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行晉一想，確實是這樣沒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嗯，太太說的有理。我在京城就是愁，也愁不出什麼來，反而徒增煩惱。”
“夫君，你能這麼想就對了！”齊雯湘點點頭道。
顧行晉想到家里的孩子們，就囑咐道︰“太太，別在孩子們面前提這些事。”
“這還用你說，妾身是那麼不知輕重的人嘛！”齊雯湘翻了一個白眼。
顧行晉忙賠禮道歉道︰“太太，是為夫的錯，你自然是最通情達理的。”
齊雯湘看出來他心情不好，便想轉移他的注意力。
“你兒子還等著你陪他，那小魔星鬧起來，誰都吃不消。”
“嗯，我這就過去看看那個臭小子。”
……
何俊帶著人一路疾馳，日夜兼程，亥時抵達甘州。
“何大人，我們已經到甘州了！不過城門已經關閉了！”
何俊隨即道︰“林印，你拿著聖旨去叫門！”
“是，大人！”
那名護衛拿著聖旨走到城牆下，高聲喊道︰“奉陛下聖旨，戶部員外郎何俊前來協助救災，速速開門！”
城樓上的守衛听到喊聲，立刻去通報守城的守備。
守備一看竟然是拿著聖旨，當下不敢耽擱，“開城門！”
不一會兒，城門緩緩打開，守城將領匆忙趕來，對著何俊拱手道︰“不知大人前來，有失遠迎，還望恕罪。”
何俊擺了擺手，說道︰“無妨，如今邙縣地震，情況危急，本官奉宣德帝旨意前來協助救災，還望將軍配合。”
守城將領連忙點頭，“大人放心，末將定當全力配合，大人請。”
何俊這時出聲道︰“甘州知府人在哪兒？”
守備也沒隱瞞，就回道︰“回大人，梁知府帶著人前往邙縣救災，現在梁知府也不在甘州城內。”
何俊微微皺眉，心中暗自思索這情況有些棘手。沒有知府在，許多事務的對接和協調會變得更加困難。
“你們知府何時去的災區。”
守備回道︰“何大人，就是昨日就去了。邙縣地震受創嚴重，當地知縣也受了傷，雖然讓洪通判支援了，但洪通判能力不足狀況頻出，最後梁大人決定親自主持救災。”
“嗯，那你們的同知呢，他可在？”何俊點點頭問道。
守備立刻回道︰“在的。現在甘州的一切暫時由喬同知主持大局。
何俊問清楚後，就道︰“既如此，煩請將軍安排人，帶本官前去府衙，尋你們的同知！有些事必須要他配合，之後本官再前往邙縣救災。”
守城將領不敢有絲毫怠慢，馬上喚來一名機靈的小校，吩咐道︰
“你速速帶何大人前往府衙，務必照顧好大人。”
小校領命，恭敬地對何俊道︰“大人，請隨我來。”
何俊帶著隨行人員，跟著小校匆匆趕往府衙，夜里街道上也是冷冷清清。
一路暢通，很快就快到了府衙。
“何大人稍等，卑職進去匯報一聲。”
“嗯。”何俊點點頭。
不一會兒，里頭走出一位中年官員，正是喬同知。
他拱手行禮道︰“下官喬曉治，見過何大人！不知大人前來，有失遠迎，還望恕罪。”
何俊還禮道︰“喬同知客氣了，邙縣地震情況危急。本官奉陛下的旨意，前來協助救災。”
喬同知連忙點頭道︰“大人放心，同知定當全力協助。不知大人有何需求，盡管吩咐。”
何俊說道︰“此次前來，一是需要貴府提供詳細的邙縣災情資料，包括受災人口、房屋損毀情況、物資需求等；二是希望能調配一些本地熟悉情況的人手，隨我一同前往邙縣協助救災。”
喬同知略作思索後說道︰“大人放心，下官會挑選經驗豐富、辦事得力的人隨大人前往邙縣。”
何俊滿意地點點頭，說道︰“那就有勞喬同知，你盡快安排好。”
喬同知看他們身上風塵僕僕的，還是夜間才抵達甘州，便提議道︰“大人，你連夜抵達甘州，這一路奔波想來也累了。邙縣的路上夜里也不好走，不如在府城休息一晚，明日再出發。”
自己和隨行人員一路日夜兼程，早已疲憊不堪，且夜里趕路確實多有不便。
