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7章 進宮面聖
朱楨看到李文良突然請罪，這個行為也讓朱楨有點詫異，畢竟他們二人進宮的時候，李文良可沒有提前說過。
看到他此刻突然請罪自然是驚訝，轉念一下李大人在江舟府的經歷，朱楨也理解了。
畢竟他身負皇命，卻不夠謹慎，不僅害了自己的命，還差點毀了朝廷的大事。
朱楨微微目光復雜地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李文良，沒有出聲說什麼。
怕是換成他今日的處境，想來他也是會第一時間和陛下請罪的。
李文良突然請罪，讓宣德帝也感到有點意外，以宣德帝的智慧和經驗，很快就明白了李文良的打算。
李文良見陛下未曾出聲，更是壓低了身姿，語氣真摯的道︰“陛下，要不是朱大人，微臣怕是要死在江舟府了。一切的都臣疏忽大意，差點壞了朝廷的大事。微臣實在有罪，還請陛下責罰！”
宣德帝眼神掃視了一眼朱楨，朱楨見陛下看著他，也微微低頭站在一旁沒有出聲。
接著宣德帝又眼神看向李文良，朝他點了點頭，“嗯，李愛卿，你說的有幾分理。”
朱楨和李文良都微微一愣，有種意料之外的感覺。
怎麼陛下，突然不按常理出牌了？
按往日陛下的行事風格，應該是先寬慰一番才是，怎麼今日卻完全不同？
難道，陛下今日是要動真格了？
一時間，大殿內的氣氛愈發凝重，李文良的額頭，已經開始冒出細密的汗珠。
感覺自己是聰明反被聰明誤了，再一看陛下的臉色，頓時間面色蒼白了不少。
朱楨此時也不好開口，陛下怕是有其他的打算。因此，朱楨便決定先在一旁旁觀來的更好，想來陛下應該也不會嚴懲李大人了。
李文良原本是打算先發制人的，想著通過這一招以退為進，免得失了帝心。
結果沒想到，陛下完全不按常理出牌，竟然讓他一時間，有點騎虎難下。
李文良不敢擦拭額頭的汗水，只是越發放低了姿態，越發的卑微和誠懇。
“還請陛下責罰，微臣有罪。微臣願意受罰，以此來贖微臣的罪過！”
宣德帝微微沉吟，眼楮看著殿上的兩人，一時沒有出聲。
朱楨看了一眼宣德帝，便上前一步道︰“陛下，微臣也有話說。”
“準了。”宣德帝這時出聲道。
朱楨當即就道︰“陛下，李大人這次也是盡心盡力。不過，面對的情況太復雜了，不小心著了道。讓奸人得逞了。
所以，微臣覺得李大人，就是沒有功勞的話，也有苦勞，真要懲罰的話，微臣建議，陛下您應當酌情考慮。”
宣德帝也不打算太嚴酷了，“嗯，朱愛卿，你說的有理，那愛卿覺得，朕應該如何懲罰李愛卿？”
“這……”
朱楨一時有點語塞，他說不下去了！
要說怎麼懲罰，朱楨真沒效果，他與李文良相處的還算不錯，這樣的事問他還真不好回答，真是輕不得重不得。
“怎麼，愛卿是覺得不好說，還是有什麼難言之隱。”宣德帝語氣淡淡地道。
朱楨一時還真回答不出來，見陛下追問，也只能硬著頭皮道︰“陛下，此事還應當由陛下做主。微臣只是一點建議，雷霆雨露均是君恩，無論什麼樣，都是您給李大人的恩德，臣等只有恭敬和感激之心。”
李文良更是連連磕頭道︰“陛下，朱大人說的不錯，微臣也正是這麼想的，實在是微臣愧對皇恩，差點壞了朝廷的大事，實在死不足惜！”
宣德帝本就是隨口一句，所以也不深究太多，望著李文良道︰“李愛卿，既然李愛卿辦事不力，因為你的疏忽大意，差點壞了朝廷的大事。”
“陛下說的是，微臣實在是不應該。”李文良滿臉羞愧的道。
接著宣德帝又道︰“朕，念在你在江舟府中毒，經歷生死，可以給你一個機會。但國有國法，既然李愛卿，你辦事不利，該有的懲處自然也不能少了。”
“陛下，微臣認罰！”李文良低著頭道。
宣德帝沉吟了一會兒道︰“既然如此，那朕就罰你半年的俸祿好了。”
李文良愣住了，下意識的抬起頭，愣愣的看著宣德帝。
