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將知縣給抬過來!”梁紹寬思考了一下吩咐道。
熊松有些詫異,“梁大人,姜知縣他受了傷,不方便行動,來此怕不便……”
梁紹寬抬手打斷了他的話,“不必說了,他的情況本官清楚!邙縣發生這麼大的事,知縣受了傷,本官也不至于放下州府里也一攤子事,來邙縣處理這些。
邙縣現在的情況,也逐漸穩定下來,姜知縣身為一日的知縣,就要讓他盡責一天,該做的還是要做,本官已經足夠寬容,給了他不少時間養傷。何況傷的是腿,不是腦子。”
熊松不敢再多言,因為梁大人說的確實有理。
“梁大人,所言有理!”袁昶深躬身道。
熊松也跟著點頭,“梁大人說的是,下官眼界狹隘了。”
“你說梁大人要見本官?”姜維譚有些驚訝地問道。
侍從態度恭敬地回道︰“是的,姜大人。梁大人,讓小的將您抬過去。”
“等等!”姜維譚有些莫名其妙當即喊道。
侍從停下動作,站在一旁等著。
姜維譚認真問道︰“真是梁大人吩咐的?”
“是的,姜大人,莫要讓梁大人久等了。”侍從催促道。
“梁大人可有說,為何要見本官。”姜維譚還是將心中的疑慮問了出來。
侍從哪里知道這些,他們不過是奉命辦事,“小的不知,姜大人,請您配合我們,梁大人吩咐了,說您腿受傷了,抬您過去。”
姜維譚仔細想了想,這些人確實不知道,也沒想出梁大人要見他什麼原因。
梁大人今日卻要見他,但他們說的有理,確實不適合讓梁大人久等。
“行,你們抬本官過去!”姜維譚直接同意了。
姜維譚被侍從們抬著,一路往大堂而去。路上,他心里七上八下,猜測難道是懷疑他故意借著腿傷未愈,處理公務不力?他不禁暗自懊惱,早知道就該更用心些,不該懈怠了。
很快,姜維譚被抬到了梁紹寬所在的議事帳篷里。
梁紹寬端坐在主位上,而袁昶深和熊松分立在左右兩側。
看看到他們二人也在,姜維譚心下也放松一些,沒有其他人想來問題不大。
姜維譚掙扎著努力坐直了身子,向梁紹寬拱手道︰“下官姜維譚,見過梁大人,身上有傷不能給大人見禮,還請大人原諒。”
梁紹寬對這些虛禮不在意,只是擺了擺手道︰
“姜知縣不必多禮,你既然行動不便,那就不必來這些虛禮了。”
姜維譚見他態度正常,心神也松弛下來,看來不是追究他的責任。
同時,姜維譚心中也更加疑惑,不知道,梁紹寬此時找他做什麼。
“多謝梁大人!不知您今日召見下官,所為何事?”
梁紹寬看了他跟一眼,隨後就道︰“邙縣地震整個縣城毀壞九成。此事非人力所能。如今災難差不多過去了,接下來重建之事,需要你這個知縣多多費心。”
姜維譚心中一凜,忙道︰“梁大人放心,下官定會竭盡全力投入到邙縣的重建的。”
接著滿臉羞愧地道︰“梁大人這段時間,多虧了您和諸位大人。下官實在是愧疚,沒想到傷了腿反而成了累贅,未能盡職盡責,實在是讓下官愧疚。”
梁紹寬隨即就道︰“姜大人,此乃情有可原。熊縣丞和袁縣尉二人,處事也非常周到,他們二人就處理的不錯,沒出亂子就成。”
姜維譚也朝他們作揖道︰“這次的事,真的多虧了熊大人和袁大人!”
