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宣德帝和李德海兩人的主僕情深，顧行晉是真的沒眼看。
實在是李德海那張老臉，哭起來真的挺難看的。
而且這麼情深義重的畫面，顧行晉自覺還是識趣點好，別破壞了。顧行晉扶著受了傷有些行動不便的魏濟，前往宮里平日里給大臣們歇腳的地方。
兩人離開都很安心，不用猜誰都知道，等宣德帝緩過來後，肯定是會召見他們的。宣德帝心中肯定是，有一堆的疑問等著他們。
“咳咳……”魏濟忍不住連續咳了幾聲。
“魏伯父，可要請太醫？”顧行晉小心問道。
魏濟搖了搖頭，宮里不方便。“不必了，老夫休息一陣就沒事了。”
顧行晉見他如此，也不勉強，只道︰“魏伯父，那您有不舒服的地方，可要及時告訴小佷。”
“嗯，好！”魏濟滿意的點點頭。
果然還沒多久，兩人就看到李德海了。
“兩位大人，陛下讓你們先別出宮，等會兒陛下有話要問二位大人！”
魏濟點點頭道︰“我們知道了，李總管你去伺候陛下吧！”
“那咱家先去伺候陛下，二位請便。”接著李德海讓宮女給他們上茶點，安排妥當後就立刻離開。
“明謹，你不擔心？”魏濟見他神色沒什麼變化，內心擔憂也去了兩分。
“擔心什麼，魏伯父事實就是如此。您方才也累的夠嗆，您先好好歇歇。”顧行晉扶著他坐下。
魏濟也有點扛不住了，尤其是此刻，他都覺得胸口還疼著，想來是受了內傷。
“魏伯父，您回府後，記得請個大夫瞧瞧。”顧行晉看他的神色，有幾分難受想來應該傷的挺嚴重的。
“嗯，老夫知道了。”魏濟強壓下想要咳嗽的感覺。
過了約摸大概半個時辰，張三德這時才匆匆來了。
“兩位大人，陛下有請。”
“好的，張公公。”顧行晉和魏濟趕忙起身，隨張三德進殿見陛下。
此刻宣德帝已經洗完澡，也換了身干淨的常服。宣德帝的臉色有些蒼白，收拾一番後，整個人看著也沒之前那麼狼狽了！
被李德海攙扶著，現在的宣德帝身體還是很虛弱的。但是也比之前的情況好了不少，起碼現在能自己走幾步了。
李德海小心翼翼地，扶著宣德帝將他安頓好，隨後就傳顧行晉他們進來。
顧行晉和魏濟兩人，進殿後看到上首的宣德帝，人看著目前是沒什麼大礙。
魏濟就松了一口氣，陛下沒事就好！
“臣等，參見陛下！”兩人隨即就行禮道。
“兩位愛卿，免禮！”宣德帝看向他們二人，尤其是顧行晉的眼神那是柔和很多。
“謝陛下！”二人順勢就站了起來。
“賜座，李德海！”宣的帝吩咐道。
李德海立刻讓小太監去搬椅子，客氣的道︰“兩位大人請。”
“多謝陛下！”他們倆也累了，既然賜座那也就不客氣了。
宣德帝目光看向顧行晉，聲音沙啞地說道︰“顧愛卿，這次多虧了你，若不是你，朕不知結果會如何。”
再次經受這樣的折磨，比之前一次都要來的劇烈。宣德帝就是再傻，都明白是有人要害他。
何況宣德帝，能夠從一眾兄弟中勝出，腦子自然不差。恐怕那延壽丹，他繼續服用下去的話。他的下場，可想而知和先帝差不多。
如果顧行晉知道他在想什麼的話，肯定會告訴他，他只會比先帝更慘。
顧行晉對此只道︰“陛下言重了，這都是臣分內之事。”
宣德帝擺了擺手，如今他更關注的是他的身體情況。經過這麼一遭，宣德帝對長生已經去魅了！
他老子相信長生不老，到了他這里也被同樣的給坑了，他當初腦子出問題了，才會信了清風道長的鬼話。
“你說朕中毒了，到底是何毒如此厲害。沒有解藥，毒發時只能硬扛？”宣德帝更想知道的，有沒有其他解毒的方法。
被綁在柱子上的滋味，宣德帝是不想再嘗試一遍了。回想起他之前身體里噬骨的感覺，讓宣德帝此刻都心有余悸。
顧行晉見他這樣，就將危害告訴他，免得宣德帝不是什麼大事。怕戒毒的痛苦，就一直服用毒品來的好。
“是的，此毒是讓人上癮，消耗精氣神，服用到最後，整個人會成為干瘦成尸骨，最終全身耗盡精氣而亡，整個過程不出三年，必亡！”
宣德帝听到顧行晉的話，面色難看的嚇人。
“你說全身精氣耗盡而亡？”
“不錯，此毒就是讓人上癮，一日不服用就噬骨的疼。服用此毒也是不斷透支身體，要不了多久就會死去。”
魏濟見顧行晉什麼都敢說，實在是膽大竟，怕宣德帝怪罪忙道︰“陛下恕罪！顧大人年輕不知事，還請陛下您見諒。”
