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雄等人手不自覺地摸了摸身子。
“嚇死我了，還以為要死了呢！”
確認了下，身體沒有任何問題，大家都松了口氣，至尊的威壓著實有些恐怖。
不知道對方身份還好，知道後，光“至尊”兩個字，都嚇得他們不敢亂動。
尤其是後面天地變色，仿佛不是人在生氣，而是蒼天在發怒。
“他們人呢？”
這時，楚宵他們發現，秦天三人已經離開了。
只是，剛剛秦天那一劍就只為了嚇一嚇他們？
就在這疑惑之際，細微的 “ 嚓” 聲突兀響起，像是春蠶啃食桑葉，卻又如重錘敲擊心鼓。
循聲望去，人群中傳出一道顫抖的聲音。
“靈...靈霄塔！你們快看！”
這話如驚雷炸響。
在眾人驚駭的目光中，只見塔身上方的飛檐突然傾斜，青瓦嘩啦啦墜落。
一道筆直光滑的裂縫從塔頂瞬間蔓延到塔底。
眨眼間，裂縫已貫穿整座塔身，將這靈劍山莊引以為傲的靈霄塔一分為二。
不過令人驚嘆的是，靈霄塔竟憑著精湛的建造工藝，保持著搖搖欲墜的平衡，並未立刻倒塌。
至尊一劍，恐怖如斯！
本以為劈開湖面已經夠嚇人了，沒想到十五六丈高的塔，說劈就劈了。
就在眾人驚駭之際，天空中如驚雷炸響，再度傳來秦天的聲音。
“這破塔不許修建，我說的！！！”
此聲如神明法旨，雷鳴震動。
一言起，八方滅。
一時間，眾人無言，空氣靜的有些可怕。
他們看了看楚宵，至尊發話，誰敢忤逆？
只是這塔怎麼說也是靈劍山莊的臉面，若是就這麼被劈成兩半，那靈劍山莊的臉......
人群中，風無痕似乎想起了什麼事，突然來到屠剛身邊。
“屠公子，你之前似乎認識秦至尊吧？”
屠剛點了點頭，他現在都有點懵，回頭想想，加上今天，他已經三次直面至尊了，還是敵對關系。
這到底是何等的運氣，才導致自己還活著的啊！
“那麻煩問下，你認識秦至尊的時候，他那時已經是至尊了嗎？”風無痕又問道。
屠剛沉思了下︰“應該沒有，畢竟，如果那時笛仙姑娘已經認識秦至尊，就不會有比武招親了！你問這個......嘶！”
屠剛本想問風無痕為什麼要問他這個，但他隨即便反應過來了。
風無痕真正想問的，是秦天成就至尊時候的年齡。
“年少至尊！！”
屠剛不由地驚呼出來，頓時覺得這個世界太瘋狂了，居然能出現一個跟他們一般大的至尊。
片刻間，這個消息讓眾人一片嘩然。
年少至尊，從古至今，從來還沒听說，有誰能在二十歲這樣子就成就至尊的，太恐怖了！
見到這亂糟糟的一幕，楚宵皺了皺眉頭鼓起內力，聲傳八方。
“至尊不可妄議！今日之事，所有人切莫再提！至尊之言，也自當準守！”
頃刻間，現場又安靜了下來，楚宵的話意思也明了了，靈霄塔說了不能修建，就不能去維修或者重建。
“都散去吧！”楚宵再次命令眾人。
大家知道，今日對靈劍山莊來說，可以說是個災難，不是什麼光榮的事，所以楚宵才下令讓眾人都閉嘴。
雖說這事終究會瞞不住，但事情未擴散開來之前，能不提就不提。
緊接著，楚宵便望內莊方向走去，看著父親有些落寞的身影，楚雲霆跟了上去。
劍酒王看著裂開的塔，不由地說道︰“天不生我沈一舟，劍道萬古如長夜！這句話，原本還以為是妄言，沒想到...哎！”
獨孤傲等人也點了點頭，他們昨晚也听到這句話。原以為是哪個晚輩狂妄之言，沒想到人家只是在陳述事實。
“你們說，秦至尊是不是為了專門說出這句話，而特意改了名字啊？”
說話的是慕容青，而眾人相視一眼，林秋水贊同道︰
