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早朝
“秦愛卿，國庫內還有多少銀兩？”
“陛下，扣除今明年所需動用的銀兩。國庫現在能動用的銀子，還有白銀一千五百六十八萬兩，黃金八十九萬兩。”
國庫充盈也讓秦高欽底氣十足，神色更是透著幾分自豪，整個虧空的國庫，在他手里扭虧為贏。
戶部財神爺的名頭，到了今時今日才算的上真正的名副其實。
听到有這麼多銀兩，宣德帝也非常驚訝，就是他的私庫內也沒這麼多銀子。
就這麼短時間內，因為江舟府的通商口岸，居然讓國庫斂財如此巨額。
此刻宣德帝很後悔，居然松口同意將江舟府通商口岸的稅收，納入國庫。
想到是顧行晉提議的，宣德帝眼神頓時看向顧行晉，是這小子坑了他！
宣德帝的目光中帶著一絲不滿，顧行晉渾身突然抖了一下。
這是誰在背後罵他呢！在金鑾殿上，顧行晉也不好左顧右盼只能克制著。
宣德帝眼神掃視群臣，緩緩開口道︰“諸位愛卿，江舟府的通商口岸試行的不錯，大周不如再開幾個，這樣想來能吸引更多的外邦商人，你們覺得如何。”
秦高欽想到國庫里的銀子，雙眼更是發亮，頓時站出來道︰
“陛下英明，此舉能讓大周獲得更多的銀子，讓大周繁榮昌盛！”
“陛下英明！”蔡侍郎見秦大人如此也跟著站出來。
不少人紛紛附和，贊同宣德帝再建幾個通商口岸。
到時他們還能讓族人，前去經營一番的話，想來能夠讓家族富裕下去，而他們也能分一杯羹。
宣德帝見朝中大半的人，都站出來贊同朕的想法，讓宣德帝很是滿意。
“諸位愛卿對此都贊成，那沿海地區，朕再圈出五六處，作為與外邦往來的通商口岸！”
“陛下聖明！”群臣齊聲高呼。
然而，就在這一片贊同聲中，顧行晉卻緊皺眉頭，向前一步說道︰“陛下，此事還需從長計議。”
宣德帝臉色一沉，問道︰“顧愛卿，為何這般說？眾人皆贊成，難道你有不同見解？”
顧行晉拱手道︰“陛下，江舟府通商口岸雖成果顯著，但貿然增設多處，恐有諸多隱患。其一，沿海地區的治安管理乃是重中之重，若新增過多口岸，監管不力，恐生亂事；其二，貿易往來頻繁，稅收管理若不精細，易滋生貪腐；其三，與外邦交往，文化風俗各異，若處理不當，或引發沖突。”
秦高欽冷哼一聲道︰“顧大人，莫要危言聳听，如今國庫充盈，正是大展宏圖之時，豈能因些許擔憂而裹足不前？”
顧行晉回道︰“秦大人，並非危言聳听，而是未雨綢繆。若不提前考慮周全，一旦出現問題，後果不堪設想。”
蔡侍郎也道︰“顧大人過于謹慎了，如此大好時機，若不抓住，豈不可惜？”
顧行晉毫不退讓︰“蔡侍郎，此事關乎大周江山社稷，怎能只看眼前利益？”
朝臣們聞言震驚，沒想到顧大人竟然這麼勇，當著陛下的面，將陛下都給罵進去了。
“大膽！”禮部尚書怒喝道。
宣德帝聞言神情也多了幾分不愉，語氣也帶出幾分冷漠。
“顧愛卿，難道你覺得朕是目光短淺了！”
“臣不敢！”
說完顧行晉也意識到說錯話了，面對宣德帝的質問，很光棍的認了錯。
禮部尚書看他如此強詞奪理，便站出來道︰
“顧大人，你莫要狡辯了！你方才那個意思，不就是說陛下和滿朝文武，除了你顧大人之外，其他人都目光短淺！”
顧行晉冷靜下來，解釋了起來，“尚書大人，您誤會了！下官沒有強詞奪理。臣站出來，是為了阻止讓好事變成壞事的。”
禮部尚書冷哼一聲“哼，顧大人，你還真是能說會道，還阻止好事變成壞事！難道開通商口岸是壞事，那什麼叫好事，什麼又叫壞事！”
秦高欽見此也站了出來，看向顧行晉的眼神，也沒了之前的溫和。
“禮部尚書說問得好，顧大人之前可是第一個提議，在江舟府修建通商口岸的，怎麼如今，又是你顧大人出面反對。”
御史大夫可是等了很久，才有這個機會自然不能錯過。
