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妻要翻身

第 1 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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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情為何物?之奴妻要翻身

    作者︰貓眼黃豆

    【簡介】

    羅朱,可憐一熱愛生命的旅行女娃于某高原一座寺廟外轉經轉穿越了,不幸淪為奴妻,折磨、訓教、吞吃……各種苦難各種磨練接踵而至。leduwo.com

    萬事萬物都有個忍耐限度,忍無可忍則小宇宙爆發。所以——

    禽獸,趴下!

    魔鬼,退散!

    偽童,滾開!

    奴妻誓要翻身把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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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奴妻要翻身 】

    ☆、第一章 轉經路上的悲催

    澄藍的天空高遠遼闊,漂浮著朵朵棉絮般的白雲,不停地幻變出各種各樣的形狀。初晨的陽光利劍一樣從蒼穹斜s而下,帶著高原特有的熱情與燦爛。遠處是連綿起伏的群山,山頂在陽光下反s出耀眼的白光,那是終年不化的皚皚積雪。

    這一天是藏歷四月十五,是佛祖釋迦牟尼誕生、得道、圓寂的日子。四月,按藏歷的說法,星象上將出現28宿的薩噶星宿,拉薩人便稱該月為“薩噶達哇”,而這一天的祭佛日也簡稱為“薩噶達哇節”。在這一個月中,信徒們不殺生,不吃r,專意朝佛、供佛,有的還會閉齋修行,或是去轉經磕長頭。只因佛祖釋迦牟尼說︰“此日行一善事,有行萬善之功德。”

    朝佛的轉經路上高掛著無數亮麗的經幡,高原的風將大紅、大綠、杏黃、藏藍、r白的五色旗幡輕輕吹出“嘩啦嘩啦”的響聲,不斷地吟誦著古老的經文。

    拉薩城在這一天萬人空巷,從四面八方趕來的信徒們左手或撥著佛珠,或搖著經輪,邊走邊不停地捻動佛珠,轉動經輪;右手拎著糌粑口袋,腋下挾著香柏枝,口里反復誦念“�、嘛、呢、叭、咪、哞”六字真言。轉經隊伍里不時傳出清脆的銅鈴聲,三五只雪白的綿羊尾隨著主人轉經。頸上都系著一束五彩吉祥布條,顯示它們是經過了放生的神羊。

    藥王山、功德林一帶,人頭攢動,信徒聚集在藥王山下的摩崖石壁前和功德林煨桑台前,摩肩接踵地對著摩崖石壁上雕刻的眾多佛像叩頭膜拜,每個人的額上都留著前額觸地時沾染的塵土。功德林高高的煨桑台上濃煙滾滾,柏枝燃得劈啪作響。人們爭先恐後地從自己的!粑口袋里往外抓糌粑,往桑火上拋撒。然後又從腋下香柏枝中抽出一兩束添加在上面,口中高聲禱告,最後走到近旁的神石上叩頭膜拜,虔誠地用兩手摩挲石壁。

    那是一種信仰,一種虔誠的信仰,一種讓人靈魂震撼的信仰。夾雜在隊伍中的無數游客身上的浮躁漸漸被洗滌,被沈澱,呈現出肅穆默然。

    羅朱身上只有四分之一的藏族血脈,但在最接近天的高原屋脊上,那傳承自古老神秘民族的一線基因仍然讓她在這樣的信仰中戰栗了,融化了。

    背著大大的行囊和帳篷,套著一件簡單而又寬松至極的褐色藏袍,束著馬尾,手握轉經筒的她在轉經隊伍中並不顯得突兀。她口里含混呢喃的不是六字真言,而是一首殘缺的六世達賴倉嘉央措的情歌。

    “第一最好不相見,如此便可不相戀。第二最好不相知,如此便可不相思。” 她的父母如果不相見不相知便不會相戀相思,甜甜蜜蜜,在無限憧憬中生下她。

    “第三最好不相伴,如此便可不相欠。第四最好不相惜,如此便可不相憶。”她的父母如果不相伴不相惜便不會相欠相憶,合合離離,將她當作一個球來拋。

    “第五最好不相愛,如此便可不相棄。第六最好不相對,如此便可不相會。”

    她的父母如果不相愛不相對便不會相棄相會,恩恩怨怨,讓她在路邊流浪徘徊。

    “第七最好不相誤,如此便可不相負。第八最好不相許,如此便可不相續。”

    她的父母如果不相誤不相許便不會相負相續,糾糾纏纏,徒留她對鏡孤單成雙。

    “第九最好不相依,如此便可不相偎。第十最好不相遇,如此便可不相聚。”

