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八的人類，現在還剩一千。
兩千五的喪尸，現在還剩一千二左右。
從數據比例上來說，似乎是人類一方佔據優勢。
可從現實情況來說，數量不能決定一切。
就好像如果他們這邊沒有六七級異能者的話，一頭七階喪尸就幾乎可以殺死剩下的一半多人。
而現在，就算康姚還有一些戰斗力，就算還有其他的六級異能者作為戰斗主力，他們也面臨著更嚴重的問題。
能量不夠。
每一次發動異能都在消耗能量，他們需要時間去恢復。
滿地的喪尸晶核只能補充一部分能量，但根本跟不上消耗的速度。
有不少人已經轉而使用熱武器——這更是無法補充的消耗品。
等到全部攻擊手段都用完，他們就真的只能等死了。
反觀喪尸，依舊一個個“精神抖擻”的。
隨著戰斗規模的縮小，大部分人都聚集到了一起，“等待”著被喪尸包圍吞噬。
距離公園廣場最近的一棟樓樓頂上，甦芸居高臨下看著下方正在上演的一場屠戮盛宴。
她一改往日嬌柔單純、笑意盈盈的樣子，面無表情，眼神冰冷。
就好像在她眼里那不是一場人類被非人生物屠殺吃掉的恐怖場景，只是兩群螻蟻在爭斗。
逐漸變大的風雪都掩蓋不了她身上的冰寒氣息。
“我現在懷疑你以前是不是混演藝圈的了。”
這話出口，似覺得好笑，也就輕笑出聲了。
身後突然傳來的聲音也沒讓甦芸回頭，她只輕聲開口。
“彼此彼此吧。”
聲線不似以前那樣溫柔甜膩，反而是截然不同的涼冷質感。
舒溪撐起身子，坐靠在地面，看著前面甦芸的背影。
再怎麼看，也就是一個小女孩而已。
也就是這樣一個小女孩，坑了那麼多人的命在這里。
舒溪的眼神只在她身上停留了一瞬，就看向了距離她大概十步遠的另一個“人”。
說是人，是因為對方的形體和人無異。
腦袋，手臂，雙腿，軀體，乃至五官，都和正常人是一樣的。
不同的地方在于，對方身上無一絲毛發，渾身赤裸，只有灰白蒼冷的皮膚上泛著淡淡的金屬光澤。
察覺到舒溪的視線，它轉過頭，看了舒溪一眼。
純白的眼里沒有瞳孔，只有猙獰的邪意。
這是一頭高階喪尸。
八階？九階？
舒溪看不出來。
但能知道，它就是下面那些喪尸的頭領。
只要它出手，她，包括下面那些人，絕對必死。
或許也不用它出手，下面的人就已經要死了。
頂著這頭boss喪尸的死亡凝視，舒溪站起身子，走到了甦芸的身邊，看著下方公園廣場中的景象。
往下是人間煉獄，往上是她們二人仿若朋友閑聊一般的對話。
“這就是你的目的？”
“人與非人的戰爭本就是必然存在的，哪里談得上是我的目的。”
“這麼高高在上？那不如你先告訴我，你是人，還是非人？”
“在變成丑陋喪尸之前，它們也曾經是人。”
“那你呢？”
“你把我當朋友，我就是人。把我當敵人，我就是非人。所以，你覺得呢？”
“呵……這麼意識流的問題，很難回答啊。”
舒溪的語氣散漫，但心里並不如何輕松。
甦芸這意思，是讓她選擇了。
選擇站在幸存者們那邊，還是選擇與甦芸這一方未知的勢力為伍。
“我膽子小，可不敢跟一個一無所知的人做朋友。”
這話說的委婉。
是拒絕？
還是答應？
甦芸已經收回了看著下方場景的視線，轉而盯著舒溪。
忽地，她笑了。
“你好像沒有反駁我和你說的第一句話。”
第一句話？
她說了什麼？
“彼此彼此吧。”
回應的是舒溪嘲諷她演技好的話。
彼此彼此。
你也一樣在演戲不是嗎？
舒溪沒否認。
所以，她演了什麼？
“明明早就對我心有提防，但還是三番四次救我，你又是為了什麼目的呢？”
甦芸忽然湊近了舒溪。
四目相對，一墨綠，一幽藍。
一幽邃如密林，一詭暗似深海。
呼吸幾乎近在咫尺。
舒溪不退不避，直視了甦芸的目光，說出的話卻不著調。
“你就當我聖母心泛濫，想當個好人吧。”
“好人啊……人心的好壞，可不是那麼簡單就能定義的。”
甦芸的手指輕輕點了點舒溪的心口，隨即往後退了兩步，繼續觀賞下面的廝殺。
最多不超過三分鐘，下面的戰斗就能結束了。
听著腦海里不斷想起的任務提示，舒溪輕輕笑了笑。
然後在甦芸沒有反應過來的瞬間，她猛然往前一步，再度靠近了甦芸。
與她一同到達的，是一把閃爍著暗光的鋒利匕首。
刃口貼近甦芸白皙嬌嫩的喉間皮膚，只要再用一點點力，就能割開她的血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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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它們停下。”
被挾持的甦芸沒有驚慌失措，一旁的boss喪尸也沒有反應。
听到舒溪的話後，甦芸只是發出了嘆息一般的笑聲。
然後她抬起一只手，對著一旁的喪尸打了個手勢。
喪尸低低嘶吼一聲，緊接著，下面廝殺的動靜忽然停了。
就像是一場動作電影，正演到關鍵決戰的時刻，忽然被人按下了暫停鍵一般。
所有的喪尸都停止了攻擊的動作。
縱使不甘，縱使貪婪，但它們還是屈服于頭領的威嚴和意志，紛紛退後了。
什麼情況？！
已經縮成一個圈的幸存者們驚疑不定，緊緊盯著這些忽然停下了攻擊的喪尸。
“是喪尸頭領下達了命令！”
有作戰經驗豐富而且腦子轉得快的人立刻就想到了原因。
那個屏蔽他們的感知和探查，又設下圈套圍殺他們的幕後boss，喪尸頭領，它終于出現了嗎？
所有人一邊提防著喪尸群的再度反撲，一邊四處觀察尋找著那個一直不見影的頭領。
很快，有人看到了。
“在那！樓頂上！”
所有人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
在紛飛的雪片中，距離他們不到一公里直線距離的半高大樓樓頂邊緣，有一個高瘦灰白的身影。
視覺異能的人能清楚看到它非人的軀體外觀和詭異的眼楮。
這就是喪尸頭領無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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