“怎麼，愛卿你是覺得，朕的這個懲罰有什麼問題？”宣德帝見他這副模樣出聲道。
回過神來的李文良，一听只是罰了半年的俸祿，李文良哥松了一口氣，隨後滿是感激的搖了搖頭。
立刻回道︰“陛下您如此寬待微臣，微臣感激不盡，多謝陛下！”
朱楨一听只是罰俸，還真不算什麼，也只能說是小懲大誡，給李大人一個警醒罷了。
宣德帝見他明白了他的意思，也不想說太多的廢話，只說了一句。
“只要能吸取教訓，你們下次謹慎點，別再犯同樣的錯誤了。”
李文良滿臉感激的磕頭道︰“微臣遵旨，微臣定當謹記這次的教訓，不會再出現之前的情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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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德帝見他態度不錯，神色也稍緩了許多，就不再繼續說這件事，看到他們二人還跪著，便出聲道︰
“兩位愛卿，你們都平身吧！”
“臣等，謝陛下隆恩！”二人恭敬作揖一禮後，才小心站了起來。
朱楨見已經差不多了，他有件事要稟報給陛下。
“陛下，前江舟府知府，微臣已經將其押解回京，此刻犯人已經在天牢里關押，等候審問了。”
宣德帝滿意的點點頭，又接著吩咐道︰“嗯，朱愛卿差事辦的不錯，那麼接下來關于此事，就交給刑部審理此案，朱愛卿到時還要你配合下刑部。”
“是，陛下！微臣定知無不言。”朱楨點頭道。
“楊愛卿，到時你和朱愛卿一塊交接下，有什麼不明白的，就尋朱大人。”宣德帝見他態度卑謙也滿意了幾分。
此事他之前就想到了，押解進京肯定是要交給刑部審理了。所以，他配合一二也是應當的，因此，朱楨答應的也非常爽快。
得了陛下的話，不遠處的楊錚立刻回道︰“臣遵旨。”
宣德帝繼續說道︰“朱愛卿，之前寄回來的信里，說的不是很詳細。現在你們二人回京了，那就將江舟府的情況，再仔細說一遍，朕要听一听。”
朱楨看了一眼李文良，“李大人，是你來，還是………”
李文良直接拒絕道︰“朱大人案子是你審理的，還是由你來比較合適。”
見李文良說的是真心實意的，朱楨也不謙虛了。
“陛下，那微臣來說吧！”
“嗯！”宣德帝頷首道。
朱楨隨即就將在江舟府的詳細情況，一一向宣德帝稟報。
“陛下，江舟府根源錯綜復雜。江舟府當地官員和不法商人相互勾結，形成了龐大的利益鏈條。
江舟府的官員不僅私自開采鹽礦，還偽造鹽鐵印信，將鹽鐵賣予他國，致使朝廷稅收大減，並且鹽鐵大量外流。”
宣德帝听到這些，瞬間龍顏大怒︰“這群膽大包天的亂臣賊子，竟敢如此肆意妄為，置我朝綱法紀于不顧！”
大殿上的官員，都沒有一人出聲，見陛下發怒，眾人紛紛跪地。
“陛下，息怒！”
宣德帝怒目圓睜，喝道︰“朱楨，你且細細說來，這群逆賊究竟是如何行事，可有招供，有哪些官員參與其中，可都一一懲治了。”
殿上不少官員，臉色有些許發白。
秦高欽沒想到，江舟府的情況是如此的猖獗，他很是後悔，當初為何沒有深究，只是看了下上交的官銀比往年多了一點。
如今，可真是將自己給坑死了！秦高欽內心暗暗叫苦。
與此同時，與秦高欽一樣的心情，難以言表的是，是大周首輔湯銘澤。
江舟府不少官員，他曾經收受了他們的銀子，他都保舉的，如今出了事，他湯銘澤第一個跑不掉。
朱楨又說出了一個勁爆的消息，“陛下，微臣除了查處出來八千萬兩白銀，又在江舟府其他官員的宅邸的花園內，挖出總計九百六十萬兩，這筆銀子現在還暫存在江舟府衙！”
宣德帝臉色陰沉的猶如鍋底，一手緊握成拳，接著就破口大罵。
“這群貪婪無恥之徒，竟搜刮如此巨額財富，壞朕的朝綱！”
這時楊錚憤怒道︰“陛下，臣請旨，嚴懲這些貪官污吏！”
