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半月時間匆匆而過。
京城宣武門天主堂。
肖恩在房間中十分舒服的享受著精致的餐食。
“肖恩閣下，我們已經入京半月時間，明朝的皇帝似乎沒有要見我們的意思。”
說話的是皮格，他是隨肖恩入京的副使，曾在天啟朝時游歷大明，算也是一個中國通。
肖恩咽下嘴中的美食︰“皮格，我可以告訴你，咱們的任務從到達京城的時候就完成了，如果不是安東尼將軍同意用巨港城那些該死的漢民為籌碼，明人是不會妥協的。”
他這麼說是有原因的，二人在抵達京城後的第三日，被孫承宗在兵部倉促的招來見面後，就在無人搭理他。
皮格臉上帶著疑惑︰“肖恩閣下，既然您已經知道結果？為何要來？咱們來的意義是什麼？”
肖恩神秘一笑︰“嘿嘿，我們來自然是有原因的，不過我現在不能告訴你，算算時間也差不多了，接下來咱們的任務就是看戲！”
•••
乾清宮。
朱由檢坐在龍椅上閉目養神。
前面則是司禮監十幾個小太監 里啪啦的撥弄著算盤。
兩側堆成小山的賬冊在這些精于計算的小太監手中快速匯總。
沒多久，王承恩拿著一張紙走來。
“皇爺，結果出來了。”
朱由檢緩緩睜開眼，接過信紙。
上面有著幾串數字。
“嗯，曹化淳辦差還是不錯的，皇家資本一年的支出營收很平穩。”
信紙上分別寫著在南京掌管皇家資本管理局的曹化淳遞上來的支出營收總數，同時根據司禮監備份的賬冊核對後，兩個總數之間只有幾千兩的差額。
但這種差額是正常的情況，在這個科技不發達的時代，大多數情況下各類物資的損耗常有。
“皇爺，奴婢還有一事匯報。”
“說。”
“曹化淳差人給奴婢傳話，自從皇爺封了對倭國的商路後，民間有許多人都試圖重復對倭走私，商事部，國稅局和南京警務廳在最近一年查獲走私案件五千多起，在南京的錦衣衛和東廠也經常配合稽查。”
王承恩話說到此便停下，朱由檢盯著信紙思索許久後才開口道︰“朕知道曹化淳的想法，無非是想重開對倭國的商路，但倭國已經和建奴媾和，是我大明的敵人！
你告訴曹化淳！重開對倭商路眼下不可能！民間走私的情況必須都給朕按住！
告訴吳國輔，南京警務廳必須給朕嚴打民間對倭走私事宜！
傳旨沈廷揚，江浙近海防衛軍與南京警務廳配合，嚴查江浙兩省出海船只！
還有張名振，福建和廣東也要進行嚴查！
截斷倭國商路涉及軍國大事，不能為多賺些錢財開口子！”
“是，奴婢遵旨。”
王承恩听著皇帝嚴厲的話，跪地領命。
“報！皇爺，醫學院院正吳有性有急事求見。”
來人是司禮監掌印太監高時明，他是主要負責的是朱由檢新建立起來的眾多新式學院。
“準！”
隨著朱由檢的準許。
吳有性滿臉急促的走來。
“陛下，出事了！順天府，保定府，河間府三地最近出現一種急性傳染病！”
朱由檢听到此話後，原本淡定的神情瞬間凝重起來。
“急性傳染病？怎麼回事？”
“陛下，半月前，涿縣惠民藥局緊急給臣發來急病援救信，民間出現一種未知的病癥，許多百姓得病初期癥狀寒戰高熱、神昏似傷寒，隨後病癥寒熱交替似瘧疾，隨著病情加重，得病者出現嚴重的皮膚病變和潰爛癥狀又似疙瘩瘟，臣派出弟子戴天章組建醫療隊前往地方診治，多日不見效果，且此病傳播速度極快！
截止目前，感染者已經涉及順天府，河間府，保定府，死者每日接連不斷！”
朱由檢听完後，眉頭不受控制的劇烈跳動。
自從前些年陝西漢中府出現過一次瘟疫後，自己數次下旨全國展開衛生方面的學習和強化治理。
按理說，現在的民間百姓對衛生意識還是有一定的認知，怎麼會突然冒出來這種急性傳染病？
“吳愛卿，你詳細的把病癥給朕說說。”
“得病者先是急起寒戰、高熱、伴隨頭痛、乏力等癥狀，隨後全身酸痛偶有惡心、嘔吐、煩躁不安、皮膚瘀斑、並有出血情況。
兩三日後，病患脖頸處出現腫大，其次為腋下、頜下。
最後病患全身出現化膿、破潰，最後大量咳血身亡，死者全身皮膚出現甘青發黑之色。”
朱由檢听著吳有性的描述，思緒急速運轉，他快速在記憶中搜索著前世中諸多急性傳染病的一些特征。
“吳愛卿，醫學院對此可有判斷？”
朱由檢思索許久後，心中隱約有了答案，但又不完全確定。
“陛下，臣召集醫學院眾多醫官，臣等一致認為，此為瘟疫！”
當吳有性說出判斷後的瞬間，朱由檢確定了自己心中的想法。
在當下的時代中，中醫並未將鼠疫視為獨立于瘟疫的疾病，而是根據癥狀將其納入“瘟疫”大類，強調癘氣致病和辨證論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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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分類方式有著很強的傳統醫學的經驗性特征與時代局限性。
“陛下！順天府，保定府，河間府三地知府上報緊急情況！”
大殿外，年邁的袁可立一手抓著三本公文，一手提著衣袍，三步並作一步的直沖乾清宮大門。
呼呼•••
呼吸急促的袁可立出現在殿內後，就看到站著的吳有性和龍台上滿臉凝重的皇帝。
“袁愛卿！朕已經知道了！”
朱由檢神情凝重。
同時他心中也被滔天怒火充斥。
剛才自己根據吳有性的判斷，這急性傳染病很可能是曾在歐洲肆虐的黑死病！
黑死病是鼠疫的一種。
根據後世醫學對鼠疫的研究，黑死病也稱腺鼠疫。
患病初期的癥狀是突然高熱，寒戰、頭痛，全身肌肉酸痛、極度乏力，惡心、嘔吐，或伴輕微腹瀉，接著便是淋巴結腫大，最後細菌進入血液引發敗血癥，皮膚廣泛瘀斑、發青紫色，這便是黑死病名稱的來源！
黑死病的致死率在5060，對比肺鼠疫和敗血型鼠疫等毒性更大的病癥來說，致死率相對不高，但黑死病的潛伏期長達七天。
在病發前沒有任何不適，但發病後會在短短五天惡化。
原本的歷史中，歐洲因為黑死病流行，地區損失百分之三十的人口，直接導致歐洲中世紀終結。
“踏馬的！黑死病出現在大明，此事不用想，那些夷人一定脫不了干系！”
朱由檢咬牙在心中怒罵一聲。
他不禁想到一個詞，生物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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