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甦芸也不是那麼輕易被說動的。
“但就算不和你合作，我也可以想其他辦法逃過林書鶴的屠殺，還不用冒著被發現後被殺死的風險。你應該用些更有價值的東西還和我交易，而不是口頭說說就行。”
舒溪微微一笑。
“交易的東西當然有，而且，是你最想要的。”
甦芸一愣。
兩人的交易究竟如何無人知曉，包括門外昏倒的喪尸鳥。
“你把這東西帶來我這，怕不是故意的？”
甦芸嫌棄地踢了踢地上的喪尸鳥。
“它是林書鶴派來跟著我監視我的，我要是把它甩掉了，就更惹人懷疑了吧？放心，我們的對話它沒听到。”
舒溪說著，放出一根藤蔓扎在了喪尸鳥身上給它解毒，片刻後，喪尸鳥搖晃著腦袋醒來，“嘎嘎”叫喚兩聲後就飛到了空中，像是什麼都沒發生一般。
甦芸看著舒溪的操作，挑了挑眉，不置可否。
“以後沒必要的話，我們兩個別在見面了。”
這話很不客氣，舒溪只是笑笑︰“當然。”
話落，她便直接轉身走了。
甦芸面無表情地看了舒溪的背影兩秒。
“啪嗒。”
門被關上。
像是徹底隔絕了兩人之間的聯系。
甦芸住的地方很偏僻，周圍都是空著的破屋子，七彎八拐的，不仔細找還真找不到她。
風一吹，那些空屋子里就會傳來各種奇奇怪怪的細微聲響，乍一看起來，就像恐怖片里鬧鬼的地方似的。
“嘖嘖，這地方可真偏真嚇人。”
嘴上這麼說，舒溪臉上卻一點看不出害怕的樣子。
她一邊優哉游哉地行走其間，一邊在腦中和小末小七編排甦芸——她其實是很小心眼、很記仇的。
小七的聲音有些顫抖︰“宿主……這里好可怕！我們快點回去吧嗚嗚嗚……”
舒溪驚奇了︰“作為系統，你還怕鬼呢？”
小七委屈巴巴︰“系統怎麼不能怕鬼了？！”
小末︰“它最近閑著沒事就找恐怖片和鬼故事看，看出心理陰影來了。”
小七︰“你怎麼還告狀的！”
舒溪︰“……”
合著在我受苦受累盡心竭力的時候，你們都在玩兒是吧？
“宿主你不要冤枉我！我看這些可都是為了你！”
“哦？為了我？怎麼說？”
“宿主你現在踫到的喪尸和危險越來越多越來越可怕了，我這也是在學習經驗嘛，下次要是再踫到類似情況了，我也可以幫上宿主你了！”
小七越說越理直氣壯，越說越覺得有道理——嗯，雖然這個理由是它剛想出來的。
舒溪被它逗笑了，也不拆穿它︰“好~那下次打喪尸，我就靠你了。”
小七的虛擬臉都被哄紅了。
小末︰……這傻統。
扯皮歸扯皮，小七有句話說的沒錯。
她的“副本”難度確實越來越高了。
她現在面臨的是千萬數量的喪尸，低階的不用說，七八階的都常見，就是九階的，她來的那天也在喪尸群里見過幾頭。
同時，她還要面對能控制這麼多強大喪尸的異能者們。
除了這些，她現在的身份還屬于是叛逃了諾亞帝國加入廢城的叛徒。
也就是說，她現在的立場，是在和所有的喪尸以及幸存者為敵。
……真是糟糕的局面。
舒溪幽幽嘆息一聲，抬頭望天。
她已經走出了昏暗的巷道，來到了外面寬闊的主路上。
層層疊疊的荒蕪樓宇之上，是蒙了灰一般的昏暗天空。
金紅色的夕陽暉光也穿不透這層厚厚的迷霧，就仿佛在預示這個世界正在面臨的命運一般。
看不透，且捉摸不定。
另一邊，在離開甦芸家之後，季書沒有回廢城給他安排的住處，反而去了另一個地方。
廢城外圍最高的一棟樓樓頂。
男人單薄的身影立在天台邊緣的時候，顯得越發搖搖欲墜。
仿佛只要一陣大一點的風吹來，他就會像蒼白的紙片般墜落。
明明之前見面的時候看著還很年輕，此時再看林書鶴的背影，季書卻莫名覺得蒼老。
那是一種從骨子里透出來的滄桑和衰弱。
“您找我是有什麼事嗎？”
季書開門見山。
林書鶴像是早察覺了他的到來一般，頭也不回。
“你知道這里有多少喪尸嗎？”
他突然問了一個問題。
季書一愣，想了想，走到了林書鶴身旁，和他一同往下看去。
其實站在這里是看不到所有喪尸的，但僅目之所及這一片，便是密密麻麻，足以令沒有密集恐懼癥的人都心慌的程度。
“上千萬吧。”
季書只給出一個籠統的數據。
林書鶴也不惱，輕笑一聲，給出了問題的答案。
“九千萬。”
居然有這麼多？！
季書暗吃一驚，面上卻不動聲色。
“不夸我厲害嗎？”
林書鶴忽然扭頭看著他，面上依舊是那溫和的笑容。
恍惚間，季書像是看到了自己。
“……是很厲害，但這些喪尸在我眼里，也是受害者。”
還有多少人記得，或者願意去記得，這些喪尸曾經也是人，也是有靈的生物。
誰知道被斬殺在自己異能和槍彈下的那頭喪尸，會不會是曾經自己遇見過的人。
喪尸病毒讓他們變得面目全非，或許也給了所有幸存者一個可以毫無顧忌殺喪尸的理由。
林書鶴面上的笑意淡了些。
“是啊，都是受害者。所以我要終結他們的痛苦和罪惡。”
林書鶴忽然把手輕輕放在了季書的肩頭。
“既然你現在加入了廢城，不管是為了你的自身安全，還是為了我們廢城，你都要學會如何去控制這些喪尸。我叫你來，也是為了這件事。”
季書神經一凜，神色也嚴肅起來。
他知道，這是林書鶴的考核。
能學會的人，就可以留下。
學不會，就只能成為棄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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