睜眼後，想著應該算是經歷了一個夢中夢，只是在剛才的回憶中，我一直都是以一個住在小孩子身體里的旁觀者
沒有可以行動的能力，沒有改變當時現況的權力
透過視角看著已經看過但卻遺忘了的電影，現在適應了下後，我開始能夠主導自己的身體
但現在卻還是身處于山洞中，我還是沒有直接的醒來，可關于張鴦的事情也依然明了
不知道是不是睡姿的問題，我的頭很疼，從直接鋪在枯草上的軟床墊起身後，我就捂著左半腦袋
吸著涼氣，身邊也沒有張鴦的身影。環顧四周後，視角鎖定在了洞口處的那處縴細的身影
如同夢境般的回憶中那樣，她雙手捧著照射而來的陽光，背對著我，看向天空
我也來到她的身旁，我和張鴦也都清楚的知道，現在一起事情明了之後，就是我們離開這里的時候
我不在乎她心中是否有著不舍，但是該離開就是要離開的
可我也願意在享受一下張鴦沒有經歷過苦痛，原本的溫柔性格
感受到我來到她身邊後，她手捧陽光的動作放下，變作轉身擁抱著我
在臉龐貼在我的胸口，我的心髒處後，開口說這話，話語中沒有對我的挽留、沒有不舍
只有對我詢問晚上有沒有睡好，會不會凍著，這樣的話
我一一回答了她的問題後，就準備下山重新回到那處海邊的小屋
路上我還是問了下張鴦知道如何從這個世界脫離嗎？她對我的回答沒有特別說明如何離開
只是說自己知道，但是希望我可以耐心的等待著，我同意，所以開始幫她收拾著因為漲潮
而一片狼藉的小屋子，潮水侵襲過後的屋子確實看上去很亂很雜，可我現在卻好像突然恢復了之前的生活常識
開始一個一個收拾著被沖散沖爛的物品，扶正家具，有些不能要的就直接丟掉
收拾的同時順便看著因為高掛在窗台上方，沒有受到傷害的兩只鴛鴦
一只羽毛出奇的艷麗漂亮，一只羽毛樸素，鴛鴦的雄雌就是如此的好分辨。好看的是公的
在我的看的愣神時，張鴦也來到我的身旁，看著籠中的鳥兒，沒有說話、沒有交談
我們默默的注視著它們又一次撲朔著羽翅撞擊著籠子，它們知道結果，但是還是會照做
可能是賭一個奇跡，賭一個能夠沖出牢籠的空隙
“它們為什麼那麼想要離開這里”
張鴦對我詢問著，可這個問題的答案其實她應該比誰都要清楚
問我的原因我不知道，只是開始思考，這兩只鴛鴦和人類自然不同，張鴦想要沖破牢籠只是因為人為的惡意
鳥兒想要沖破牢籠則是為了向往的自由，即使呆在籠子中會非常安全，不用在世界中捕獵
也可以安穩的活下去，可如果是這樣，它們漂亮的羽毛生長出的意義又是什麼？
“陽哥哥.....你能自己尋找離開的方法嗎？”
我回頭看著她說話不算數的樣子，她的眼神沒有剛才在洞口時候的從容，眼中寫滿猶豫
其實離開這里的方法我有眉目，但是不確定
所以只能對著張鴦說著“那我就淹死在這里”
“沒用的，如果你死在了這里，你的精神也會消失。現實里的你會變成植物人的”
我撓頭，真的不太理解這個東西是怎麼弄得，撓著撓著我突然摸到了早上醒來時頭上傳來的痛楚
生活在這個精神世界一年多的時間我好像確實沒有怎麼感受到過痛苦
可脫離這里的方法卻與我學習到的知識有些不一樣，不知道是張鴦的精神力太強，還是袁毅是個廢物
我的思想傾向于後者
長出了一口氣，我也不知道該如何，張鴦也繼續收拾著東西，同時還對我說著
“我在這里很開心，所以啊....我其實不怎麼想要離開”
“可終究是假的”
“現實里瘋魔的我才算是真的嗎？”
她停止了動作，站直身子跟我對視，可能是想要一個答案。我還沒有回答的時候，她卻又對我說著
“必須有苦痛才能是現實嗎？必須周圍都是我猜不透的人才能是現實嗎？必須很多忙不完的事、得不到的愛、無法順從的思想才能算是現實嗎？你能給我一個答案嗎？陽哥哥，你如果不能.....為什麼當時要回來，為什麼把我從籠子里拉出來感受陽光....”
我看著她情緒激動的模樣，有些不知道該說什麼，她最後還是緩緩向我走來，把頭抵在我的肩膀上後
帶著哭腔，用著鼻音對我說著“給我一個答案....好嗎？”
我下意識伸在半空的手停頓著，最後收回等待著張鴦自己離開，無法評價現在自己的行為
但我已經沒有再去關心她的必要，如果總是會陷入剪不清理還亂的局面的話
倒不如連開端都不要開端，這樣還算是比較好的，可能是感受到了我的冷漠，張鴦突然冷笑了下
離開了我的身旁，而是走向了那處禁錮著鴛鴦的鳥籠，在打開籠子之後，又回頭對我說著
“就這樣吧....再見”
我突然感覺不對，快步準備向張鴦跑去，可身體卻動不了，現在我才想起來這里是張鴦的精神世界
就像夢中的自己可以為所欲為一樣，張鴦是可以操控著這里的一草一物，但一年的時間，她沒有用過這個權力
她把手伸進了那處鳥籠，用力的捏著想要朝鳥籠飛出的鴛鴦，那只鳥用力掙扎著，無視這自己樸實無華的羽毛掉落，但還是極力想要掙脫束縛
而那只羽毛艷麗的鴛鴦看了眼被僅僅攥著的鳥兒，回頭，驅動著艷麗的羽翼，飛向了高空
靜止著的我被張鴦的舉動弄得呆愣，但看到那抹艷麗在尾部托起七彩的尾跡，飛向了天空最後隱入雲端後
我的的視線開始模糊，張鴦也關閉了鳥籠的門，只剩下還在撞擊著籠子的雌鳥
“張鴦....你？”
她沒有說話，只是端正的站在我面前，微笑著看著我，對我揮手告別的時候，我根本就沒有听清她在說什麼
但是我能從她一張一合的嘴唇看出，她再說這“不要離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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