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你們倆個都啞巴了！”宣德帝見他們沒動靜，語氣更是冷漠不少。
“陛下，臣有話要說。”葛副院見此只得他出聲了。
宣德帝面無表情的道︰“朕準了！”
葛副院躬身行禮道︰“陛下，您能和微臣再仔細描述一番，未及時服用的延壽丹，您當時的情況嗎？”
宣德帝又仔細回想了下，將之前的情況說了出來。
“今日耽擱了小半個時辰，朕就晚了半個小時服用，然後渾身骨頭難受，迫不及待的要吃延壽丹。延壽丹吃下去後，雖然口干舌燥，但身上卻輕松不少。”
回想起當時，那種感覺失控的感覺，讓宣德帝這輩子，是都不想再體驗第二遍了。
當時宣德帝都感覺到，自己整個人是失控的狀態！他的潛意識里，都只惦記著延壽丹，仿佛除了延壽丹，就沒有其他想法的野獸一般，只要能給他將延壽丹取來。
宣德帝描述的癥狀，讓兩位資深的太醫，腦海中下意識的想到五石散。
未按時服用五石散，會出現身體反應發冷、顫抖、疼痛、焦慮、煩躁等癥狀。
難道陛下服用的延壽丹里，含有五石散不成？為何他之前沒查出來，延壽丹的方子。
陛下方才與他們描述的癥狀，和未能及時服用五石散的癥狀差不多。
“陛下，老臣還需把脈一番……”劉院正一听這個情況，沒有確定的話，他真不敢亂說。
此刻他也怪自己昨日，怎麼就沒想到陛下居然服用五石散。
如果真是五石散造成的，把脈是完全把不出來的，但今日有了癥狀，還是要再來一次。
宣德帝自然注意到了劉院正，微微擰了擰眉頭，“你昨日給朕把脈，難道就沒把出來？”
“是的，昨日陛下您的脈相很好，龍體安康，老臣沒能把出來，是老臣的無能！”劉院正磕頭道。
老劉對他幫助良多，葛副院見此也只能幫腔一二，免得劉院正倒霉還連累了他。
“陛下，有的脈相很隱秘，不一定能把脈把的出來，還需要望聞問切，才能確定下來。而且，陛下您昨日脈相沒問題，今日可能就變化了。”葛院正胡扯了一通。
李德海都有點佩服了，葛副院還真是會狡辯。
“你們是覺得朕不懂，就胡說八道？”宣德帝眼神銳利的看向他。
兩人暗道不好，隨即連忙跪下，“陛下，臣等不敢。”
“不敢，朕看你們倒是挺敢的！葛愛卿，你倒是有好膽識！”宣德帝面無表情的道。
葛副院內心也是一片忐忑，可誰叫他們是在宮里當差的。
這宮里的活可一點都不好干，宮里的這些貴人，可都精貴的很。何況，現在他們還是給陛下看診的，自然是更謹慎一些。
“陛下，這醫理一道，有些玄妙，脈相也是如此，所以，有些病通過脈相，不一定能診的出來。”
宣德帝不理他的詭辯，但對于他們道︰“葛愛卿，你們給朕把脈，這次可要清楚了。如果玩忽職守的話，那朕絕不輕饒。”
“是，陛下！”葛副院聞言松了一口氣，
“多謝，陛下！”劉院正也很感激陛下。
劉院正打定主意，這次可要好好診脈，不能再疏忽大意了。不然，怕是會連累了葛副院。
葛副院仔細詢問一番陛下的情況，大概一炷香後，葛副院才收回了手。
“劉院正，到你了。”葛副院對劉院正低聲說了一句話。
雖然葛副院面上淡然，可陛下的脈相平穩，沒有任何特別的地方。
劉院正也上前看診，等兩人都看好了之後，已經過去半個時辰了。
但是，兩人還是沒看出來，宣德帝哪里出問題了。看來應該就是，陛下服用的延壽丹里，加入了五石散。
兩人行醫數十載，互相低聲交流一番脈案，除了五石散再也沒有其他藥物是這種癥狀。
“半個時辰過去了，兩位太醫可瞧清楚了？”宣德帝自認給了他們足夠的時間。
兩人聞言冷汗汗濕了後背，互相對視一眼，隨即跪下道︰“陛下，您的龍體，並無什麼大問題。”
宣德帝想到之前的經歷，臉色很是難看，“怎麼，半個時辰了，你們就看出來，朕沒事？”
兩人也想看出陛下龍體出了什麼事，但是把脈還是望聞問切，也只能確定陛下真的上火了。
葛副院躬身道︰“陛下，您的龍體有些上火，一副湯藥即可調理好。”
宣德帝可是清楚的感知到，身體出了問題，如今太醫院醫術最好的兩人，居然告訴他，沒問題，只是上火了而已。
“上火？上火為何會有讓朕意識不清的癥狀！”宣德帝要不是知道他們出身太醫世家，都懷疑這兩人就是庸醫了！