    她的父母如果不相依不相遇便不會相偎相聚,恩恩愛愛,耗盡了她對他們的愛。

    同為孤兒的父母自由相愛,生下她卻又吵吵鬧鬧地分開。分開後,又你儂我儂地聚合,然後再分再聚。那時,她一會兒住東家,一會兒住西家,一會兒跟著父親,一會兒跟著母親,一會兒跟著父母親。後來,他們各自有了新的戀情,卻又不想對彼此放手,於是吵鬧變成怒叱搏斗,家變成戰場。她不敢回家,只能在馬路邊游蕩,與流浪的貓狗一道蹲坐,直到風平浪靜為止。再後來,他們徹底負了彼此,各自組成了新家。她成了累贅,守著一個空蕩蕩的房子,靠著他們撥在賬戶上的金錢獨自生活,一天天,一月月,一年年地長大。再再後來,他們因一個偶然相遇,彼此間又燃起熱烈的愛火,負了別人,肆無忌憚地歡好,終至一起出了車禍,永遠相偎相聚,也讓她失去了對親情的最後一絲企盼和牽掛。

    這樣的感情生活到底是愛還是不愛?她一直都弄不懂。作為第一保險受益人的她領著兩份巨額保險金,規規矩矩、按部就班地完成著學業。一旦放假就四處游走,成為一個合格的驢行者。

    在行走中,她逐漸明白愛是毒,可以毒殺一切;愛是火,能夠焚燒所有。而她,就是這份愛的祭祀品。

    她只是一個平凡得不能再平凡,渺小得不能再渺小的人。她不需要父母那種激烈可怕、糾葛萬千、任性多變的愛,毒與火她都無法承受,她只要像絕大多數人一樣兩個人湊合著簡簡單單過日子就行了。

    轉經人流緩緩地往大昭寺涌動,她的身體也隨著不斷挪移。垂首斂眸,反復呢喃著殘缺的情歌,心靈深處的遺憾躁動逐漸被填滿,歸於安寧。從明天開始,她將不再驢行,她會選擇一處溫馨美麗的住所,快快樂樂,平平淡淡地過完一生。

    身周的呢喃念誦聲越來越小,似乎在逐漸遠去,唯有風聲是那般地清晰。鼻端嗅到的不是香柏、!粑、奶汁等混合的特殊焦香味,而是一股含著陽光和些微牲畜糞便味兒的青草香,仿佛置身在廣袤的草原之上。

    黑翹的長睫緩緩抬起,朦朧的視線逐漸聚焦。然後,羅朱傻眼了。

    觸目的仍然有湛藍的天空,如棉的白雲,燦爛的陽光,起伏的群山。leduwo.com可是,她的身周沒有了密密麻麻的轉經者,腳下踩著的是碧綠的草原,草原上開滿了五顏六色的格桑花,一條玻璃帶子般明麗的小河從草原中蜿蜒穿流。不遠處還有零星的白色和黑色點綴,如果她一點五的視力沒看錯的話,白的是羊,黑的是牛。

    這里是高原沒錯,但卻不是她身處的拉薩轉經路。

    一沙一世界,一瞬一萬年。

    羅朱實在不敢相信只不過在一個垂眸念誦間,她就瞬移了。

    是她太虔誠了,還是她太不虔誠了?是佛祖的賞賜,還是佛祖的懲罰?才下定決心要選擇一處溫馨美麗的住所,快快樂樂,平平淡淡地過完一生,下一刻就地界轉移了。

    遠處有一騎人馬向她飛速馳來。那是一個身穿簡陋皮質藏袍的剽悍男子,頭戴氈帽,腰胯短刀,手握長鞭,臉龐是高原人民特有的黑紅。

    頭頂的太陽太大,曬得她手腳發軟,可悲的堅韌神經卻始終保持高度清醒,目不轉楮地看著那一人一馬離自己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作家的話︰

    呵呵,一直對世界屋脊及牛背上的民族感興趣,一直夢想著能用上半年的時間細細行走,而非走馬觀花。(可惜這是個夢啊夢,於是只好讓羅朱童鞋穿越了。)

    但此文絕對不是史實,而是架空架空,按照偶滴猥瑣愛好來碼字滴。

    ☆、第二章 草原定約(一)

    “遼闊草原美麗山岡群群的牛羊,白雲悠悠彩虹燦燦掛在藍天上,有個少女手拿皮鞭站在草原上,輕輕哼著草原牧歌看護著牛和羊。年輕姑娘哪我想問一問,可否讓我可否讓我述說衷腸,年輕姑娘哪希望我能夠和你一起和你一起看護牛和羊……”

    渾厚嘹亮的歌聲在空曠的草原上回蕩,夕陽雖然已經走到天邊,余暉卻仍是那般燦爛明媚。輕風拂過,清凌的河面頓時搖曳出點點金色碎光。遠方的積雪山頂反s出暈黃的璀亮光芒,騰起令人膜拜的無邊聖潔。

    一個矯捷苗條,梳齊腰碎辮的姑娘騎在一匹健壯的黑牛背上,手里悠閑地揮著一根小小的皮鞭,一邊驅趕牛羊回家,一邊欣賞美麗的高原風光。

    來到這個世界已經半年了,羅朱也終於弄懂自己不但進行了空間瞬移,還進行了時間瞬移,腳下的大地是數百年前的屋脊高原。

    沒有蛛絲般的電纜線,沒有電燈電視電話電腦等所有電器用品。衣著古樸的人們不會說也听不懂普通話,連口里的藏語也不完全是藏台電視頻道的通用藏語發音,而帶著特有的地域鄉音。初來乍到,粗通藏語的她幾乎是半個聾子,許久才從人們偶爾吐出的奴隸、法王、領主等詞匯中琢磨出時光的倒流。