“顧大人，江舟府這幾年讓國庫富裕不少，多開幾個國庫也能多不少銀子，你如今卻反對，難道是怕國庫銀子太多了不成！”
宣德帝眼神微微眯了起來，“顧愛卿，你真這麼想。”
顧行晉看了一眼那御史大夫，隨後朝宣德帝作揖道︰“陛下，微臣沒有這樣的想法，一切都是史大人胡亂揣測的。”
御史大夫聞言冷哼一聲，“顧大人，老夫這麼想，可不是無憑無據的！如今一切局面大好，你顧大人卻跳出來反對，如何能不讓人懷疑你的想法。”
更是對著宣德帝表達忠心，“陛下，臣也是所思所想，都是為了大周著想。”
“愛卿的忠心，朕是相信的。”宣德帝頷首給了他一顆定心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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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居升看了一眼顧行晉，想到之前所受的恩惠，便站了出來。
“陛下，不如先听一听，顧大人的想法。顧大人現在反對這麼做，想來應該有他的理由。”
魏濟這時也出面，“陛下，臣也贊同解大人的想法，不如讓顧大人說說他的理由。”
“陛下，不如讓顧大人說說原由。”不少受了顧行晉恩惠的官員都站了出來。
宣德帝沒有說話，看著這接近三成的官員站出來，這是宣德帝沒想到的。
朝堂上的這一幕，讓宣德帝心里多了幾分不悅。
顧行晉感覺到有些不適，下意識抬頭，正好看到宣德帝的眼里的冰冷。
見顧行晉老神在在，是不是覺得朝堂上的局面，已經十拿九穩了。
宣德帝想了一下，就道︰“既然一眾大臣們這麼說，那就給顧愛卿你一個機會。顧愛卿，你便將你的想法細細道來。如果說的朕不滿意，那朕到時定不輕饒！”
顧行晉感覺到宣德帝，看他的眼神沒了之前的溫和。
還是定了定神，作揖說道︰“臣，多謝陛下！”
“嗯，那愛卿你就暢所欲言吧！”宣德帝頷首道。
顧行晉信誓旦旦的道︰“是，陛下，諸位大人！增設多處通商口岸，看似是繁榮之象，實則隱患重重，不利大周的安穩。”
“簡直就是一派胡言！”一听這話秦高欽冷哼一聲反駁。
“秦大人莫急，且听下官細細道來。若多處開設通商口岸，人流量必然劇增，大周可做足準備應對各種情況？”
顧行晉沒有生氣，只是淡淡的回擊。
解居升覺得他考慮太多了，還是說道︰“顧大人，你如此考量，未免有些悲觀，相信大周的兵力可以護得住。”
顧行晉見他這麼說，就回了一句，“解大人，一處是沒問題，那五六處，大周的兵力應付海盜？就下官所知，江舟府就動用大量的兵力，還是時刻讓貨船海盜的威脅。”
解居升覺得不需要擔心，不就是需要兵，盡管調配就好。
“顧大人，我大周國力強盛，現在國庫充盈，布置兵力不是什麼大事！”
顧行晉不再回他，轉而問向秦高欽。“秦大人，大周青壯年男子有多少人口。”
秦高欽被這突如其來的問題，弄得一愣。
“秦大人，怎麼回答不了？”顧行晉淡淡的說道。
秦高欽回過神來，就道︰“這與增設通商口岸有什麼關聯的？”
殿上的群臣此刻我紛紛注意著他們，也好奇不是討論通商口岸，怎麼突然間又問起多少人了。
禮部尚書眼里也帶出幾分譏諷，“顧大人，咱們討論的是多設通商口岸的事，你問多少人有什麼用，難不成你這是糊涂了。”
顧行晉毫無波瀾的回了一句，“下官問人口多少，自然是有下官的道理，至于什麼原因，為何要和你說。”
“你……“禮部尚書氣的手都有點發抖了。
見顧行晉如此，想到他之前的表現，這下也勾起了宣德帝的興趣。
“顧愛卿，朕也起了好奇心。你說說看，通商口岸和你說青壯年人口有何關系。”
顧行晉作揖回道︰“陛下，這其中的關聯極大。增設多處通商口岸，不僅需要兵力守護，還需大量人力物力。大周雖看似繁榮，但青壯年男子數量有限，若過度抽調服兵役，農業生產如何保障？糧食乃立國之本，若糧食短缺，豈不引發大周動蕩。”
