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薛，你可查到了？秦高欽得了消息立刻來了。
“查到了一點。”薛仁杰臉色有些凝重。
解居升見他如此表情，明白事情怕是挺嚴重的。
“快說說，那清風道長到底是什麼來頭，陛下又是如何認識的！”秦高欽早就想知道了。
這半個月內，他進宮可是踫上好幾次陛下服用丹藥的場景，陛下非要說那丹藥對身體有益，以後也能活個幾百歲。
講到壽命時，薛仁杰立刻注意到陛下眼中的渴望。同時，更覺得自己是真龍天子，其他人都是假龍。他不是凡夫俗子，所以才不能遇到，讓真龍天子延年益壽的道士。
薛仁杰見陛下氣色不錯，一時間也有點懷疑，莫不是他想錯了，那清風道長真的是世外高人。
“老秦，你在想什麼呢！”薛仁杰叫了他好幾聲，見他還在發呆頓時就提高了音量。
秦高欽被叫的回過神來，猶豫了下開口道︰“你們說那道士莫不是真的，我在宮中遇到幾次，陛下服用後精神狀態確實比之前好了許多？”
“你說的可是真的？”解居升問道。
秦高欽點點頭，“我正巧遇上陛下幾次服藥。”
解居升和薛仁杰互相對視一眼，薛仁杰輕咳了一聲，將調查的消息一一說了出來。
“派人去查了，方圓二百里外，只有一座殘破的小道觀，那里已經二十年沒有道士了！”
秦高欽一掌拍在桌上，“哼，我就知道那道士，那不是一個正經的道士！”
解居升聞言就搖了搖頭，也不管怒氣沖沖的老薛。
“也不一定，說不定是哪個深山老林里的。二百多里地，你的人，不可能一寸一厘的調查過去。”
薛仁杰贊同道︰“老解，你說的不錯。確實有可能，是深山老林的道士。”
“肯定是假道士，不然何至于找不到出處。”秦高欽堅信這一點。
解居升也不管他，接著問道︰
“老薛，那陛下是從哪兒知道，清風道長，何人將他引薦給陛下的？”
薛仁杰沒有隱瞞，直接說了出來。“是金吾將軍李道笙，和前禮部尚書溫町兩人，向陛下推薦的。那清風道長，自稱已經活了200歲，確實是一派鶴發童顏，仙風道骨的模樣。”
“200歲，我不信那清風道長，能活兩百歲！”秦高欽一萬個不信，要是能活這麼久，早就聲名 赫了，都不用人引薦，名聲都傳遍整個大周了。
“溫大人，他怎麼會給陛下引薦清風道長？”解居升此刻是滿心的不解。
溫大人雖然告老還鄉了，可還是對陛下忠心耿耿，當年他可是也對先帝迷信方士的行為，厭惡不已。如今居然給陛下引薦道士？
這是解居升完全沒想到的，可溫町已經告老還鄉了，他想要刨根問底的話也不容易。
薛仁杰接著繼續道︰“我從那小道士那打听的消息，是陛下主動找他們的。而金吾將軍也認識一段時間清風道長，知道他活了200歲，就將清風道長推薦給了陛下。至于其他的我也不知，只查到這些。”
薛仁杰調查了大半個月，也沒能查出來更多，現在人都在皇宮里了，他能查出個鬼來。
“那怎麼辦，陛下服用丹藥如今看著沒什麼事，就怕以後……老薛，你可有法子，讓陛下停止服用了。”秦高欽此刻打破了之前的猜想，內心更加懷疑清風道長居心不良。
辦法？薛仁杰覺得老秦實在是高看他了。
解居升也道︰“老薛，陛下這樣下去。那清風道長來歷不明，這樣下去，怕是……情況不妙，不如先調查清楚，那兩人為何向陛下舉薦清風道長。”
“溫大人已經告老還鄉，總不可能派人前往千里外的問家，能查的就金吾將軍，而李將軍脾氣眾所周知的不好。”薛仁杰點出事實來。
“那也要查，我不相信有什麼延壽丹，而且那方子用的是什麼藥材都不清楚。真出事了，後果不堪設想。”秦高欽提醒道。
要知道先帝連著服用三個月，整個人變得殘暴無比，要不是最後中風了，不然當時怕是要血流成河。
薛仁杰調查時就發現說了出來，“想來應該有不少人也知道陛下服用延壽丹了。有幾個勢力，也在調查清風道長。我這次調查時，發現不少人也在調查清風道長。”
“陛下服用丹藥的事，是瞞不住朝臣，想來不少人，應該已經都听到風聲了，甚至不少人和老薛一樣撞見了。”解居升提醒了一句。
秦高欽見如今局面，怕是很可能不可控的，就提議道︰“不如將此事告訴首輔，大家也好商量個主意。”
“嗯，老秦考慮的挺周到的。”對此薛仁杰很是贊同。