    這里的人們還沒有後世“藏族”的稱呼,他們自稱“蕃”、“博巴”,其服飾和風俗與後世的藏族十分相似,但又有許多不同。所幸作為一個擁有四分之一藏族血統,為了能取得少數民族高考加分優惠政策而在戶口本填上“藏”,容貌和生活習慣卻已經完全漢化的她在求學時,曾對自己的所屬民族有過一定的了解,否則還真難在短短的一個多月中融進古老的生活。

    沒錯,她現在過的就是日出而作,日落而歇的古老生活。二十一世紀的一切在一年前的垂眸念誦中永遠逝去了,心里有失落,有遺憾,卻並不感到悲傷和崩潰,唯一揪心的是銀行賬戶上還沒用掉的三百多萬鈔票。早知道會穿越,她就該天天上豪華飯店胡吃海喝,月月打飛的出國旅游,當什麼自我虐待的驢行者。

    果然,這世上最死不瞑目的事就是人死了,錢沒用完。她目前雖生猶死,伸長了手也觸不到百萬鈔票。

    當初物質生活富足時,她精神壓抑憤懣,嚎叫著空虛寂寞。現在精神生活富足了,她又時時悲嘆物質的赤貧,生活的困苦。尼瑪的,上帝可不可以不要那麼公平!為毛開一扇窗就要關一扇門,關一扇門才開一扇窗?她就不能物質精神兩手一起抓嗎?

    收留她的是個坐落在高原谷地中,名叫納木阿的村落,屬於一個小領主所有。領主的雕房建在高高的山腰,能眺望整個谷地,統轄了上百里的高原領地和十幾個村落。人們耕種領主的土地,在領主的草甸上放牧,按時向領主繳納租稅,比中國古代封建社會的農民活得艱難辛苦。封建社會不管咋說,好歹還是“士農工商”,這里的農民和牧民卻幾乎是半個奴隸,除了干自家的農牧活計外,還得無償為領主干活。

    農奴制啊,黑暗無比的萬惡農奴制啊!一個不慎就將死得悲慘無比的農奴社會啊!她為毛沒回溯到漢唐盛世的長安?為毛沒回溯到明清的紫禁城?現在的中原是啥朝代?她有沒有沖出高原,回歸中原的可能性?

    羅朱眯起眼,憂傷地遙望一座又一座起伏的大山。目前的屋脊高原沒有青藏鐵路,沒有國道、省道,市道、區道,只有唐蕃古道和茶馬古道。交通工具沒有飛機、火車、汽車、馬車、j公車,連p股下面的牛都不是自己的,她要怎麼沖出高原?靠兩只腳板麼?最最關鍵的是,她連自己具體的位置都不清楚。半年了,也跟著四處放過牧,看見的除了草原就是山巒;除了藍天白雲,就是碧草斜陽。如果靠兩只腳板貿然出走,即使她學過防身術,也只有死翹翹的下場。

    第一次登上屋脊高原時,她欣悅碧藍如洗的澄淨天空,崇敬高遠肅穆的巍峨雪山,匍匐洗滌靈魂的聖潔湖泊,只覺死在這片土地上也無怨無悔。真穿越了,才悲催地領略到“愛情誠可貴,自由價更高,若為生命故,兩者皆可拋。”的深刻含義。

    人生苦短,如同白馬過隙。珍惜有限的生命,好好活著,才是世間最美好最幸福的事。

    為了能保證長命百歲,她還是安安心心地在這個納木阿村生活一輩子吧。好歹頭上的小領主還不算殘暴狠毒,大家都能勉強快快樂樂地生活不是?這個風吹草地見牛羊的山區也算個溫馨美麗的住所不是?只要她物質要求低點,還是能快快樂樂,平平淡淡地過完一生的。

    “羅朱,你听到我唱的歌了嗎?”身後傳來噠噠的馬蹄聲,渾厚而愉悅的男子嗓音響起。

    她抬眼看向策馬到身側的男人,鼻梁高挺,五官剛毅,皮膚黑紅,一頭披肩卷發飛揚不羈,健碩的身軀很有高原漢子的剽悍雄風。

    半年前,就是這個男人撿到自己的。說是男人,其實也不過剛滿十九,比她還小一歲。是領主手下一個小總管的兒子。如果他家不是擁有微小的特權,自己這個突然出現的外來戶指不定會淪落為領主的奴隸,過著豬狗不如的悲慘生活。

    如今,她是他家雇佣的勞役,幫著他家做做農活,放放牧,順道陪老年人聊聊天,散散心什麼的。

    “听到了,朗措。”她彎彎眼楮,指了指耳朵,“你是納木阿村有名的歌手,我怎麼會听不見?”小夥子全名扎西朗措,她習慣只喚他後兩個字。

    “那你答應嗎?”扎西朗措黑亮的眸子在夕陽的余暉中跳躍出火熱的光芒。

    “不答應。leduwo.com”她笑眯眯地搖搖頭,第一百零一次拒絕了他的熱情表白。

    “為什麼?”扎西朗措第一百零一次追問原因。

    “我是個流落納木阿村的異鄉人,你是領主總管的兒子,身份不配。”