“不是沒這個可能！年少至尊，舉止本應輕狂！”
而上官火則笑了一聲︰“這就輕狂了？你們要是能如他一般，年紀輕輕成就至尊，只怕比他還狂！”
然後她又看了一眼獨孤傲︰“別的不說，就獨孤傲這脾氣，他若成了至尊，只怕身邊路過一條狗，他都要對著它大喊一聲“老子是至尊”！”
聞言，眾人原本沉重的心情，一下子被打了開來，皆開懷大笑。
孤獨傲則是臉色如同便秘一般，他“哼”了一聲︰“有什麼好笑的，現在塔被劈，你們還不想想今晚睡哪？”
此話一出，林秋水等人笑聲戛然而止，說的沒錯，平日里他們都住在靈霄塔，現在這靈霄塔就是個危塔，這還怎麼住？
一時間，劍酒王等人怨氣沖天，誰惹你的，你劈他便是，好好地，劈我家干嘛！！！
另一邊，楚宵父子走到了一無人之地，楚雲霆忍不住問道︰
“父親，你為何要將所有事都攬了下來，這事明明是大哥的錯，當年你知道此事之時，蕭氏已經嫁進來了。”
“而且，你當年明明也教育過大哥，讓他不要執著那秘密，善待她們母女。甚至，當年她們母女，也是有你的暗助，才離開的。”
“之後，你更是每年都暗中去看一次夢瑤，直到三年前，你發現夢瑤和她外公不見了。這些種種，你剛剛為何不說。”
“你可知，你剛剛差一點就......”
楚雲霆沒能說下去。
楚宵滿臉自責︰“是啊！我是勸過你大哥。但是，我卻沒有插手，不是嗎？”
“這是因為...這是大哥家事，你畢竟是長輩，也不能......”
“不，不是這個原因。是因為我也起了貪念，我沒能忍住對至尊秘密的渴望。所以我眼睜睜看著她們母女倆在莊內不受待見，卻無動于衷！甚至她們離開，我還想著能不能跟著她們找到線索。”
“我...有罪！”楚宵自責說道。
“所以你就故意挑釁至尊，就是想贖罪？那可是至尊啊！”
楚宵無言，點了點頭。
楚雲霆陷入了沉默，片刻後才說道︰“但終究還是大哥，太沉迷于權力，否則也不會起此等心思，我從來沒想過跟他爭山莊的。”
“我知道！”楚宵欣慰地看著他︰“我常教導你，實力才是江湖立足的根本。這並不是為了讓你提升實力，然後讓你去跟你大哥爭山莊。”
“而是為了讓你，即便沒有山莊，你自己也可以獨自創建一個屬于自己的山莊！”
楚雲霆點了點頭︰“我明白的，父親！只是，大哥他似乎想不明白，他一直把我作為競爭者，作為對手。”
“我更知道，父親原本是希望我和大哥能攜手管理山莊，大哥管事，而我則是努力練功，讓我有足夠的實力去保護山莊。”
“這麼多年，父親更是不插手山莊事務，盡數交給大哥，就是希望大哥知道，山莊是要交給他的”
“但，大哥他......”
聞言，楚宵嘆了一聲︰“算了，一切隨緣吧！夢瑤...不...仙兒此去神兵島，你大哥自當要為他當年的行為付出代價，希望這次，他能迷途知返。”
“因為我，山莊這些年來，弟子們也越發囂張，自傲，如今被人一腳踩下，也並非什麼壞事。”
“總得讓他們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的道理。落寞”
“至于你，還是不要過于痴迷練武，家里的事也要管管，你確實對山莊沒什麼心思，但你家里的那幾個，最近可不安分。”
“還有，去問問天風，他把琉璃金光劍給弄哪去了？有爭強好勝之心未必是壞事，但是玩這些不入流的手段，通過給他人制造污點來承托自己，我楚家男兒豈能做如此上不得台面的手段？”
楚雲霆雙手抱拳︰“是，父親！這個逆子，我會好好教育的！”
楚雲霆走後，楚宵看著遠處，再次嘆了一聲，眼神中充滿了落寞。