天塌了有高個子頂著，陛下服用丹藥一事，不能和現在這樣只有他們知道，必須要讓大臣們府不能裝傻。
隨後三人商議一番，決定將此事告知湯首輔。
“什麼！陛下服用方士煉制的丹藥？”湯銘澤滿臉全是驚訝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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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仁杰懶得拆穿他的演技，只道︰“不錯，魏大人，宮中多了一個道士，每日煉丹。陛下服用延壽丹一事，想來你也是清楚的。”
“這，老夫還真不清楚。薛大人，你倒是知道的挺多的。”魏銘澤反而給薛仁杰挖了一個坑。
秦高欽可沒空和他彎彎繞繞的，這老小子說的，就沒一句真話的。
“首輔大人，皇宮里多了一個煉丹大師，清風道長。陛下日日服用丹藥，時常進宮的魏首輔，你就沒撞見過，說出去都沒人相信。”
解居升接著說道︰“首輔大人，之前進宮面聖時，你我正好巧遇，咱們可一塊撞見的。”
湯銘澤神色有些許尷尬，隨後又重重的嘆了一口氣。
“解大人，此事你我都阻止不了陛下。”
解居升看著他說道︰“難道湯大人，要冷眼旁觀，不顧陛下的安危？”
“你……，老夫沒這麼想，解大人莫要誤會了。”湯銘澤發誓，他討厭和解居升說話。
“那首輔大人，你可有主意？”薛仁杰在一旁問道。
湯銘澤看著他們嘆了一口氣道︰“你們到底想怎麼樣。”
“湯首輔，我等是陛下的臣子，有輔佐君王的職責，但也有提醒陛下莫要繼續犯錯的職責。”秦高欽表情認真的道。
“秦大人，說的在理。”這話湯銘澤還能說不對嗎？
“所以，要讓陛下停止服丹藥……”
湯銘澤直接道︰“陛下不會停的，你們不要異想天開了！”
薛仁杰開口道︰“首輔大人，世事無絕對，你不妨听听。”
“薛大人，你有什麼想法，就盡管說！”湯銘澤開口道。
很快朝中大臣們都知道了，陛下在服用丹藥一事。另一邊，忙完軍器局事務的顧行晉，自然也知道這件事。
對此他不以為意，陛下都沒瞞著朝臣服用丹藥的事。那麼這件事，肯定會被群臣發現的。
不過，據他了解當年的方士之亂，可是陛下繼位後，殺死或流放了煉制長生不老藥的道士趙歸真等人。
對這種長生要藥嗤之以鼻的陛下，如今竟然重蹈覆轍，也開始想要長生，還真讓他感覺人性多變。
朝臣們憂心忡忡，就怕陛下吃了來歷不明的丹藥，龍體受到損傷。
監察御史大夫，蕭默言出聲道︰“首輔大人，陛下服用延壽丹一事，是萬萬不可行的，下官認為，我等是陛下臣子，必須要諫言阻止陛下繼續服用丹藥。”
湯銘澤自然也听說了，陛下服用延壽丹的事。他可是知道，陛下非常厭惡，第一時間反應是不可能。
可他派人打听了，真的宮內多了一個煉丹房，也多了一個清風道長。
“首輔大人，您說該怎麼辦！”不少保皇派的官員，他們全都憂心忡忡。
湯銘澤看著這些人，自然明白他們是什麼想法。
不過是想著他先出頭，湯銘澤一時也拿不定主意。
“首輔大人，您是當朝首輔，此事當由你拿個主意。”群臣紛紛說道。
這些臣子猶如幾十只鴨子，吵的湯銘澤都頭疼不已，不得不出聲打斷他們的話。
“好了，都別吵了！”
一眾官員停下來，看向首輔大人。
湯銘澤見他們安靜下來才道︰“蕭大人，你說的對，明日要勸誡陛下一番。”
蕭默言聞言就道︰“首輔大人，您可有其他的建議，畢竟忠言逆耳，陛下不一定會听的。”
“是啊，蕭御史說的對。首輔大人，您可有其他法子。”
湯銘澤哪里有法子，見此只得道︰“諸位大人，如果想要勸誡陛下，那麼肯定要讓陛下知道，服用的丹藥無用，對龍體有害。明日先勸誡一番，看情況再說。”
蕭默言聞言無語，只得道︰“首輔大人，說的對。”
紫禁城
宣德帝處理完政務，感覺精神差了不少，想著來一枚延壽丹。
“朕的延壽丹拿來。”
李德海立刻端著盤子上前，“陛下，延壽丹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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