    “阿爸只是個管牲口的小總管,我家也不算富裕。阿祖、阿母、阿兄、阿弟和阿妹們都喜歡你,根本就不在乎你是個異鄉人。”扎西朗措不厭其煩地向這個固執的女人講道理擺事實。

    扎西朗措說的是實話,她能被他撿到真的是不幸中的大幸。朗措家中等資產,家里每個成員都熱情善良,誠心照顧她這個一窮二白的人。不但給她個活計,讓她能自己養活自己,還將牛棚對面的一間土坯房借給她住,讓她有了個安身立命的處所。

    山盟海誓、天荒地老、刻骨銘心什麼的,她看了父母十幾年的愛情起伏糾葛,早被嚇得一點夢幻憧憬都沒了。她只想找個人細水長流,無波無瀾,脈脈溫情地簡單過日子。

    朗措是個誠摯樸實而又勤快勇敢的小夥子,天生一副唱情歌的好嗓子,還是放牧和打獵的專業人才,如果和他一起過日子應該不錯。

    可是,他家有六個兄弟啊!在自然條件惡劣,生活艱難的屋脊高原中,現代某些偏遠莽山尚且存在共妻現象,就遑論古代高原了。富裕的領主貴族們倒是一夫多妻,那些不想分家分財產變窮的、赤貧的下層人民則大多數都是幾兄弟共娶一個妻子,個別還會出現父子、叔佷、舅佷、朋友共妻的。這不是對婦女的嚴重摧殘麼?想想都不寒而栗。

    作為一個深受現代一夫一妻婚姻觀念影響的女人,她要找的是一個男人過日子,不是n個男人過日子。可令人絕望的是這方圓百里,包括納木阿村在內的十來個村落全是共妻婚俗。

    尼瑪的這里的男人女人到底吃了啥堿性食物,為毛男性出生比例比女性高?尼瑪的為毛那些個領主及領主的親親戚戚要霸佔那麼多女人?平均分配多好!啊啊,終歸一句話,都是財產惹的禍。

    頂著扎西朗措熱烈似火的企盼眼神,她覺得自己再東扯南山西說海地找原因拒絕未免顯得太不道德了。抿抿嘴,終於期期艾艾地道出了最真實的拒絕原因︰“我……願意和你一個男人過日子,卻不願意和你的兄弟們一起過日子。”尤其六個兄弟中還有兩個十歲以下,一個剛滿十一歲的兒童,她不想當妻子奶媽!

    扎西朗措愣了下,隨即濃眉高揚,眼楮越發晶亮火熱︰“這……這是你的真心話?”

    “嗯。”在那樣專注而明亮的目光中,羅朱移轉視線,厚臉皮泛出一層淡淡的羞澀。無關愛情,只是女性對異性的本能羞怯。

    一雙堅實的臂膀伸出,身體突然失去重心騰空而起。在她的驚呼中,整個人已從牛背上落進了一個寬闊強健的胸懷中。帶著淡淡羶腥和汗味的雄性氣息瞬間將她包裹,讓她心慌地掙扎起來。

    作家的話︰

    像是稱呼之類滴,為了親親們好懂,偶就自我發揮了。

    ☆、第三章 草原定約(二)

    然而她的掙扎對一個剽悍的高原漢子來說顯得是那般微不足道,扎西朗措只是緊了緊手臂,便將她牢牢地禁錮在了胸懷里。

    “朗措,放我下來!”二十年來,除了父親,從未與任何一個男性貼身親近過的羅朱在溫暖霸道的囚禁中更加心慌無措,不由失聲喊道。還讓她極不習慣的是縈繞身周的那股子羶腥味兒。不愧是牛羊遍地走的高原,幾乎所有的高原人民身上都帶著股羶味,或濃或淡,因人而異。即使已經來了半年,她也沒怎麼聞習慣,平日里更是小心翼翼地保持著自家體味的清新潔淨。

    “不放!”扎西朗措干脆地拒絕,凝視懷里驚惶得好似小野兔的女人,心里涌起一股柔軟而甜蜜的愛憐。

    半年前,他在草原上撿到她。那時,她將頭發高高束起,身上穿著一件簡陋的外袍,背上背著個極大的行囊,滿臉的茫然與驚懼,仿佛一只迷路的羔羊。無依的眼神瞬間擊中他的胸膛,愛火在剎那間熊熊燃燒。

    她苗條的身子像矯健的羚羊,烏黑的發辮像林間的瀑布,細嫩的肌膚像覆了紅霞的奶酪,彎彎的黑眉像天邊的新月,大大的眼楮像澄淨的湖泊,小小的鼻梁如山般翹挺秀麗,紅紅的嘴唇如花般柔嫩潤澤。她是從天上下凡的仙女,落在了他的面前,撥動他的心弦。只要她開口,他可以毫不猶豫地奉上自己的生命。

    他向她求愛,她卻拒絕了他,他的心苦澀又悲傷。但博巴漢子絕不是輕言放棄,輕易逃跑的膽小鬼。他毫不氣餒地一次又一次地求愛,一次又一次地被拒絕。天神垂憐,終於在今天,他的仙女軟化了態度,讓他看到了美好的曙光。作為一個優秀的獵手和牧人,他又怎能白白浪費掉這個一閃縱逝的好機會?