“秦大人，你覺得這樣沒有影響嗎？”顧行晉見此更是點名秦高欽，
秦高秦一時語塞，讓他說不出反駁的話來。
接著顧行晉的眼神掃視著殿上的所群臣，冷笑了一下道︰“諸位大人，你們覺得呢？”
在場的不少人，一時間都說不出話來，他們也確實沒想到這一點。
是呀！如果繼續抽掉兵役，過重的徭役，到時可是會讓大周出現亂局。
宣德帝一听非常有道理，贊同道︰“愛卿說的有理，是不能影響到農業的生產。愛卿，以你這麼說，那朕是不是就要放棄，設立新的通商口岸的打算。”
顧行晉懟完所有人，听到陛下這麼問，就回道︰“陛下，開設新的通商口岸，也不是不能做的。”
這下秦高欽立刻跳出來反駁道︰“顧大人，你這話說的前後矛盾，不是說了不能設通商口岸，怎麼現在又行了！”
“就是，這行不行都是他說的……”
耳邊不斷傳來各種聲音，宣德帝抬了抬手，“好了，都安靜下來！”
朝堂上的大臣們，頓時就閉上了嘴。
宣德帝接著對顧行晉道︰“顧愛卿，你什麼想法說出來，什麼理由，朕也想听一听。”
“是，陛下！”秦高欽看他這副模樣，冷笑了一下。
顧行晉對此不在意，只道︰“陛下，通商口岸可以開設，但目前只適合再開一個口岸，也方便朝廷監管。不僅能分擔現有口岸的壓力，還能形成互補，進一步促進貿易發展。”
秦高欽冷哼一聲︰“顧大人，這行不行都讓你說了，不愧是狀元郎，果然才智聰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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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行晉見他陰陽怪氣的模樣，忍不住皺了下眉頭，不打算忍他了。
“秦大人，下官並非信口雌黃，而是基于大周當下的實際情況權衡利弊，你何必如此陰陽怪氣，不如好好的給陛下想幾個好主意。”
“你……”秦高欽指著顧行晉的手指微微發抖。
宣德帝見此情形，臉色一沉︰“朝堂之上，莫要失了體統！”
秦高欽這才憤憤地放下手，不再看顧行晉一眼，“陛下，是臣沒有思慮周全，都是臣的錯。”
宣德帝微微點了點頭，神色稍緩︰“嗯，以後好好當差。”
“是，陛下！”秦高欽感激道。
接著宣德帝又看向顧行晉，“顧愛卿，那依你之見，設立新的通商口岸當置于何地為宜。”
顧行晉拱手道︰“釜洲城就挺適合的。”
“此地萬萬不可！”曹安武站出來反對道。
曹安武接著就對宣德帝說道︰“陛下，釜洲城之前乃高麗的城池，這些高麗人民心還未收服，將通商口岸設在此處，怕是會出現不少亂子。”
顧行晉就道︰“曹將軍你錯了！此地海運便捷，方便與他國往來頻繁。若在此開設新口岸，必能事半功倍。”
秦高欽只覺得顧行晉太過胡鬧了，又忍不住出聲道︰“顧大人，釜洲城大周還未完全收服，此地魚龍混雜，恐怕還有不少奸細，怕到時更難南寧下來。”
顧行晉神色平靜地回道︰“兩位大人，正因為這些原因，才要在此地開設通商口岸。”
御史大夫史大人，更是怒斥道︰“簡直胡鬧！顧大人，你這是一派胡言！釜洲城情況復雜，在此開設通商口岸，只會讓這里亂上加亂，到時大周的邊關，又如何能夠安寧的！”
“我這麼想，自然有這麼想的理由！”顧行晉只回了一句，差點將人給氣死。
“你……”史大人一口氣上不來，整個人都憋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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