不少官員也紛紛附和道︰“陛下，楊大人說的對，絕不能輕饒！”
這江舟府整個府，沒想到竟然如此巨貪！
這些銀兩到底有多少，他們這些人都快沒那個概念了！
湯銘澤強制鎮定的站著，江舟府一事，這次怕是陛下不會輕饒的，湯銘澤內心也是忐忑不安。
在朝堂之上，他也只能強作鎮定，期望上蒼能夠，讓他這次平安脫身。
宣德帝平復了下氣息，怒火沒那麼高之後，才對朱楨和李文良道︰
“朕果然沒有看錯你們，派你們前往江舟府，才能查清楚江舟府的事，不愧是朕的得力干將！”
朱楨和李文良二人，連忙行禮道︰“陛下過獎了，臣等能為陛下分憂，是微臣二人的榮幸！”
宣德帝對此點點頭，隨後就讓太監賜下諸多賞賜。也讓朱楨和李文良二人，再次感謝陛下的恩德。
宣德帝考慮到他們才回京城，想來這一路舟車勞頓，便讓他們回去。
“兩位愛卿，這段日子辛苦你了，你們既然剛回京，那就先回去休息吧。”
“多謝，陛下！”朱楨和李文良二人感激道。
接著朱楨還是忍不住開口問道︰“陛下，那前江舟知府林陽洛，該如何處置？”
宣德帝想了下，道︰“此事不用你再插手了，等候刑部審問即可！”
“是，陛下。”朱楨低頭躬身道。
宣德帝也沒什麼事要交代他們，隨即就擺了擺手，讓他們離開。
“既然如此，那你們就出宮吧，回去好好歇歇。”
“陛下，臣等告退！”二人見這樣的情況，就行了跪拜拜禮緩緩退出了御書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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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出了御書房，李文良長舒一口氣，向朱楨道謝道︰“多虧了朱大人，不然下官都完成不了，陛下給的任務。
朱大人，以後有用到下官的地方，您盡管開口。只要下官能辦到的，絕不會推脫的。”
朱楨笑著擺手，“李大人，你言重了！咱們也是齊心協力，為陛下分憂，這是身為臣子的本分。老夫能去江舟府，也是陛下的命令，李大人真要感謝的話，最應該感謝的是陛下。”
李文良立刻反應了過來，“朱大人說的是，陛下的恩德，下官是不會忘記的。”
兩人正說著話，這時迎面走來幾位官員，紛紛向他們道賀。
“恭喜朱大人、李大人，你們此次在江舟府，可是立下了大功。”
“二位大人真是我等楷模，日後還望二位大人，能夠多多提點。”
“兩位大人，恭喜……”
朱楨和李文良見有人來了，也下意識停止了交談，客氣地回應點頭。
被這一群人包圍過來，應酬一番讓朱楨感到很是疲憊。
便想著找個機會脫離，隨即就想到了，陛下之前提及的事。
“李大人，咱們也該回去了，這一路顛簸也累的夠嗆，不如還是回去吧。”
李文良點頭稱是，“朱大人所言極是，諸位大人，我等才剛回京城，還勞累的很，就先告辭了，改日再閑談吧。”
“好，那二位大人先去休息吧！”眾人聞言也不好強留，不然反而還得罪了人。
回到家中，朱楨的夫人早已等候多時。
“老爺，此次可算平安歸來。”夫人關切地說道。
朱楨微笑著安慰夫人，“夫人莫要擔心，此次一切順利，還得了陛下的賞賜。”
夫人听聞，面露喜色，“這真是太好了。”
另一邊，李文良家中也是一片歡騰。李府也知道李文良在江舟府中毒一事。見人平安回來，同時還得到陛下嘉獎，全家都很興奮。
“父親，您這次可算是揚眉吐氣了。”李文良的兒子興奮地說道。
李文良正色道︰“不可如此輕狂，你爹我能平安歸來，還是仰仗朱大人的幫扶。”
“爹，兒子記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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