    “放開我!”羅朱的臉上騰起一片火辣辣的紅霞,眼楮完全不敢與扎西朗措對視。尼瑪這小她一歲的男人的眼神太火辣了,活像要將她生生烤化一樣。難道他……他真對她產生了火樣的愛情?身子悚然一抖,不行,她只要兩個人彼此不討厭,湊合著過日子就行了,不要這種能將人融化的愛。

    扎西朗措聞言將懷里的女人箍得更緊。夕陽的余暉映s在女人紅彤彤細嫩嫩的小臉上,把縴細的絨毛染成一片金色,越發地惹人愛憐。他伸手抬起她慌亂的小臉,著她不能躲避自己,認真道︰“羅朱,我的仙女,我愛你,你已經答應我的求愛,我不會放開你的。”

    口胡!她啥時候答應了他的求愛?她剛才只說了願意和他一個男人過日子,不願意和他的兄弟們一起過日子,這是種委婉的拒絕好不好?

    羅朱直覺就要反駁,話到嘴邊又凝在了舌尖上,只因她從那雙火熱的眸子里看到了一股發自靈魂深處的誠摯。來到納木阿村半年,和這些古代高原人朝夕相處,她深深地了解到他們骨子里的淳樸真摯。說是一便不會是二,出口的話便絕對是心里想的,與她在二十一世紀接觸到的現代人有著很大的區別。朗措說愛她,就一定是愛她。面對一次又一次捧到面前的火熱心意,她突然間沒法子斷然拒絕了。可是,她心里充其量只是對他不討厭,願意和他過日子,真的……能承受他的愛嗎?

    “我……我不夠……不夠愛你……”她囁嚅著,並不想欺騙這個誠摯熱情的男人。

    “我不在乎。”扎西朗措心里雖然有些酸疼,卻更欣喜女人嘴里吐出的話。不是厭惡,不是一丁點都不愛,而是不夠愛。相信他們成親後,她一定會慢慢地愛上他,像他愛她一樣。

    羅朱一怔,這樣……也接受嗎?她深深看進那雙明亮眸子,又淡淡道︰“我的家鄉沒有共妻婚俗,我……雖然喜歡你的家人,但不想嫁給你所有的兄弟。而且……而且你的兩個阿兄不是已經和索格桑村的一個姑娘好上了嗎?你又怎麼娶我?”她曾在網上看到過這樣一幅照片,一位妻子的幾個丈夫中有個丈夫只有兩三歲,妻子是背著丈夫下地干活的。在納木阿村,這樣真實的情景也在她眼前出現過,更讓她對這種畸形的夫妻關系敬謝不敏。

    “沒關系。”扎西朗措臉上的笑就沒收斂過,渾厚的聲音低低柔柔,像牛角琴的弦音般悅耳動听,“我入贅到你身邊就是了。”

    羅朱驚詫地張大眼楮。在這里,入贅的男人不但得不到家里的分毫財產,還會讓人瞧不起。扎西朗措是方圓百里最優秀的小夥子之一,是很多年輕姑娘的夢中情人,如果他入贅了……呃,前景堪憂。

    “你阿爸和阿媽不會同意的。”相信任何一個深愛孩子的父母都不會讓自己的孩子忍受這種屈辱。

    扎西朗措咧嘴一笑,露出一口閃亮的白牙︰“不,他們是世上最好的阿爸和阿媽,他們更喜歡看到我幸福地擁抱我的仙女。”

    開明慈愛的父母不是沒有,關鍵是你有沒有運氣遇上。像她,運氣就不怎麼好,遇上一對情感激烈,性格糟糕得一塌糊涂的父母。從來,她就沒在父母的心眼中佔據過重要位置,真不知道他們為毛要生下她?想到這,她忍不住對扎西朗措生出些嫉妒來。

    “我一窮二白,除了你家借我住的土坯房,送我的一頭羊,什麼嫁妝也沒有。”

    “入贅的我也是一窮二白,連頭羊連塊地也沒有。”扎西朗措聳聳肩,滿不在乎道,“不過我是個好獵手,我們今後的生活一定會慢慢好起來的。”說完,他又狡黠一笑,“羅朱,你已經二十歲了,就算是仙女也到了快沒人要的年紀,該好好抓住我才對。”

    口胡,我才剛滿法定結婚年齡,大學二年級,正是青春年華好不好?羅朱沒好氣地白他一眼,忐忑無措的心卻慢慢定了下來。是啊,其實她也滿了法定結婚年齡,該結婚了。結了婚,就是在這個世界里落下了腳,不再孤單一人。朗措愛她,她對朗措很熟悉,她既然不奢望愛情,那麼與一個愛自己的人結婚應該不會變成父母那樣吧?僵硬的身體漸漸柔軟下來,她突然輕輕笑道︰“我以後會被年輕的姑娘們用口水淹死的。”

