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櫃是知曉宋里里為未來世子妃的,此刻便繃著臉,“胡說什麼呢,天天不認真干活,仔細我把你這嘴給縫起來!”
伙計沒想那麼多,委屈巴巴的辯解,“我沒胡說,這信封上有股龍涎香的味道,這分明就是男人才會用的燻香啊,而且東家長得這般美麗,有人傾心也很正常啊。”
收情書,又不是收戰書,掌櫃干嘛罵他啊。
“還說,去後頭把那五十袋大米給扛進來。”掌櫃命令道。
伙計郁悶地去干活了。
而宋里里神色不明,拆開了那封信。
不是情書,但也和情書差不多了。
對方約她今日黃昏到東湖邊相聚,落款處沒有名字,但有一片小小的布料。
明黃色,上頭繡著祥雲圖案。
這顏色配上這圖案,宋里里能猜出的人只有一個。
凌水洲。
他還沒死心嗎?
上次都已經放了他的鴿子了,居然還發來邀請。
宋里里不想理,要將這封信直接給撕碎。
結果翻到背面時,卻發現居然還有一行小字。
——若是你不來,那我只能用別的辦法逼你就範了,你不會想知道我會干什麼的。
宋里里攥得信紙皺成了一團。
她是不想去的,但又怕凌水洲會想出什麼歹毒的主意來。
只是對她還好說,如果牽連到籽棉或者秦心語等人,她心里會愧疚的。
糾結再三,宋里里還是去赴約了。
去之前,她給鞭子擦了油,還特意換了一身輕便的衣裳,手腳處都束上。
若是情況不對,也能輕松應對。
日落黃昏,東湖邊已經沒人了,四處空蕩蕩的。
宋里里站在湖邊等了會兒,便瞧見凌水洲朝著自己走來。
她側身,目光落在凌水洲身上。
而凌水洲的心髒在砰砰狂跳。
隔著老遠,他只覺得宋里里今日有種說不出的氣度,和以往完全不同,就連穿著也和往日截然不同。
“你今日這身打扮挺不錯的,比你往日好看多了,特意為我穿的?”凌水洲走上前問道。
宋里里眼神冷淡,“世子殿下有什麼事情找我,趕緊說,我急著回家吃晚飯,沒功夫陪你耗著。”
聞言,凌水洲表情困惑,“不是你約我來的嗎?”
“是你約的我。”宋里里蹙起眉頭。
她拿出那封信,“世子殿下現在是想裝傻嗎?”
凌水洲接過那封信掃了眼,捧腹哈哈大笑,笑得眼淚都出來了。
“宋里里,你裝什麼呢,這壓根就不是我寫的好嗎,反倒是這個,是你寫的吧?”
說著,他也從懷中掏出了一封信。
在空中一抖,打開來,里頭洋洋灑灑的滿滿一頁少女心思,辭藻華麗卻拈酸吃醋,看得宋里里牙都快掉了。
最要命的是,最底下的落款,是她的名字。
凌水洲眼神得意洋洋,“你以前只是給我寫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而已,現在倒是學聰明了,還會反將我一軍,顯得自己是被我約來的。”
說著拍拍手,“既然你如此有誠意,那本世子今日就如你所願,當是我約你來的吧,要去泛舟嗎?”
這會兒光線朦朧,孤男寡女泛舟到湖中心,最適合干些浪漫的事情了。
宋里里懶得理他,只想趕緊離開。
有人用凌水洲的名義給她遞信,又用她的名義給凌水洲遞信,想必是憋了什麼壞點子。
此時不走,更待何時?
不光要走,還得毀了證據再走。
宋里里二話不說就搶走了凌水洲手中的信,然後三下五除二撕碎,漫天一撒,如雪花般紛紛揚揚落地。
撒完了,轉身就走。
凌水洲被她搞得有點蒙。
見她要走,趕忙伸手攔住,“宋里里你這是什麼意思,把我約到這地方來,然後又什麼都不說就走了,你耍我呢?”
宋里里甩開他,“我還有事要忙,回頭再跟你解釋吧。”
“不行,你要是現在不說清楚,就不準走。”凌水洲板著臉,“本世子還以為你是學聰明了呢,沒想到又開始用這種欲擒故縱的戲碼,宋里里,你有完沒完啊!”
“既然討厭我用這個戲碼,那就趕緊松手,讓我走。”宋里里蹙眉,從他身旁經過。
下一瞬,她的腰上多了一雙手,緊緊的把她箍住!
凌水洲的聲音在身後響起,帶著幾分貪婪,“你身上這是什麼味道,好香啊,是不是來見本世子之前,特意沐浴焚香了啊?”
“鼻子不好就讓太醫看看,我身上只有汗味。”宋里里一個肘擊,打在了凌水洲的胸口。
可凌水洲還是沒有半點要松開的意思。
“你可想好了,現在對我有多凶,待會兒在榻上,我對你就有多凶。”
宋里里听得頭皮發麻。
這男人是J蟲上腦了嗎,居然會在大庭廣眾下說出這種話!
正想用一記過肩摔把他給丟遠些,她卻也開始渾身發軟。
怎麼回事?!
宋里里用力甩頭,狠狠咬著舌尖讓自己保持清醒。
她感覺自己現在這樣子很不對勁,像是中了藥。
不,不對。
何止是她不對勁,就連凌水洲也變得很奇怪。
他居然開始脫身上的衣服了……
糟糕!
宋里里腦子里嗡的一下,趁著自己現在意識還算清醒,便拼命往後退,直至退到湖邊,再也沒了退路!
“跑什麼,你不是一直想成為我的世子妃嗎,現在機會就擺在你眼前,你可要好好珍惜啊。”凌水洲舔了下嘴唇,笑眯眯地走上前。
“滾開,離我遠點!”宋里里恨不得將他踹進河里,但自己根本使不上力氣。
甚至伸出去的腳,還被凌水洲給握住。
他的手指像是冰冷滑膩的蛇,在她的腳踝處盤旋纏繞。
“你現在這個樣子,真的挺迷人的。”凌水洲說著,人就撲了上來。
宋里里咬牙,已經做好了側身滾進河里的打算。
就是不知道這東河到底有多深。
以及憑她現在這樣四肢發軟的情況,到底能不能活著游到另一處的岸邊再爬上去。
要不然,拉著凌水洲一起下水,這冬日的水冰冷刺骨,說不定能讓他清醒過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