宣德帝自然知道魏濟是怕，顧行晉說話讓他發怒。他已經沒有力氣發怒了，更多的是想多了解一些。
“魏愛卿，顧愛卿知道挺多的，朕不會怪罪他的，你不必緊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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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德帝對此也有些無奈，他不是暴君，平日里脾氣都不錯，反而讓大臣們戰戰兢兢的。
不過習慣之後，宣德帝倒是感覺挺好的。有人畏懼他，總比不怕他的好。
听到宣德帝這麼說，魏濟此刻的神色，也放松了許多。
“是，陛下！”
“顧愛卿，你是怎麼知道，朕是中了此毒的？”宣德帝對此是百思不得其解。
顧行晉早就有準備了，他也確實是從宣德帝那兒，推測出來的。
“陛下，微臣之前也不知道，只是听了您的只言片語，推測出來的。”
宣德帝仔細看著的顧行晉，“猜的？那你之前可是見過，與朕一樣的癥狀？”
“回陛下，其實是微臣只是听說過。微臣多年前，游歷到一個邊陲之地。在那兒迷路然後，偶然遇到游商，此人提起過這件事。當時只覺得世間竟然有此奇物，讓微臣稱奇不已。至于那東西是何物，微臣也不知，當時沒詳細問過。”
“那你可還記得，那游商是哪里人嗎？”宣德帝仔細看著，顧行晉的表情，想著能不能看出來別的來。
顧行晉滿臉的懊惱，“還請陛下恕罪，當時微臣與他也不過是偶然相遇，僅一面之緣而已，所以也不曾打听。要是早知道今日，微臣當時就該問清楚。”
顧行晉明白宣德帝這是在觀察他，這麼多年下來，他有些不合理的地方也都撒謊扯圓了，也算輕車熟路。
“此事不怪你！”宣德帝仔細打量他的神色隨後就道。
宣德帝自信看人的眼光還是有的，他相信顧行晉沒撒謊。
隨後就繼續問道︰“那你偶遇的那位游商，你可听到有什麼解毒的法子？”
顧行晉見此就點點頭，然後重復了一遍之前的話述。
“陛下，您之前的經歷就是解毒的方法。此毒只有憑借自身的意志扛過去，才能徹底擺脫毒癮的控制。”
就是到了後世，也是這麼戒毒的。
宣德帝想到方才的經歷，手中青筋暴起。由此可見，宣德帝此刻的心中的憤怒有多大。
“難道除了那種法子，就沒有其他的法子了？”宣德帝不相信。
顧行晉搖了搖頭，“回陛下，沒有了！”
再不甘心，宣德帝也只能是強壓下。
接著宣德帝又問道︰“顧愛卿，那朕身上，你之前說的朱砂的毒。你可有辦法，能夠解了朕體內的朱砂之毒？”
顧行晉點頭道︰“有的，微臣帶進宮的黑木耳，那是可以解毒的，還有綠豆湯也能解毒，陛下平日里多吃一點，對身體有好處。”
其實解汞毒最好的方法，就是胡蘿卜了。可惜大周朝沒有胡蘿卜，用另外兩樣代替，效果雖然不如胡蘿卜，也算是目前可行的方法了。
顧行晉找不到其他的了，先暫時用著，起碼多喝點水，也能排出來一點。
“黑木耳是何物？”宣德帝現在可不敢，讓不明不白的東西入口了。
顧行晉對宣德帝的想法，自然是一清二楚，“黑木耳是一種野生的山菌，平時被人誤會，認為它是有毒的一種菌菇。其實是可以解毒的，吃了對身體有好處。”
宣德帝此刻什麼想法，顧行晉自然是看不出來他什麼想法，想來宣德帝會調查仔細，吃不吃隨便他。
“嗯，原來如此。對了，關于今日發生的事，你們勸不準外傳。”
魏濟趕忙說道︰“陛下放心，此事只有臣等知曉，絕不會外傳。”
“陛下，微臣不會外傳的。”顧行晉也跟著道。
宣德帝滿意的點點頭，“你們這幾日按時進宮。”
叫人都明白為何，恭敬應道︰“是，陛下。”
“朕累了，你們都退下吧。”宣德帝靠在椅子上，閉上了眼楮。
顧行晉等人行禮告退。“是，臣等告退！”
想到之前的遭遇，宣德帝眼中閃過一絲狠厲。
“李德海，傳旨讓刑部尚書將國師府的人全部抓了，務必審問出來，背後到底是何人！”
“是，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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