    扎西朗措愣了愣,陽剛英氣的面龐遽然迸s出燦爛若朝陽的光芒。健臂一抬,在馬背上將羅朱自懷里高高舉起,開心地大喊起來︰“我的仙女答應我的求愛羅!我的仙女答應我的求愛羅!”渾厚嘹亮的喊聲一遍遍回蕩在空曠的草原上,傳出很遠很遠。

    作家的話︰

    鮮網後台抽得好銷魂。

    ☆、第四章 草原定約(三)

    “放我下來!下來!”身體的再度騰空讓羅朱尖叫出聲。她沒空去感受扎西朗措的歡欣暢快,無措地在寬大有力的黝黑粗掌中不停地扭動,兩手輕拍健壯的臂膀,試圖改變這種危險的境地。

    “好!好!”扎西朗措神采飛揚,陽剛的黑紅面龐更顯英氣勃發,大笑著將她重新擁入懷中,“羅朱,我的仙女。”沒等羅朱反應過來,他已如蒼鷹般精準地攫獲住心戀已久的柔軟唇瓣,宣泄起禁錮了半年的熱情和愛意。

    “唔──”羅朱只覺一陣淡淡的羶腥熱氣撲面,緊接著唇便被一個火燙柔韌的東西覆蓋,才松弛的身體陡然僵直。親了,被親了,被個男人親了!被個男人親了親了親了!滿腦子不斷地重復著“親了”這一個詞,心里一片空白一片恐慌。無論眼楮睜得多大,也看不清男人的面容,只能看到模糊的肌膚輪廓,感受到熾熱的男性鼻息。她反s性地用力推拒,想逃離因不適應和不自在而產生的羞怯恐慌,無奈擁抱她的臂膀卻堅如磐石。

    “放……唔──”她才掙扎著努力吐出一個字音,一條滾熱濕漉的舌便趁機鑽進口中,在里面翻攪馳騁。不管怎麼躲閃,她的舌總會被精明的獵人捕捉到,被迫一起嬉戲起舞,絞纏吮吸。

    扎西朗措一手緊擁心愛的仙女,一手牢牢扣住她的後腦,凶猛的韌舌刷過每一顆潔白如玉的小牙,逐一舔舐著柔嫩細膩的口腔黏膜,努力印上自己的氣味。他吸砸著幼嫩滑膩的丁香小舌,不給它半分躲避的機會,貪婪地攪拌出一股股香甜的津y。

    他的仙女渾身溢散著清茶的芬芳和r奶的甜味兒,讓人深深沈溺。陶醉之余,他也清楚地察覺到懷里的仙女由一開始的僵滯抗拒變得柔順綿軟,火熱的吻不由愈加纏綿深入,霸道悍然。

    對朗措的親吻,羅朱並不覺得惡心。想到自己已經答應了他的求愛,那份對男性的羞怯抗拒便慢慢地消褪,取而代之的是對未來丈夫親熱的認同。心理的改變讓她的生理本能佔據上風,身子漸漸熱了起來,軟了下來,眼楮不知不覺地閉上。來不及吞咽的津y順著兩人的嘴角流出,黏濕了彼此緊貼的下巴。

    久久,扎西朗措才饜足地結束熱情的親吻。舔著懷里仙女紅腫的唇瓣,將她嘴角邊溢出的涎y一點點卷入口中,黑眸深暗火熱,充滿了溫柔愛意。

    “我的仙女,你放心,扎西朗措一定會讓你過上最幸福的好日子。”他捧起酡紅的小臉,猶如捧起世間最珍貴的寶石,心里滲了蜜一般甜。心愛的女人此刻像小羊般乖巧地依在他懷里,承受他的親吻,不正表示了她在一步步地試著接納他的愛情。

    “嗯……”羅朱依偎在他的懷里,羞得不敢抬眼,哼應的聲音好似蚊蠅振翅。她和一個男人親嘴了,接吻了。她作為女人的初吻沒有了,給了一個可能會成為她丈夫的男人。沒有小說里心醉神迷的酥麻陶醉,有的是一種淡淡的踏實溫馨,這樣的滋味恰是她最喜歡最能接受的。決定了,就和這個叫扎西朗措的男人在高原上生活一輩子。

    夕陽已經沈下了半個腦袋,天色開始有些昏暗起來,高原上的風變得遒勁猛烈,挾帶冷冽的寒氣。

    扎西朗措解開羊皮袍,將羅朱整個身子包裹住。對心上人密切關注了半年,他當然知道她是最耐不住冷的,知道她喜歡什麼,不喜歡什麼。

    被裹在暖烘烘的皮袍里,那股羶腥味又重了許多。羅朱身上熱乎,鼻子卻遭罪。她皺皺鼻子,從袍襟中探出頭,對扎西朗措埋怨道︰“好難聞,明天我用野茶草熬水洗洗。”