他沉思片刻，開口道︰“喬同知，你所言有理。只是這災情不等人，在此休息一晚，但還望你這邊今夜就把所需的災情資料整理出來，調配的人手也盡快確定。”
喬同知連忙應道︰“大人放心，下官這就去安排。定會在今夜把資料整理好，明日一早就可以和大人一塊前往邙縣。”
“那就有勞余同知了。”何俊听完後沒有問題就同意了。
余同知隨即就道︰“來人，你們立刻去安排屋子，讓何大人他們好好休息。”
“是，大人！”
余同知則不敢懈怠，連夜干活……
………
邙縣此時的情況不容樂觀，在余震中艱難的將人挖出來，隨著時間的推移挖出來越來越多的死人。
明白接下的時間，那些埋在底下的人，存活下來的機會也越來越渺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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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松將情況匯報給梁紹寬，“大人，已經挖掘四日了，死尸越來越多，怕是活著的人不多了。”
“嗯，那接下來你可是有什麼打算。”梁紹寬捏了捏眉心道。
熊松也也是沒什麼想法了，“大人，下官一時也不知道，該不該繼續挖下去。隨著時間的推移，怕是會聞到不少臭味，說有些尸體已經出現腐爛了。”
地震過後，整個縣城一片狼藉，房屋倒塌，百姓流離失所，已經讓梁紹寬頭疼了。
現在這些埋在地下的，也讓他頭疼，發臭的尸體會造成瘟疫，不處理也不成。
“今日可還有救出活的人？”梁紹寬詢問道。
“有的，救出來兩個，身體挺虛弱。”熊松知道梁大人什麼意思。
梁紹寬捏了下眉頭道︰“能救一個是一個，繼續挖下去，不管是死人還是活人都挖出來。而且邙縣之後重建，選址也是這里，尸體不清理，到瘟疫會傳播開來的。”
“是，將大人，下官這就去安排！”熊松答應道。
何俊終于抵達邙縣了。
此時的邙縣，空曠處搭建起了臨時的帳篷，帳篷外頭有不少婦人在做飯，孩童在一旁嬉戲打鬧。
這一幕讓何俊心情放松了一些，看來甘州知府還是不錯的，沒有出現什麼大的亂子。
一旁帶路的人躬身道︰”大人，前頭就是邙縣了，這些都是邙縣的災民，知府大人將他們安置在空曠的地方，說這樣再次地震，也能安全一些。”
“嗯，梁知府想的周到。”何俊夸了一句。
“咱們進去吧，別耽擱時間了！”
“是，大人您這邊請。”
一何俊一行人進入邙縣，剛走進臨時搭建的災民安置區，就有一名官員模樣的人匆匆迎了上來。
此人正是洪通判，他原本負責支援救災，梁大人得知京城來官員，便讓他前來迎接。
“下官，甘州洪通判，見過欽差大人。”
“洪大人，不必多禮，你們知府可在。”何俊隨即就道。
“在呢，大人忙著公務一時無法脫身，只能讓下官前來迎接，還望欽差大人見諒。”洪通判陪笑解釋道。
“救災一事刻不容緩，梁大人此舉才是明智的。”
洪通判也是一臉感慨，“欽差大人說的是，此次邙縣地震災情嚴重，多虧梁知府才穩住了局面。”
何俊微微點頭，說道︰“梁知府盡心盡力，令人敬佩。你先跟老夫說說目前情況。”
洪通判便將邙縣受災的詳細情況一一道來，包括受災的村莊、傷亡人數、物資缺口等。何俊一邊听，一邊在心里盤算著如何進一步開展救災工作。
“目前最緊迫的就是糧食和醫藥，許多災民受了傷，卻沒有足夠的藥物治療。隨著天氣變熱，尸體腐爛，很容易引發瘟疫。”洪通判說起此事也憂心忡忡
何俊皺了皺眉頭，說道︰“你先帶本官去見見梁知府，咱們一同商議對策。”
“是，欽差大人，您這邊請。”
在洪通判的帶領下，何俊來到了救災指揮的臨時營帳。
梁紹寬正對著地圖和幾名官員討論著後續的救災計劃，看到何俊進來，連忙起身相迎。
“欽差大人，這一路辛苦了！”梁紹寬抱拳行禮。
