸚之護”。
光芒閃爍間，李佑的臉色似乎微微好轉了一些，但依舊蒼白如紙。
就在場中一片混亂之際，二當家陰鷙的目光掃過人群，對身旁幾十名心腹使了個眼色。
幾人會意，借著人群的掩護，正欲抽身離去。
甦瀾敏銳地察覺到了二當家等人的異常舉動，她柳眉倒豎，杏眼圓睜，正想出言制止。
“甦瀾姐！”
司徒念兒突然扯住她的衣袖，壓低聲音道︰
“你看那邊……”
甦瀾順著她的視線望去，心頭頓時一沉。
只見四當家正帶著數百名流寇向他們緩緩逼近，每個人的眼中都充滿了憤怒與仇恨，仿佛要將一切吞噬。
原來，就在剛剛，在女牧師的全力救治下，柳鳳兒蒼白的臉色終于有了些血色，雖然依舊有些虛弱，但總算是脫離了生命危險。
這個細微的變化讓流寇們再次沸騰起來。
“弟兄們！”
四當家往前踏出一步，振臂高呼，聲如洪鐘︰
“這幫狗娘養的差點害死大當家，今天必須血債血償！”
一名流寇揮舞著狼牙棒，率先響應，喉嚨里發出野獸般的低吼︰
“對，殺光他們！”
“殺！殺！殺！”
數百名流寇齊聲吶喊，聲浪排山倒海般襲來，震得山林都在顫抖。
他們揮舞著染血的兵刃，踏著凌亂的步伐，不緊不慢的向張凡等人圍了上來。
與前一次不同，這一次，他們人多勢眾，又抱著必死的決心，氣勢驚人，揚起的煙塵中彌漫著令人窒息的肅殺之氣。
甦瀾見狀，柳眉倒豎，立即閃身擋在眾人前方。
他身形一展，靈羽幻蝶武靈瞬間顯現，沉聲喝道︰
“準備迎敵！”
張凡等人立即擺出戰斗姿態，周身靈力涌動，各色武靈相繼顯現。
孫昊陽冷笑一聲，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弧度，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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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動手？老子奉陪到底！”
火萱兒雙手叉腰，大聲說道︰
“就是，你以為就你們的人受傷了，我們的人還昏迷不醒呢！”
雙方劍拔弩張，氣氛緊張到了極點，一場大戰一觸即發。
“少廢話，拿命來！”
四當家爆喝一聲，揮舞著大刀，率先朝著張凡等人沖了過來。
其他流寇見狀，也如餓狼般加速沖來。
張凡等人也毫不畏懼，眼神中透露出堅定的決心，就要與流寇們展開一場殊死搏斗。
而二當家趁著眾人混戰之際，帶著幾十名心腹悄悄加快了後撤的速度，眼看就要消失在密林之中。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變故又生。
“都……都住手……”
一道虛弱卻威嚴的女聲突然響起，所有人的動作都為之一滯。
眾人循聲望去，只見剛剛還不省人事的柳鳳兒竟掙扎著支起了身子。
她臉色依舊蒼白，但眼神已恢復清明。
“大當家！”
四當家又驚又喜，三步並作兩步沖到她身邊，粗糙的大手想要攙扶又不敢觸踫，滿臉關切地問道︰
“你……你感覺怎麼樣？”
柳鳳兒擺了擺手，有氣無力地說道︰
“無妨！”
隨即，她的目光越過人群，如鷹隼般掃過整個戰場，最終定格在正悄悄後退的二當家身上，質問道︰
“二當家，你這是要去哪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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