    他朗朗笑應,對她的嫌棄一點也不惱怒。他的仙女聞不得太過腥臊的氣味,來村子不久便找到一種和茶很相似的清香野草,無論是洗衣還是沐浴,都喜歡用上這種草,隨身還攜帶了一個干草囊。為了能和她靠近些,他沐浴的次數比以前頻繁了許多。只是長久積澱在身上的羶腥味已經浸入了筋骨,無論怎麼用力清洗,都絕不了味兒,不過他會努力將氣味控制在仙女能接受的範圍內。

    “該回去了。”擁有一個千依百順的丈夫,羅朱也覺滿意。鑒於名分已定,她不再矜持,懶洋洋地窩在男人懷里,汲取著獨屬男性的火燙溫暖,冰涼的四肢和身體轉瞬舒服了許多。

    “好。”扎西朗措點頭,忍不住在她光潔飽滿的額頭落下一吻。

    “朗措阿兄──”

    遠遠的,風吹送來一陣噠噠的馬蹄聲和一道清脆如銅鈴的呼喚聲。

    羅朱身體一震,連忙手腳並用地從扎西朗措的皮袍里鑽出來。剛等她在馬背上坐定,還來不及端出一副啥都沒干的淡定表情,一個明媚矯健的身影已經策馬來到面前。

    那是個十六七歲的姑娘,身姿修長,幾十根烏黑的細辮子夾雜了彩色的繩線,綴著些小巧的松石。濃黑的長眉,明亮的長眼,挺翹的鼻頭,鮮的嘴唇,肌膚同樣是高原人民特有的黑紅。一身樸素的羊皮袍,腰間捆束了繡工精巧、色澤麗的五彩腰帶。襟口、袖口和袍邊瓖嵌了灰兔毛,渾身上下充滿了青春的朝氣和活力,亮麗得讓人移不開眼楮,正是扎西朗措的妹妹格桑卓瑪。

    “羅朱阿姐,你不用遮掩,我老遠就看見你和朗措阿兄親熱了。”格桑卓瑪明亮的眼眸閃啊閃的,像頭狡猾的小狐狸,“阿祖看你們還不回家,叫我來幫幫你們。嘻嘻,沒想到被草原女神賜予了天大的幸運,一來就看到了你和朗措阿兄的好事。我可是等你們親熱夠了,才敢出聲打擾呢。”

    “你──”羅朱尚余一絲潮紅的臉騰地又燃燒起來,嗔罵道,“不知羞的小妮子,看哪家漢子會娶你?”

    “哼,羅朱阿姐忘了嗎?我早就和嘎姆村旺畢家的兄弟定下婚約了。”格桑卓瑪自豪地揚起螓首,鄙夷地斜了她一眼,“真不知道朗措阿兄看上了你什麼?著魔般地要入贅。”

    “……你知道……朗措打算入贅?”羅朱發愣道。

    “我們全家都知道,連最小的桑吉阿弟都知道,就你這個不賢惠的笨女人不知道,遲遲不接受朗措阿兄的愛。”格桑卓瑪揮舞了一下鞭子,笑吟吟道,“帶你回家那天晚上,朗措阿兄就在家里宣布他愛上了你,不願意和兩個大兄一起迎娶別的女人,當時阿祖、阿爸和阿媽還發了好一頓脾氣呢。”

    呃,原來半年前朗措就在家里表明了態度。面對她這個破壞家庭內部團結的天外來客,這家人還能熱忱地照顧她,沒讓她感到絲毫怨棄,她不能不贊嘆那份心地是多麼的純美質樸。在這里,能夠嫁給幾個兄弟,一碗水端平,讓家庭和和睦睦的妻子才是讓人津津夸贊的賢惠好女人。她,明顯差了火星到地球的距離。一方一俗,一方一俗啊!

    “對不起,讓阿祖、阿叔和阿姆生氣了。”她有些愧疚地摳摳腦袋,既是對格桑卓瑪說的,也是對身後的扎西朗措說的。

    “哈哈,不用道歉。阿祖他們最盼望子女過得幸福。只是當時生了氣,後來就沒生氣了,還一直把你當朗措阿兄的妻子看待呢。”

    汗顏,羅朱抹抹額頭,腹誹了。難怪對她這麼熱情友好?原來早就把她視為內定媳婦對待。要是她沒和扎西朗措成親,會不會就翻臉不認人了?幸好,幸好她做了個正確英明的決定。

    一雙強健的手臂纏上腰間,頭頂響起扎西朗措渾厚而又寵溺的聲音︰“阿妹,別說了,你羅朱阿姐的臉皮像花兒一樣薄嫩,會害羞的。”

    口胡,大多數時候我臉皮很厚的好不好,不然也不會堅持在你家混吃混喝半年了。羅朱悄悄在心里翻個白眼,人卻不聲不響地將頭埋進了扎西朗措的胸懷中。尼瑪的,和準老公親嘴,被未來小姨子逮個正著,她還真做不到面不改色地談論個人與家庭方方面面的感情問題。

    “知道了,朗措阿兄就可緊疼你的羅朱仙女吧。”格桑卓瑪調侃道,“阿祖讓你帶羅朱阿姐到家里用飯,我先趕牛羊回去了。你們慢慢走,記得別錯了晚飯就行。”姑娘揮揮鞭子,很是瀟灑地趕著牛羊往前先行一步。