何俊還禮道︰“梁知府辛苦了，此次邙縣地震多虧有你。下官奉陛下旨意前來協助，咱們共同努力，定能早日讓邙縣恢復生機。”
梁紹寬也非常感激道︰“陛下派欽差大人前來，實乃邙縣之幸。老夫正愁著許多難題難以解決，如果有欽差大人相助，想必救災工作能更順利地推進。”
何俊也不想再打官腔了，還是正事要緊。
“梁知府，剛剛洪通判已跟我說了目前的狀況，最緊迫的是糧食和醫藥，還有尸體的問題，還是盡快拿出一個方案來。”
梁紹寬看了一眼洪通判，隨後笑道︰“欽差大人說的是，走咱們去里頭探討一二。”
何俊點點頭，“梁大人，請！”
待二人分賓主坐下後，梁紹寬就一五一十將邙縣的情況仔細說了一遍。
听完何俊的眉頭緊鎖了起來，“將大人，你的意思是廢墟下還埋著五百余人。”
“不錯，還有五百余人沒挖出來。”梁紹寬點點頭。
何俊思索一番就明白了，“梁大人，可是想盡力挖掘，說不定埋在里頭的還有活人。”
“嗯，能救一個是一個。”梁紹寬神色中更透著嚴肅。
何俊眼底也多了幾分佩服，還是提醒道︰“可是梁大人尸體腐爛了，可是會讓人染上瘟疫的。”
梁紹寬語氣沉重了兩分，“嗯，邙縣的百姓老夫都將他們安排出城了。欽差大人，老夫也知道一把火燒了干淨。但是……老夫想給他們一線生機。”
何俊臉上也帶出幾分果決，“既然梁大人如此決定，下官也不好說什麼了，不過，不能沒有實現，今日是挖掘時限的最後一天，邙縣不能出現瘟疫。”
梁紹寬直接同意了，“多謝欽差大人，那就再挖一天！明日就一把火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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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大人，邙縣的知縣情況如何？”何俊想到尚書大人交代的事，怕之後忘記立刻詢問道。
梁紹寬回道︰“姜知縣，沒什麼大礙，受了點傷，現在在養傷。”
“那姜知縣的妻妾可有傷亡？”何俊接著就問道。
看到梁紹寬望向他的眼神那麼怪異，讓他很不習慣。
很快何俊就意識到了問題，開口解釋道︰“梁大人，下官是受人所托，才詢問此事的。”
這話梁紹寬有些不信，還是回答了何俊的問題。
“姜知縣的正妻好好的，妾氏倒是逃不及時死了幾個。”
“那就好，此事也能交差了！”何俊知道人沒死也放心下來。
見梁知府的表情那麼怪異，何俊還是解釋了一下。
“梁大人，姜知縣是京城監察史顧大人的姐夫。”
“原來如此，老夫明白了。”梁紹寬猜到了姜知縣有背景，沒想到竟然是監察史的姐夫。
何俊也不再說這些話了，這一路顛簸他渾身骨頭都不舒服。
“梁大人，既然事情已經定好了，接下來該怎麼做，就看梁大人的了。”
梁紹寬抱拳道︰“欽差大人放心，下官這就去安排，今日組織更多人手繼續挖掘廢墟，明日辰時停止挖掘。”
何俊點點頭，“下官也會協助梁大人的。”
梁紹寬將決定傳遞下去，轉頭見何俊滿臉疲憊。
“欽差大人。一路過來想必累了，這里簡陋，只能是讓欽差大人，委屈在帳篷內休息了。”
“那就有勞梁大人了。不過在此前要去探望下姜知縣！”何俊也確實累的夠嗆。
梁紹寬回道︰“那老夫給你安排人，帶你前去。”
在梁紹寬的安排下，一名小吏領著何俊前往姜知縣養傷的帳篷。
何俊看了一會兒，這些百姓雖然條件不好，但精神面貌不錯，梁知府還是有幾把刷子的。
不一會兒，他們便到了姜知縣的帳篷前。
“欽差大人，這兒就是姜知縣的帳篷了！”
“嗯，你去通報一聲。”何俊微微頷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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