劉院正咬咬牙上前一步，將自己的猜道︰“陛下，微臣猜測，應該是延壽丹中加入了五石散。您所說的癥狀，和五石散的反應有點相似。”
“五石散？”宣德帝冷著臉道。
已經開口說了，劉院正也不再畏首畏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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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陛下。老臣和葛副院商討一番，您出現的癥狀和未能及時服用五石散，基本上相似，所以老臣斷定應該是五石散。”
宣德帝自然知道五石散是何物，數百年前可是王公貴族之間流行服用的。
確實能增加體力和精力，但不少的醫者猜測五石散對身體不好，所以基本上，現在無人再服用五石散。
宣德帝內心有了懷疑，立刻下令道︰“馮楚！”
“微臣在！”御前侍衛馮楚抱拳躬身道。
宣德帝下令道︰“先將煉丹房給朕圍起來，任何人不得出來！”
“是，陛下！”馮楚立刻帶領宮里的侍衛前往煉丹房。
“來人，將煉丹房給我包圍起來，只準進不準出！”馮楚一聲令下，御前侍衛立刻就將煉丹房團團圍住。
煉丹房的小太監，本來要出去偷偷拿點吃食的。看到數十名御前侍衛，將煉丹房給包圍起來，頓時嚇得往回跑。
“不好了，道長！不好了！”
正在煉丹清風道長，看著跑進來的人。
清風道長見此就呵斥了一頓，“慌慌張張的做什麼！莫要打擾貧道煉丹！炸爐了，你能負得起責任？”
小太監咽了咽口水，“道長，煉丹房被御前侍衛包圍了！”
“什麼！”老道士這下也坐不住了。
眼楮銳利的看向他，“你再說一遍！”
那太監又重復了一遍，“是真的，方才小的出去，正好看到了御前侍衛將煉丹房包圍起來，只準進不準出！”
“可知道發生什麼事了嗎？”
“道長，小的哪里會知道。”小太監看到御前侍衛都差點被嚇破膽了，哪里還敢靠近他們。
清風道長心下不安，立刻出了煉丹室，見外頭有數十名御前侍衛。
“你是誰，為何包圍貧道的煉丹房！”清風道長冷著臉質問道。
馮楚自然知道這老道士是誰，他對煉丹的道士沒什麼好感，如今陛下讓他來包圍煉丹房，肯定是要懲罰這些騙子的。
“御前侍衛，馮楚，奉陛下的旨意，前來辦事！此處從現在起，只準進，不準出！”
馮楚通知完後，就不再搭理他，“你們給老子站好崗，一只蒼蠅都不準放出來！”
“是，馮大人放心！”侍衛們回道。
清風道長看到這一幕，氣的不行，想上前理論一番。
“你……”
馮楚立刻拔出劍，指向清風道長，“煉丹房的不得外出，違者格殺勿論！”
清風道長看著橫在他面前的長劍，臉色很是難看。
“道長，您還是先回去煉丹吧！”馮楚看著他淡漠的說道。
清風道長看他這樣，“你莫要猖狂，陛下他……”
馮楚不屑的打斷了他的話，“我等將煉丹房包圍，就是奉了陛下的旨意。清風道長，請吧。”
清風道長臉色一陣青一陣白，最終怒氣沖沖的拂袖返回煉丹房。
對此，馮楚一點都不以為意，吹了下劍，將它插入劍鞘。
煉丹室內，清風道長此刻卻有些急了。
玄相沒想到他被侍衛攔住，不準他出去，立刻來找師父告狀。
“師父，外面好多侍衛，不讓人出去。”
“為師知道了，你先別出去了。”清風道長。
“師父，是發生什麼事了嗎？”玄相緊張的問道。
清風道長搖了搖頭，“好了，莫要擔心，你先去抄經書。”
玄相見師父不願意多說，只得退下。
清風道長獨自一人，沉默許久後，最後在西窗戶處，掛了一個鈴鐺……
……
宣德帝問清楚後，可自手中也沒有多余的丹藥，就道︰“李德海，你去讓馮楚，將那老道士給朕帶來，還有煉制好的延壽丹，也給朕帶來！”
李德海立刻去辦，“是，陛下！”
馮楚得了命令，立刻帶著手下去抓人。
一掌推開煉丹房的大門，“清風道長，陛下召見你，跟我們走一趟吧！”
端坐在蒲團上的清風道長，面對我這個場面，一點都不意外。
緩緩站起身，整了整道袍。
“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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