二人連忙道︰“姜大人,不必客氣,這是我等應該做的。”
梁紹寬不想再听這些虛話了,“這些過去的事就不要提了。邙縣如今一片廢墟。姜大人你的腿傷,接下來應該也恢復的差不多,那麼重建一事就交給你了。”
“梁大人請放心,下官一定盡力而為。不過邙縣財政沒有多少銀子,重建所需的人力、物力、財力皆是難題,僅靠邙縣自身,恐怕實在是難以承擔。”
“這個問題,本官已經考慮過了。之前熊大人和袁大人也提過此事,所以叫你過來商量一二。本官已決定將此事上奏朝廷,會請求朝廷給予你支持,到時想來應該需要一段時間。”
三人認真地听著,隨後又和她道謝︰“多謝梁大人!”
梁紹寬抬手制止了他們,“客套就不必了。”
聞言姜維譚立刻道︰“梁大人,您可有什麼指示,下官等人一定听從。”
熊松和袁昶深對視一眼,道︰“下官等人,一定听從梁大人的指示。”
梁紹寬就將他的要求說了出來,︰“在朝廷賑災銀子下來前,不能讓百姓離開邙縣成為流民,你們要做的就是安撫住民心。”
姜維譚梁明白了,梁紹寬的用意,將重建的邙縣的重任,交到了他手上。但是,他的神色有些遲疑。
看他如此表情,梁紹寬也多了幾分不愉,“怎麼,姜知縣難道辦不到?”
姜維譚連忙搖頭,“不是,梁大人您誤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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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松想說什麼,被一旁的袁昶深扯了扯袖子,到了嘴邊的話又吞了回去。
“那你為何遲疑。”梁紹寬肯定的問道。
姜維譚看了一眼縣丞和縣尉,見他們無動于衷,只得硬著頭皮道︰“梁大人,這邙縣重建一事交給下官,那大人您……您……您呢?”
說完姜維譚只覺得頭皮發麻,有些後悔他方才的沖動。
梁紹寬皺了皺眉頭,“本官州府還有一攤子事,不可能長駐邙縣,既然地震一事也已經接近尾聲了,那麼接下來就該你們自己處理了。”
“梁大人,說的是!是下官愚鈍了!”姜維譚訕訕的賠笑道。
隨後就立即保證道︰“梁大人,您放心!下官謹遵梁大人的指示,一定不會讓百姓成為流民!”
梁紹寬滿意地點了點頭,“嗯,那此事就這麼定了。姜知縣,本官相信你有這個能力。”
姜維譚笑了笑,“當不得大人的夸獎,這是下官職責所在,絕對不能給朝廷添亂。”
梁紹寬見他已經明白了,掃視了三人一眼,說道︰“既然如此,那這件事就由姜知縣負責,你們二人從旁協助。”
“是大人!”三人應承道。
梁紹寬接著就交代了一句,道︰“那本官明日就啟程回甘州!”
“梁大人,您這麼快就要離開!”姜維譚有些驚訝。
梁紹寬微不可見皺了下眉頭,“州府公務不少,本官還要趕回去處理。”
見他執意要離開,姜維譚就道︰“梁大人,您遠道而來,下官等人未能給您接風洗塵,不如今夜給您辦一次送行酒。”
“不必了!”梁紹寬看向姜維譚眼神也冷了兩分,此人也不是看著那麼聰明。
“梁大人……”姜維譚一時間也有些迷茫,為何梁大人仿佛生氣了。
“你們都回去吧!”梁紹寬也感覺累了,不想再應付他們了。
“下官等人告退!”姜維譚本想解釋兩句見此也只能作罷。
一行人出了帳篷後,姜維譚便問道︰“二位大人,梁大人他可是不高興?”
熊松和袁昶深二人互相對視了一眼,
………
日子一天天過去,姜維譚還是決定放棄用藥,按著孫大夫開的藥方按時服藥,腿傷也在慢慢恢復。
時光匆匆,三個月過去了。姜維譚的腿傷基本痊愈,但是,走路還是有些輕微的跛腳。
此刻後悔一切都晚了!