    “壞妮子。”听到鞭聲遠去後,羅朱才抬起頭,朝遠處恨聲啐道,“看她那撿到寶貝的興奮樣,回去後絕對會向阿祖他們嚼舌根的。”

    “那正好,都不用我們說了。”扎西朗措笑盈盈地將頭擱在她肩上,深嗅一口帶著清茶香的r甜味兒,滿足道,“一起回家吧,我的仙女。”

    她心里一動,輕輕應了一聲。

    一起回家,她也即將要有一個屬於自己的小家了。對未來的生活,突然間生出了許多憧憬和期待。

    ☆、第五章 合家歡樂

    當扎西朗措裹著羅朱慢悠悠地趕回家時,家里已是歡聲笑語,熱氣騰騰了。

    扎西朗措的家是土石結構的平房,中間有個天井。東屋設了個小經堂,兩間正房住著他的阿祖和阿爸阿媽。南屋住著幾個兄弟,西屋住著阿妹,還有兩個儲物間。北屋已經裝飾一新,目前暫時空著,不久後將是婚房。

    跨進門便是大大的屋堂,中間的塘火熊熊燃起,家里人圍著塘火盤坐。面前擺了四張矮桌,矮桌上擱著用牛骨混煮的土豆蘿卜、糌粑、酥油奶茶,都是按人頭來分的,一人一份。塘火上吊著一個大壺,里面正熬煮著最粗劣的茶。空氣中飄散著含了酥油和r奶的羶腥味兒,有些沖鼻,卻又有些溫暖。

    羅朱覺得自己真的很幸運,一開始就被扎西朗措撿到。他們家處在農奴的最上層,所繳納的租稅要少得多。別看一頓飯沒有什麼r,生活比起其他農奴來說已好上許多,不但每個人都能吃飽,每天還有茶喝。茶葉雖然劣質,維生素卻沒少掉半分。

    “回來啦。”扎西朗措的阿祖是個精神矍鑠的老太婆。花白的發辮被一根五彩布條籠統系住,黑紅的臉上刻滿歲月的滄桑,皺紋遍布的眉眼間閃爍著慈愛的光芒。一看見他們,便率先熱情地招呼起來。

    “對不起,讓阿祖等久了。”扎西朗措有些歉意地彎腰行禮,又向另一側坐著的阿爸阿媽行禮,“阿爸阿媽,很抱歉,我們回來晚了。”

    “阿祖,阿叔,阿姆,我又來打擾了。”羅朱緊隨其後,也規規矩矩地彎腰行禮,“很抱歉,過來晚了。”

    “阿妮子說哪兒的話,你答應了朗措的求愛,阿姆高興還來不及呢,快到卓瑪身邊坐好。”

    扎西阿媽笑眯眯地看著她,爽快地擺手示意道。她是個年近四十的婦人,面容比實際年齡略顯蒼老,五官輪廓長得很端正,看得出年輕時也是一個頗為漂亮的女人。她原本嫁了兩個兄弟,去年,小的丈夫進山打獵,不幸摔落懸崖喪命。幸而孩子們都長大了,能干活了,活著的丈夫又特別能干,家里也比較富裕,不然還真難支撐起這個家。

    半年前,朗措撿了個迷路的外鄉姑娘回來。第二天就在家里宣布他愛上了那個姑娘,不願意再和兩個阿兄一同娶妻,要入贅給那個外鄉姑娘。這方圓百里,有幾個男人入贅的?那還不得笑掉人的大牙!她和他阿爸、阿祖自然是怒不可遏,搖頭不應。可抵不住朗措的決心堅定,再加上這外鄉姑娘長相美麗,勤勞純潔,說起話來像金雀一樣動听,的確很討人喜歡,最終還是遂了朗措的心意。只一點,朗措要入贅,必須得讓姑娘自己點頭才行,不能仗著身強體壯迫。

    半年來,朗措求愛無數次,姑娘拒絕了無數次,他們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卻不能c手半點。不過她對自己的兒子有信心,朗措是村子里出了名的好歌手和好獵手,農活與牧活也干得非常出色,這個外鄉姑娘遲早會點頭的。這不,卓瑪出去一趟,回來就大嚷著好消息,他們一家都為朗措高興。

    “阿妮子馬上就快和我們成一家人了,阿叔決定,今晚喝酒。”扎西阿爸豪爽地拍著身邊的酒桶,哈哈笑道。他大約四十五六,五官粗獷,一臉的絡腮胡子。因有一身好本事,被領主看中,管著領主的牲畜,有時也兼護衛。表面看起來凶惡,為人卻熱情大方,善良質樸,在納木阿村很受人敬重。

    青稞酒在這個時代與牛羊r一般,是金貴的東西,平日里根本不會拿出來飲用,只有踫到過節或是重要的喜事時才會拿出來喝。現在被拿了出來,也就是說這個家里有好事了。

    “阿爸說的對,朗措阿兄的好事要飲酒慶賀。”格桑卓瑪在一旁點明了大聲附和,扎西朗措的兩個大兄也撐不住笑地leduwo.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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