姜維譚望著鏡子中的自己,那略微跛腳,憤怒的直接將鏡子給砸碎了!
墨原看著爺發怒,不敢上前一步,反而下意識往後躲了躲。
“為什麼!老天爺為什麼要這麼對我!”姜維譚憤怒的表情都有些扭曲,讓墨原等人看得越發的害怕。
帳篷內能砸的全部給砸了,發泄了一通,直到姜維譚沒有力氣才停止。
姜維譚喘著粗氣,胸口更是起伏不定。
顧寶珠得知消息,猶豫了下還是趕了過來。
看著姜維譚如此狼狽的模樣,嘆了一口氣。
“爺,你這傷才好,想來是因為剛好,還我點沒好全,等好全了就不會……”
“閉嘴!”姜維譚不想听她的廢話厲聲呵斥道。
顧寶珠被姜維譚這一聲呵斥,讓她身體一僵。張了張嘴,最終還是把到嘴邊的話咽了回去。
房間里的氣氛,也瞬間凝固了,只剩下姜維譚粗重的喘息聲。
顧寶珠沉默了一會兒,吩咐道︰“墨原,你將爺扶起來。”
墨原內心苦笑不已,沒想到他竟然這麼倒霉。
主母的話,他也不能不听,只得小心翼翼地走上前,輕聲道︰“爺,您先消消氣……”
姜維譚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隨即踹了他一腳,“滾,狗奴才!”
墨原挨了一腳,立刻退回到角落。
顧寶珠看他如此,也沒去挖苦他。
姜維譚則跌坐在椅子上,雙手抱頭。
現在走路跛腳的下場,他的仕途基本上完了,就是現在邙縣縣太爺怕是也當不成了!
“為什麼!”
顧寶珠見姜維譚情緒稍微穩定了一些,才再次上前道︰“爺,事已至此,咱們還是想想,該怎麼挽救回來。”
姜維譚抬起頭,眼神中滿是絕望與憤怒,“還能怎麼辦?我這腿已經成這樣了,以後怕是只能當個瘸子,這官也別想再當了。”
顧寶珠咬了咬嘴唇,說道︰“爺,您別灰心。說不定以後能尋到良醫,治好您的腿,而且您本就是縣令,大不了不升職……”
姜維譚冷笑一聲,“說得倒是輕巧,我一個跛腳之人,如何能與他人競爭?等走出去了,怕是會成為他人的笑柄。”
就在這時,宋姨娘得知消息,也匆匆趕了過來。
她挺著肚子,腳步有些蹣跚,一進房間就焦急地問道︰“爺,您這是怎麼了?”
看到房間里一片狼藉,她心疼地說道︰“爺,您別氣壞了身子。”
姜維譚看著宋姨娘,心中的怒火稍微平息了一些。
宋姨娘走上前,輕輕握住姜維譚的手,說道︰“爺,您好好恢復,這一關肯定能過去的!”
姜維譚被宋姨娘的話所感動,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他點了點頭,說道︰“我心不甘。”
顧寶珠趁機說道︰“爺,既然您心中不甘,那就更不能放棄。咱們可以四處尋訪名醫,說不定能找到治好您腿的辦法。”
姜維譚听了顧寶珠的話,心中重新燃起了希望。
他站起身來,說道︰“好,就按你說的辦。。”
于是,姜維譚開始積極地為治療腿傷做準備。
他派人四處打听名醫的消息,同時也給一些朋友寫信,尋求他們的幫助。
日子一天天過去,姜維譚雖然四處奔走,但治療腿傷的事情卻一直沒有什麼進展。
他的心情也變得越來越焦慮,脾氣也越發暴躁。
這一天,顧寶珠收到了顧行晉從京城寄來的信。
信中,顧行晉告訴她,他在京城打听到一位醫術高明的大夫,據說擅長治療各種疑難雜癥,或許能治好姜維譚的腿傷。顧寶珠看了信後,想了許久,還是寫信拒絕了,讓他自己想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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